海盜船漸漸遠離,青河號卻未趕來救援,飄浮在空寂的宇宙中,整個人仿佛融化在星空里。
“青河青河,我是炮兵,我是炮兵,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葉飛連續呼叫,但沒得到絲毫的回音。
完了。
海盜船跑了,青河號走了,只剩下他和姜利兩個孤魂野鬼無依無靠,早知道,還不如留在海盜船里呢,起碼還有點希望。
“隊長,咱們怎么辦?”除了維生系統,葉飛關閉了裝甲所有不必要的功能,盡可能延長電池的使用時間。
“我他娘的哪知道?”姜利直勾勾地盯著遙遠的星星,浮躁的心情突然間平靜下來,“要是電用光了,我就直接脫裝甲,死球的。”
沒有裝甲的保護,人體剎那間就會被宇宙的低溫凍成雕塑,此情此景,葉飛除了嘆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你咋想?”姜利輕聲問。
葉飛深吸口氣:“我還年輕,沒打算死在這兒。”
“隊長,你也太消極了吧?”黑熊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電臺里。
“就是就是……”大伙紛紛應和。
姜利一愣,隨即大怒:“他娘的,沒事都裝什么死!”
“呸呸,隊長你別咒我好不好,我還沒娶媳婦呢!”黑熊嘿嘿傻笑,“娘的,剩下一只胳膊,不知道誰家的姑娘能看上我。”
“得了吧你,就你,長得跟猩猩似的,長八只胳膊一樣沒姑娘看得上你!”葉飛忍不住刺了黑熊一句,這家伙代號都是黑熊,用后腦勺想也知道長得何等身形。
長得跟熊一樣,哪個敢嫁給他?
“我呸,老子肯定找個比你媳婦漂亮的,氣死你!”大難不死,黑熊不改牙尖嘴利的本色。
“哈哈,那你可要努力了!”葉飛大笑。
“混小子!”姜利笑罵,“甭聽他胡扯,這事兒包在我身上,我給你介紹個最漂亮的,保證炮兵看了得紅眼病!”
“得,隊長,這可是你說的!”黑熊見桿就往上爬,笑得這叫一個開心。
“隊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其他人見狀,立即插秧子起哄。
“都閉嘴!”姜利大吼,“都誰在?報報數!”
耳朵里響成一片,他都聽不準到底有誰了。
電臺里從一報到了六,加上他自己一共七個人,剩下的三個肯定在那艘逃過一劫的救生艇里,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姜利頓時大呼上當:“他奶奶的,你們一個個屁事都沒有,老子傷心得差點掉眼淚,還他娘的給你們找對象,我還他娘的打光棍呢,虧大了我!”
黑熊低聲說:“嘿嘿,隊長你還別說,要不是炮兵喊那嗓子,沒準今天就真交待在這兒了。”
姜利一陣苦笑:“喊了有什么用,還是不在這兒等死?也好,大伙一起,也能做個伴兒。”他難得地幽默一回,可惜實在不是時候,說得大伙一陣尷尬地沉默。
都是熱血男兒,沒有人怕死,可是等死的滋味兒實在是難熬。
葉飛心中凄涼,難道就非得死在這兒?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可是這人在天上,路又在哪里?
不甘心等死的他調動全部腦細胞超頻運轉,差點燒了大腦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雖說戰斗裝甲也有真空中的飛行能力,可是消耗的“燃料”是裝甲內的壓縮空氣,不等速度提起來,恐怕里面的人就先憋死了。
裝甲畢竟不是宇宙飛船……那是什么?
他一直扯住姜利的胳膊,他們倆誰也沒意識到兩人一直在不停地旋轉,此時正好換了個角度,葉飛忽然遠遠地看到了小行星上的礦區中樞!
“有救了!”葉飛大喊一聲,端地是爹死娘嫁人,絕處逢生喜從天降,穿透力賽過超聲波。
“什么什么……”電臺里頓時亂成一團,明明已經陷入絕境,卻突然發現還有一線生機,大伙全急紅了眼。
“都把嘴閉上,聽炮兵說!”關鍵時刻姜利挺身而出。
葉飛興奮得想跳舞:“咱們可以往小行星飛,二組還在那兒,飛過去,咱們就有救了!”從外太空往地球飛那是找死,就算往月球飛,也是尸骨無存的下場,但小行星不一樣,它的引力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降落毫無困難。
電臺里一片寂靜,葉飛莫名其妙:“都怎么啦?”
黑熊郁悶地反問:“小行星在哪兒?”
“啊?”葉飛一愣,這才意識到,并不是所有人都長著一對兒視力超過2.0的望遠鏡。
姜利當機立斷:“所有人,向我靠攏!”
