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呢?覺得我哪兒不順眼?”悲憤的剪刀不死心地問。PnXs
黑熊mo著下巴一副沉吟的模樣:“哥幾個連女朋友都沒有呢,你就要結婚,置我們幾個的感想于何地?我們心里覺得不舒服行不行?”他剛才趁火打劫連踢了好幾腳,用的力氣不大,也不知道究竟踹在了誰的身上。
剪刀悲憤填膺,指著黑熊說不出話來,在心里念叨了好幾遍今天結婚才把火氣壓下去,狠狠地點頭:“行,我認栽,打也打過了,覺著舒服了沒有?”他心里暗暗咬牙,心說你們等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們結婚那天我再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大喜的日子,不能為了這幾顆耗子屎壞了一鍋粥……
要是大伙知道剪刀心里想的什么,估計還得再揍他一頓。
一通不講道理的打鬧,眾人總算放過了大喜的日子里卻凄慘無比的剪刀,開始一門心思地幫剪刀他操辦婚禮。
其實具體的事情都被婚慶公司包辦了,大伙無非就是聽安排打下手,只等吉時良辰的到來。
時間就像個調皮的頑童,想它慢的時候總是不經意間就一去不返,想它快的時候又總是慢得度日如年。剪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直轉,惹得幾個陪著他的損友直翻白眼兒。
要不是剛剛已經好好收拾了剪刀一通,說不定這會又得有人跳出來折磨可憐的新郎。
上午十點十八分,瓦格納莊重的婚禮進行曲響徹海灘,取代了之前抒情的小調。婚禮正式開始,一直隱匿不出的新娘蔣雪扯著父親的手出現在貫穿婚禮現場的地毯盡頭,地毯這一頭的鮮花拱門之下自然是身穿筆挺軍禮服的剪刀,手捧玫瑰面朝大海迎風而立,說不盡的風流倜儻。
一群光棍瞅著新娘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倒吸冷氣,這新娘子不是換人了吧?怎么可能是蔣雪?
剪刀結婚自然要把所有人都通知到,但是眼下全艦的人馬分布在天南海北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能趕來的只是少數,其中經常出現在艦橋上的只有黑熊軍刀和猴子這三個大隊長。
可不管有沒有資格上艦橋,他們熟悉的蔣雪都是那個穿著軍裝,話不多卻英氣十足的女軍官,可是這個穿著婚紗的新娘哪里能找出一絲英姿颯爽的感覺?完全就是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除了長相有那么一點近似,看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
軍刀恨恨地咬牙切齒:“讓剪刀那小子撿了個大便宜!”
“誰說不是呢。”猴子惋惜地扼腕長嘆,“我說黑熊,蔣雪有沒有同胞姐妹啥的?”
黑熊怒目而視:“你問我我問誰去?”
猴子兩只綠豆眼瞇縫起來:“你不知道?沒關系,過一會兒我問剪刀去,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近水樓臺先得月……到時候我和剪刀就是連襟。”原本就瘦的身材加上猥瑣的表情,活脫脫一個下游的se狼模樣,只差跟角沒流下覬覦的口水了。
軍刀眼睛一亮,悄聲道:“好主意!猴子,都是兄弟,咱倆公平競爭如何?”
“滾,少挖你家周爺的墻角!”猴子揮揮并不粗壯的胳膊作出一副威脅的架勢。PNxS
“快得了吧你,八字都沒一撇呢,人家蔣雪沒準有個哥哥,你就近水樓臺去吧。”軍刀無情地挖苦道。
“胡說什么?”黑熊不滿地瞪了軍刀一眼,“猴子和剪刀的關系本來就不錯,他這是等著和剪刀親上加親呢,你打什么岔?”
軍刀如被電擊,不得不嘆服:“黑熊,還是你厲害,親上加親都出來了。”
幾個損友天馬行空地胡亂調侃,壓根沒想過壓低聲音,好在音樂聲夠響,才沒讓坐在附近的新人親友聽到,否則婚禮才剛剛開始,沒準就得炸了窩。
且不提三個混蛋兵痞的自娛自樂,音樂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之后,莊重的配樂漸行漸弱。
梳了個奸詐大背頭的司儀展臂示意來賓將視線集中在剪刀身上,用清亮的聲音說:“尊敬的各位來賓,歡迎諸位在這個吉祥喜慶的日子里趕來參加朱自強先生和蔣雪小姐的婚禮……”花團錦簇的華麗套話像流水一般順暢地從司儀的嘴里流出來,一番ji情四射的贊美之后滔滔不絕沒完沒了,急得前刀差點動人,司儀才終于請新郎走向新娘。
剪刀瞬間平靜下來,一股神圣的感覺仿佛神明降臨般油然而生,他舉著鮮花揮舞著胳膊,用最堅定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走向地毯另一側。
他的背影毅然而決然,如同慷慨赴死的勇士,心里卻緊張得直打鼓。兩只精密的電子眼精確地計算出地毯的總長和每一步跨出的距離,絲毫不差地算出了按目前一步邁出的距離,需要多少一百零九點四步才能恰好走到蔣雪面前。
剪刀悄然調整步伐,步子稍稍邁得大些,以求抵達將雪面前時的步子恰好是個整數。
地毯另一頭的蔣雪羞紅了臉,嘴角綴著幸福的微笑,俏生生地注視著走向自己的剪刀。
剪刀以最完美的步伐停在蔣雪面前,單膝跪倒送上鮮花:“嫁給我吧。”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的緊張和彷徨突然間全部不翼而飛。
“呦,不問愿意不愿意啊?這哪成,新郎誠意不夠啊,大家說,是不是應該重來一遍?”司儀不失時機地開始調侃新郎,制造小麻煩和笑料哄抬婚禮歡快的氣氛。
剪刀尷尬不已,卻又無法發作,只能按司儀的意思重新求婚:“蔣雪,請你嫁給我吧。”
“聲音太小,聽不見!”司儀搞怪地大吼,“再來一遍……”
如此三遍,直到剪刀大聲高喊:“蔣雪我愛你,嫁給我吧——”司儀才放過可憐的剪刀,把話筒遞到蔣雪嘴邊。
葉飛就坐在司儀身后,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可陪在他身邊的高嵐情緒卻不怎么高。
對結婚的一對新人來說,婚禮是一場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而對參加婚禮的親友來說,任何一場婚禮實際上都差不太多,無非是瞧個熱鬧而已。
然而高嵐和葉飛不同,他們倆當初的婚禮是在天軍的月球基地里舉行,因為時間緊任務重,所以婚禮一切從簡,沒經歷過這一套“標準”程序,也沒穿過婚紗,留下了永遠的遺憾。
此時此刻,背向大海的蔣雪那滿是幸福的笑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合身的婚紗在海風中輕輕飄舞,高嵐不由地一陣失落。Pns轉頭看了葉飛一眼,偷偷地幻想葉飛在兩家所有親友的面前向自己求婚,是件多么讓人即期盼又羞惱的景象。
葉飛眼角的余光發現高嵐在看自己,臉上的笑容一收,關切地問道:“怎么了?”
高嵐微微一笑:“沒事。”
葉飛覺得高嵐的表情不大對勁兒,還想問個清楚,可是這個時候蔣父已經在司儀的示意下把蔣雪的手交到了剪刀手里,原本沉淪為背景音樂的婚禮進行曲再次大放,壓住了所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