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擰著眉頭盯著葉飛,就像葉飛的臉上長了一朵花一樣精彩。○
葉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地問:“怎么用這種眼神看我?怎么了?”
剪刀落寞地搖了搖頭:“你就算打借口打發我,也找個靠點譜的說辭行不行?回學校等徐部長,這算什么爛理由?”
“這個理由很爛?”葉飛微微一怔,琢磨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確實是夠爛的。
葉飛雖然不在情報部門工作,但并非不了解情報部門的工作方式。
徐世杰到學校里溜達一圈的整個過程肯定都在情報部門的監視之下,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接觸過的人,百分之百進了情報部門的視線。
剪刀說不定已經被情報部門監視起來了,不過一來剪刀與葉飛常來常往,二來有資格住這片別墅的都是軍方的高級將領,守衛之嚴密自不必說,情報部門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監視這個小區的情況,倒是不必擔心兩個人會面的情況遭到監視。
如果徐世杰再這么來一次,又和第一次一樣碰到了同一個人,那么這個人馬上就會成為情報部門的重點監視對象,界時與剪刀有關的一切都會被監視起來,這幾天接觸過的人、說過的話、身邊的親友統統都會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起來。
剪刀畢竟只是國防大學的講師,跑跑腿客串一回交通員也就算了,真腦子發昏摻和進來,賀俊初一根小手指頭就能摁死他!
要知道眼下的情況還不明朗,徐世杰雖然通過剪刀傳出來一點消息,但是葉飛剛剛回北都號。事實的真相到底是否如剪刀所說還不一定。
更重要的是,葉飛離開的時候,徐世杰的身體還好好的,怎么兩個月不到,就到了不得不克隆的地步?
不是葉飛多心,而是眼下的北都號暗潮洶涌。如果情況真如剪刀所說,沒準是賀俊初軟禁了徐世杰,又搞了個克隆體出來迷惑公眾的視線!
自古以來,政治紛爭始終比戰爭更加殘酷——交戰的雙方畢竟是明火執仗的敵人,而合格的政敵通常都像核潛艇一樣深深地隱藏在水面之下。
“你還笑?”剪刀氣不打一處來,“別以為扛三個金豆我就不敢跟你動手!”
“得得得,我錯了還不行么?”葉飛趕緊安撫兩句,又換上了一副嚴肅之極的模樣,“既然你也看出來了。我也不用再跟你拐彎抹角,我是看出來北都號情況不對,但是實際情況到底怎么樣還不好說,以你目前的職務參和進來沒什么好處,再說了,君子不立鍷之下,蔣雪和孩子更需要你。”
剪刀一聽頓時泄了氣。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葉飛要是用別的理由勸剪刀,他能找出一百個理由反駁。可再多的理由,也頂不住葉飛祭出了蔣雪和孩子這桿大旗。
剪刀情緒低落,葉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多想,回去就當什么事也沒發生,要是徐部長再到國防大學,你就盡量躲遠一點兒。”
“我……”
“多想想老婆孩子!”葉飛根本不管剪刀想說什么。一句話堵了回去。
剪刀肚子里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能化做一聲嘆息。
葉飛不滿地捶了剪刀一拳:“嘆什么氣,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你現在個子太矮了,輪不到你當擎天柱。趕緊回去吧,不是我攆你走,而是你在我這兒呆的時間長了沒好處。”
剪刀垂著腦袋勉強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高興點,哭喪個臉干什么?”葉飛狠狠地瞪了剪刀一眼,“別讓任何人看出你情緒不對。”
“行了,我這么大的人了,放心吧。”剪刀打起精神回答。
“你這副樣子我哪放得了心?”葉飛無奈地說。
剪刀咧開嘴,給了葉飛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嘿嘿,這樣行了吧?”
“嗯,比剛才好多了!”葉飛惡劣地評價道。
“去你的!”剪刀的情緒總算緩和了一些,反過來囑咐葉飛,“多加小心!”
葉飛點點頭:“放心吧,自保肯定沒有問題。”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閑話,葉飛一直把剪刀送到門外,借此機會,裝成沒事人一般仔細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情況,目送剪刀離開之后,才若無其事地返回家里。
時針已經指向了晚上八點半,葉飛剛進門兒,高嵐就迎上來,悄聲問道:“是不是有什么壞消息?”她雖然沒聽見兩個人說什么,但是葉飛的表情在臉上擺著呢。
葉飛不想讓高嵐擔心,搖了搖頭說:“沒什么,放心吧。”
高嵐沉默下來,抿了抿嘴說:“什么都不告訴我,你讓我怎么放心得下?”
這下輪到葉飛沉默了,他下意識地向葉琪的房間看了一眼,終于點了點頭:“回臥室說!”
高嵐點頭答應,夫妻二人返回臥室關好門,葉飛拉著高嵐的手坐到床邊說:“剪刀帶來的不是什么好消息,最近北都號有可能會出事。”說著把事情的經過和自己的分析簡單地說了一遍。
高嵐大吃一驚:“怎么會這樣?”
葉飛瞇起眼睛:“還能為了什么,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有些人就是貪心不足。”
“那怎么辦?”高嵐急忙問道。
她雖然也是個軍人,但軍醫不是一線的戰斗人員,只擅長面對各種各樣的傷情病情,而不是復雜的形勢。
“暫時還沒辦法。”葉飛惱火萬分,突然間緊鎖的眉頭一松,“哎,咱爸咱媽怎么樣了?”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問這個?”高嵐不滿地瞪了葉飛一眼。
“有正事,趕緊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葉飛一本正經地說。
高嵐不滿地說:“還能怎么樣,還是死活不肯來北都號,前幾天剛給你添了一個小舅子。”
高氏夫婦恢復青春之后,就再也不肯和女兒住在一起,結果好好的家只剩下高嵐和葉琪兩個人,一天到晚家里冷冷清清的,高嵐早就為了這事兒積攢了一肚子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