太空中無所謂上下左右,但能成為預備隊員的,全部都是能夠在失重環境下保持方向感的“異類”,將雷達的探測范圍調到最大,大伙終于發現了隊友的位置。
宇宙是立體空間,不是地表的平面,以平面圖像表示立體方向,最終結果只能是南轅北轍。好在瞳孔投影系統能通過調節光線,實現精確的立體視覺,為戰士們指引正確的方向。
大家啟動推進系統,一齊向姜利靠近,黑熊心疼地大聲報怨:“這他娘的是哪個龜兒子設計的推進器?老子回去非告他一狀不可,這得浪費多少空氣啊!”他身高體壯,消耗的空氣比其他人多得多,眼瞅著空氣儲備就快見底了。
空氣在地球上屁都不值,可到了太空,卻是保障生存的基本條件,不怪黑熊心疼。
葉飛故意用毫不在意地口氣說:“行了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礦區的庫房里還能沒有空氣儲備?少不了你的。”
“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兒我氣不夠用,你的先分我點兒!”
感覺黑熊不像開玩笑,葉飛有點愣神:“你不是說真的吧?還能堅持多久?”
“飛到你們那兒沒問題,不再浪費的情況下,堅持到小行星估計也沒問題。”
估計沒問題?葉飛差點暴走,估計就是很有問題!
姜利立即插進通話:“黑熊,你馬上關掉推進器,誰和黑熊在一起?”
“我!”
“帶著黑熊飛!”姜利眉頭緊鎖,“一會兒往小行星飛的時候,讓其他人帶著你們倆。”
姜利關掉電臺,把葉飛扯到自己身前,頭盔頂住頭盔問:“你有把握嗎?”
葉飛信心十足:“百分之百!”
棄船而逃的時候又慌又亂,大伙跳的方向也不同,幸虧還沒飄離雷達的探測范圍,否則非成了悲劇不可。
黑熊距離比較近,但為了節約空氣,兩人的速度不快,幾乎和另一組人同時到達。
大家同時減速,慢慢靠在一起,捉住同件的胳膊腿兒,一個拽一個串成了一串兒,再用勾索連在一起……七個人里倒有四個傷員,數黑熊的傷勢最重。
黑熊倒很看得開,還沒心沒肺地傻笑:“你們說,咱們像不像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什么叫像,根本就是!”大伙一陣哄笑。
七個人在無依無靠的宇宙中重新聚在一起,此情此景,令人即親切又滑稽,僅僅分開一小會兒,卻像幾個世紀般漫長。
姜利打斷了眾人的苦中作樂:“別鬧了,抓緊時間,炮兵,你打頭,馬上出發!”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風險,腳不踏實地的感覺實在危險。
“收到!”葉飛當仁不讓,誰讓隊伍里就他能找到目標!
啟動推進器,拉長的人蛇開始移動,但拖著六個人,僅靠空氣推進,實在力所難及,速度逐漸加快,穿著戰斗裝甲亂飄,絕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經歷,大伙慢慢沉默下來。
姜利覺得腿上的傷隱隱作痛,頭也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知道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趕緊囑咐道:“炮兵,我他娘的快不行了,從現在開始由你指揮,一定要把大家安全帶上小行星!”他所謂的不行不是指快掛掉,而是說快要進入強制休眠狀態。
裝甲的醫療裝置會一直監測傷勢,并自動做出止血鎮痛之類的簡單處置,如果傷員的情況不好,就會給傷員注射強效麻醉鎮定藥物,強制進入休眠狀態,阻止傷勢的進一步惡化,為治療爭取時間。
注射完畢后,哪怕用刀捅上兩記狠的,傷員也不會出現絲毫反應,傷處的皮肉甚至不會翻卷,活脫脫就像個死人一般。
“放心去吧,交給我!”葉飛給了姜利一個充滿信心的回答,隨即又問,“黑熊,你怎么樣?”
黑熊的右臂至少是粉碎性骨折,傷勢比姜利更重。
“我沒事。”黑熊的回答無精打采,他第一個受傷,止疼藥的效用已經開始消散,傷處撕裂般的疼痛不斷侵襲著他的神經。
“別硬挺,睡一覺吧。”葉飛利用剛剛到手的指揮權,強行命令黑熊的裝甲為其注射鎮定劑,黑熊還想反駁,話還沒能說出口就睡了過去。
“其他人呢?可以先睡一會兒,到站了我叫你們。”葉飛不改貧嘴本色。
另外兩個傷員都是輕傷,拒絕了葉飛的建議,葉飛也不強迫他們,覺得速度還是太慢,他掏出手槍,照著身后無人的方向就是一槍,黑暗中火光一閃,飄行的速度驟然加快,拴在眾人身上的勾索陡然繃緊。
代號剪刀的隊友朱志強忍不住吹了個贊嘆的流氓哨:“炮兵,我就知道你腦子活,這辦法真不錯,你悠著點別打著我們!”
