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月3日,30醫組織各個科室的權威專家為葉飛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確認沒有任何健康隱患之后,葉飛獲準出。
走出醫大門的時候正是上午九點出頭,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令葉飛忍不住瞇起眼睛,伸展胳膊抻了個長長的懶腰。待眼睛適應了陽光,兩排翠綠的棕櫚映入眼簾,花園一樣的開放式前庭幾個休養的病人漫步林蔭樹叢,從骨子里透著一股淡然閑適。
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住,或許是因為打心眼兒里排斥病患身份,葉飛離開30的時候覺得自己像重獲新生一樣暢快。
“瞅什么呢?還不快走?”高嵐挽著葉飛的胳膊斜了自家男人一眼。
“沒事。”葉飛微微一笑,“就是覺得,已經很久沒這么輕松過了。”
在許多人的眼里,指揮戰艦與敵人浴血奮戰生死廝殺是一件令人熱血沸騰心馳神往的浪漫經歷,可現實與理想之間的差距比銀河系的直徑遠要遠。
對真正的軍人來說,戰爭是行走于刀鋒之上與死神共舞,絕不存在任何一點浪漫因子。
與短暫而cànlàn的戰斗比起來,更要命的是漫長而單調的飛行。
神秘的宇宙擁有無數的秘密,可這個宇宙絕大多數空間都是一片漆黑點綴著點點星光,單調得令人窒息。
一天兩天看個新鮮就算了,連續幾個月面對一成不變的景色。審美疲勞不過是早晚的事。
高嵐溫柔地摟緊了葉飛的胳膊,輕輕地扯著他走下臺階。
可能是為了彌補任務占用新年的遺憾,重傷初愈的葉飛難得地獲得了幾天的假期,高嵐特地和醫請了幾天假,準備好好陪陪丈夫。
一輛牌照以0的開頭的懸浮車早就等在了住部的臺階下,看到葉飛和高嵐走下,司機馬上恭敬地打開車門請二人上車。
葉飛微笑著點點頭,與高嵐一起坐進了懸浮車。
以葉飛的級別,配車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他一年回不了基地星幾天。配車絕屬浪費資源。與葉飛情況相似的軍官還有一大批,為此軍委勒令總參成立了一支專門的車隊,專門為葉飛這樣的駐外高級軍官提供生活方面的出行服務。
別看這輛懸浮車一點也不起眼兒,但從里到外都是由軌道工廠操刀制造。
看似平凡的車體用的全都與戰艦裝甲同型號的材料。強度堪比重型裝甲車。車內還有性能先進的緩沖裝置。哪怕正面挨上幾發小口徑炮彈,車內的人員也不會有任何損傷。
基地星的治安狀況極好,幾次戰爭更是給軍人贏得了廣泛的尊重。襲擊軍人的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特制的防彈懸浮車,頂多也就是在偶爾出現車禍的時候表現一下而已。
此外動力系統也極其強悍,表面看是懸浮車,shí繼上用的是小型化的磁力引擎,隨時可以變成一架呼嘯長空的超音速飛行器。
這玩意兒要是弄到太空,當交通艇用都沒問題。
司機小跑著繞了半個圈坐回駕駛èizhì:“首長,您去哪里?”
葉飛與高嵐相視一笑,斬釘截鐵地說:“哪兒也不去,回家!”
“對,回家。”高嵐說。
“是!”司機啟動懸浮車,穩穩地駛離醫。
接下來的假期,葉飛唯一的任務就是陪伴家人。
當天晚上,白燁就帶著老婆孩子趕到了葉家,和久別重逢的胸dì歡聚一堂。
白燁不久前調入新建的空天母艦任職,擔任某航空兵師的師長。
與同齡人比起來,四十出頭的大校師長無疑屬于年富力強,前途遠大的精英人士,但比起葉飛這個中將來說差得太遠,讓平時一直感覺不錯的白燁深感挫折。
老頭子白羽鵬沒少拿這事兒交續n白燁,搞得他一見到葉飛就忍不住抱怨,委屈的表情半真半假,惹得葉飛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能ānèi心靈重創的哥哥。
大嫂于笑笑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好,雖說白燁這些年不怎么受重視,頗有些意志消沉,以至于差點離開了軍隊,可是與葉飛和高嵐的兩地分居比起來,她的生活無疑要正常得多。
當晚白家三口就住在了葉飛這里,第二天,葉飛夫妻帶著兒子葉琪和高氏二老一起趕到白家,與白老爺子好好熱鬧了一番。
幾天后,剪刀等人先后康復出,險死還生的感慨不足為外人道,他們同樣得到了補償假期,得以與家人團聚。
22年2月5日,新源號全體人員j結束休假歸隊,然而就在眾人剛剛返回集團軍基地不久,剪刀和蔣雪就找到了辦公室里的葉飛。
站在葉飛面前的夫妻二人臉上洋溢著名為幸福的笑容,剪刀笑得大嘴撇開,露出滿嘴歪歪曲曲的大板牙:“頭兒,我要當爸爸了!”
“什么?”葉飛騰地躥了起來,“太好了,什么時候的事?”
聽到這個消息,葉飛和剪刀一樣的高興。
國人延續午香火的觀念雖然早就沒有了,但是人這一輩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一真正能夠延續的就是后代血脈。
一起出生入死這么多年,葉琪都能往家里娶老婆了,剪刀黑熊這些讓人操心的貨卻一直沒有半點動靜,偏偏這種事情又不好一個勁地猛催,結果幾個人一耽誤就是這么多年。
“剛剛才發現。”剪刀嘴都合不上了,老夫老妻了,還可勁扯著蔣雪的手不松開。
剪刀笑得沒心沒肺,可蔣雪卻笑得很勉強。
葉飛收起笑容微微一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剪刀,回去收拾行李去吧。”
“啊?”剪刀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頭兒,我怎么不懂你的意思?”
“有什么不懂的,回去收拾東西等調令,蔣雪已經不適合在戰艦上服役了。”葉飛掩飾著心底的惆悵說。
先是黑熊狼崽,現在是剪刀蔣雪,怎么突然間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地全都離開了?
剪刀一下子急了:“頭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飛猛一揮手,強硬地截斷剪刀的話,“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管,我的意思你必須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