“嘿嘿,放心吧。”葉飛沒敢居功,“這不是老波教得好么。”
步槍的子彈基本上光了,但手槍的彈藥基本沒消耗,葉飛連連開槍,利用后座力加快速度。這鬼地方除了星星什么也看不到,沒有參照,就看不出速度到底有多快,他只能緊緊盯著小行星,生怕一不小心飄過了頭。
打光了一個彈匣,葉飛覺得速度應該差不多了,收起槍慢慢一邊和戰友們聊天一邊等待,大概二十分鐘,人蛇漸漸飄接近了小行星。
飄行的速度有些快,葉飛怕撞到小行星上出危險,又用手槍好一通減速,感覺差不多了才啟動推進系統調整方向,慢慢向小行星靠近。
居高臨下,小行星上的情況一覽無余,葉飛目光一凝——發射井頂蓋大開,井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建筑破損了幾處,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組的登陸艇不見了?
登陸時兩艘登陸艇分落建筑兩側,現在建筑周圍除了石頭屁也沒有一個。
這下壞了!
葉飛暗暗叫糟,他原本以為二組還在這里,有二組的幫助,無論救治傷員還是撤離都不是問題,現在看來,二組肯定是撤離了小行星,八成是撤回了青河號。
逃出海盜船時四艘救生艇毀了仨,只有一艘不知去向,青河號會不會以為大伙全都壯烈了?
青河號回到基地,肯定會把戰斗的經過上報,之后也軍方也肯定會派人搜索這個空域,甚至派出艦隊執行報復性打擊,另外礦區也需要重新維修恢復生產,救援是早晚的事,可大伙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
特別是老波和黑熊,二人的傷若是得不到及時救治,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葉飛心念電轉,不管那么多了,先降下去再說!
他將速度調整得與小行星同步,波瀾不驚地慢慢落在建筑附近,解開磁鎖說:“剪刀,黑熊還有多少空氣?”
剪刀扯出一根數據線接到黑熊的腰間的數據接口上,讀取裝甲狀態:“不多了,最多十分鐘,我先勻點給他,但是最多只能再堅持半個小時,要是獸醫在就好了。”獸醫名叫任沐風,是一組中的衛生兵,因為只懂應急外傷處理,醫術不堪大用,因此被大伙戲稱為獸醫。
他的裝甲和其他人有一點不同,攜帶著大量應急藥品和額外的空氣儲備。現在獸傷了,獸醫卻在那艘飄走的救生艇上。
“我的空氣也不多了!”葉飛的目光落在建筑上,“礦區的倉庫里肯定有多余的儲備,帶上傷員,咱們進去!”
大伙沒有多說,拉著老波和黑熊跟在葉飛身后。
“炮兵,你有把握嗎?”剪刀不安地問。
葉飛信心十足地回答:“有!”其實他心里根本一點底也沒有,可是現在他已經成了全隊的主心骨,即使是裝,也要撐下去。
“剪刀,你們上一次進去,發現庫房沒有?”
剪刀回憶片刻:“好像沒有,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我們進去沒多久就碰上了海盜,一直打個沒完,也可能是我沒注意。”
“其他人呢”葉飛又問。
回答不是沒注意就是沒發現,葉飛頓時滿心的挫敗,必須加快速度,時間不多了。
時間緊迫,葉飛沒有選擇從氣密門進入,而是帶著大伙跳上屋頂,直奔中央發射井,站在井邊向下瞅了一眼說:“跳下去!”說完第一個跳進漆黑的發射井。
由于主要擔負突擊戰艦和打擊海盜的任務,陸戰隊的每一位成員都十分熟悉戰艦結構和各類空間站結構,礦區控制中樞的建筑群說穿了也是空間站的一種,這種依托于巖質小行星建設的空間站,通常會把倉庫和居住區之類的重要區域設在地下深處。而發射井一直通向空間站的最深處,跳入井中可以大大節省趕路的時間。
大伙不約而同地打開戰術燈,一語不發地跟著跳下,雪亮的燈光驅散了發射井中的黑暗。
葉飛第一個落到井底,他扔下的戰術燈居然還扔在地上,照亮了一片地面。
這東西還挺耐用!
葉飛撿起戰術燈,四下里照了照。
中央的發射臺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豎起了新的集裝箱,箱門大開著。幾具海盜的尸體四分五裂地倒在臺下,噴濺的鮮血被低溫凍結,還保持著剛剛噴出時的形狀,好像海底的珊瑚,又像藝術家手中的抽象畫,讓正常人怎么也看不出個名堂。
葉飛撿起海盜遺留的武器,敲碎凍結的鮮血,從海盜的尸體上摸出子彈,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不知道這兒還有沒有海盜,都找找看,挑能用的帶上,盡量補充彈藥。”
除了手槍之外,大伙的子彈消耗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不足以支撐戰斗,海盜的武器雖然簡陋,總比沒有好。
眾人依言而行,和海盜對戰的時候,激烈的戰斗讓大伙顧不上細看,重新回到這里,在陰暗的環境下看到海盜殘缺不全的尸體,不禁讓人有一種身在地獄般的錯覺。
低溫不僅凍結了海盜鮮血,還凝固了海盜的尸身,令他們保持著死亡時的表情,看在大家眼中,格外地驚悚。
不過所有人都是嚴格訓練出來的戰士,心里發毛不假,卻也只是因為海盜死得太難看,覺得心里不舒服而已。
天軍在這方面的訓練不多,大家接觸的少,說穿了,不就是一堆骨頭和肉么,有什么可怕的?陸軍特種部隊的隊員,哪個沒摟著墳地里的死人骨頭睡過覺?
妖魔鬼怪什么的,都是活人編出來自己嚇自己,信則有不信則無。
用最快的速度武裝完畢,葉飛一揮手:“剪刀,你們來過這兒,前面帶路,大伙多注意,看哪兒是庫房。”
剪刀說:“我們第一次來的方向是冶煉車間,那邊應該有礦石倉庫和成品倉庫,離發射井近,方便轉移運輸,其它的庫房會不會也在那里?”
“有道理,帶路!”葉飛大點其頭,除非是軍火庫,否則大多數情況下,庫房都集中在一起,即方便儲存也方便取用。
剪刀用戰術燈照了照,找到了來時的路,舉槍飄了進去。
葉飛緊隨其的后,大概是為了搬運方便,這里的通道又寬又高,通道里到處都是槍擊留下的坑洞,海盜留下的尸體也不少,不過都是被小口徑步槍擊斃,這里的海盜總算留了個全尸。
很快大伙進入又高又大的冶煉車間,此時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葉飛眉頭收緊:“沒時間了,我帶老波,剪刀帶黑熊,大伙電臺聯系,分頭找!”
如果在地面上,帶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傷員是個**煩,按說先把人安置在這兒,回頭再接回來也行,不過葉飛總覺得心里不踏實,電影里被扔下的人總是出意外,鬼知道把人扔在這兒會出什么事,不管什么時候也不能拋下戰友,為防萬一還是帶在身邊的好,反正也不費什么勁兒。
四人分頭行動,葉飛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幾步就飄碰到了墻,他四下里觀察一下,找到了一扇門兒,門邊鑲著大幅的落地玻璃。
葉飛撬開門,一股氣流差點把他吹走。
這兒還有空氣?葉飛追悔莫及,早知道哪會這么冒失?
可現在后悔也晚了,他扯著姜利進入門內,門里是一間控制室,落地玻璃后面立著滿是按鈕和電腦的控制臺,其它三個方向都是墻壁,只有一面有個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門。
葉飛沒敢再冒失地打開那扇門,而是仔細觀察這間控制室——進來時的門是單層氣密門,說明正常情況下,這間控制室內外都是有空氣的環境,會不會有補充空氣的控制開關?他先在控制臺上找了一番,可是什么發現也沒有,全是他看得懂,卻不明白是什么功能的控制按鈕。
失望的葉飛又照了照墻壁,戰術燈掃過墻面,他突然發現墻上貼了一副似乎是工藝流程一類的圖。
葉飛一愣,這兒是控制室,會不會還有其它的圖表,比如建筑結構……光柱飛快地掃過墻面,最于在控制室的角落找到了一幅建筑平面圖,圖上赫然寫著:地下十五層平面圖,幾個大字。
找到了!
葉飛大吉過望,強忍著通知其他人的沖動,直接在圖上查找最中心的標注,立刻找到了冶煉車間和車間邊緣的控制室,也就是他現在的位置。
庫房,庫房!
葉飛緊緊握拳,緊張得心臟嘭嘭亂跳,一下子找到了儲存區,并確認了補給庫的位置。
對空間站來說,氧氣也是補給品之一,就算沒有現成的氧氣儲備,也有應急的過氧化鈉藥板或者其它制氧設備。
時間只剩下五分鐘,他把整副圖掃描一遍,記錄在裝甲的數據庫里,并利用數據鏈第一時間將圖傳輸給其他隊友:“快,我找到了建筑平面圖!”
“太好了!”電臺里傳來眾人的歡呼,剪刀大聲道,“我正在趕往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