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槍,我跟你們回去!”
當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跑了過來時,賽格強行遏制住了眼中的瘋狂。
他噴著血液,晦澀囫圇的求饒,跪在地上,示意自己沒有威脅。
“趴下!”
一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將他摁在了地上,并施加了桎梏。
賽格臉貼著地,向身后的唐川等人看了一眼,道:“記得來看我!”
唐川點點頭,道:“賽格,好好治療,不要再說些瘋狂的胡話了,如果治療有效果,我會,也能,來看望你的。”
賽格愣了愣,最后點頭道:“我會的,我一定會配合治療!”
他聽懂了唐川的暗語。
帶走一個烏托邦普通居民,一定是比帶走一個,詆毀烏托邦的瘋子,要更加容易的。
而且只要賽格愿意積極配合治療,不再說那些胡話,那么看望他和接觸他的機會,要大的多。
你可以去療養院,雖然看望任何輕癥病人,可重癥病人,特別是精神重癥病人,絕對是要走很多程序的。
既然在唐川這里獲得了保證,會帶他離開,賽格唯一的希望,就在他們身上了。
即便強行克制自己,也不會去發狂的。
畢竟,他可不認為,自己是真的瘋了。
被診斷為重癥精神病患者前,他可是一位杰出的科學家。
工作人員押著賽格離開。
有人走了上來,打量著唐川等人,道:“你們就是那群外星來客吧?”
唐川點頭,道:“是。”
工作人員繼續問道:“那你們為什么會跟賽格這么熟,他有沒有給你們什么東西?”
“有。”
唐川拿出了通訊器,道:“這是賽格給的,如果你們需要回收,拿去吧。”
剛才賽格自己的通訊器已經被踩碎了而且這次事件過后,他一定更加無法藏匿東西。
連將東西鑲嵌在舌頭之中,或許都會成為奢望。
他們已經知道了賽格所在的療養院在哪里通訊器自然也用不到了更莫說昆塔莎還為了以防萬一保存了通訊頻道。
工作人員見這群外星人這么配合,態度也就好了起來他收回通訊器,道:“那是我們烏托邦唯一的瘋子,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話,烏托邦的美好是有目共睹的,不要讓一個瘋子,破壞了你們的游玩體驗。”
唐川笑道:“不會的,剛才只是覺得很有趣罷了,很難想象烏托邦竟然還有精神病患者的存在,對了你們會怎么處置他?”
工作人員直言不諱道:“還能怎么處置送回療養院研究唄不過會加大對他的管控。”
唐川點頭道:“那就好不要傷害他,因為我看到,他不曾傷害任何一個人,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表達了想要和我們和平交流的情緒。”
工作人員笑道:“放心吧,烏托邦不會輕易傷害任何一個公民,既然你們沒有受傷,那就這樣吧,祝你們玩的愉快。”
唐川:“慢走,阿sir。”
官方的飛梭,載著賽格和工作人員離開。
唐川等人,也互相對視一眼,尋找到一個高級的棲身之所。
關聯體撐起精神屏障,道:“主人,我已經盡我所能,屏蔽了精神探測。”
昆塔莎也撐起了信號屏蔽,道:“我也隔絕了信號。”
諾克頓:“我,那個,我檢查了,屋里沒有監視器。”
唐川點點頭,徑直演化出了一個播放儀器,他搗鼓一陣,讓手里的晶片,融入了播放器內。
“那就讓我們看看,賽格到底給了我們什么驚喜吧。”
畫面有些扭曲失真,聲音也非常的嘈雜。
投影中的賽格,一改方才的頹廢風,而是一個端正到一絲不茍,身穿制式大褂的科研工作者,身后的背景便是自己的私人實驗室。
賽格走到鏡頭前,道:“因為某些事情,我的研究項目發生了改變,原本的項目,理智看來,并沒有對這個世界,有實質性的推動作用。
然而我的新項目,實在有些荒誕了,且無法證實其真實性,幾乎沒有同行,會對這個項目,投入心力與資源。
當然,有趣的事物,大家都還是支持的,我的項目,也沒有被刻意卡住,畢竟研發資金,幾乎用之不竭。
下面,我們就來看幾個片段,我的項目由此開始。”
畫面一變,從賽格的私人研究室內,變為了野外。
聲音一如既往的嘈雜,也不是賽格的音色了,似乎是幾個年輕男女。
“你們看,那是什么?”
鏡頭晃動,對準了天空,便看到一只小鳥,停滯在了空中。
是真的停滯,就像宕機了一般,卡在了空中。
下方的年輕人,驚呼不斷,有人嘗試性的,向那個位置扔了一顆石頭。
石頭本來劃過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可是就在路過小鳥身邊的時候,同樣卡在了空中。
嚯嚯嚯!
然后石頭、小鳥,變得完全失真起來。
小鳥翅膀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可仍舊在原地不動,且翅膀就像被分割的片段,沒有長在小鳥身上。
石頭也在不停運動,本來是向前呈拋物線落去,下一秒卻又回到了原地,重復這個運動。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然后石頭也被分割為了片段,就像顯卡崩潰,畫面掉幀嚴重。
“怎么回事?遇到超自然力量了嗎?天吶。”
“難道是某個強者,在暗中捉弄我們?”
“快走吧,我感到不詳!”
畫面回到了賽格的實驗室,他道:“這段圖像,在網絡上傳播之后,引起了激烈的討論,然而很快,就有專業人士,站出來指出圖像是造假的。
因為就算是最低端的攝像頭,拍攝效果也不會這樣模糊,那一片區域,就像顯卡沒有覆蓋的地方一樣,掉幀到了極點。
雖然那幾個年輕人解釋,他們當初在拍攝的時候,并沒有發現環境變化,攝像頭也非常清晰,可是沒有人會真的去相信他們。
直到最后,他們也覺得,可能是某個強者,對他們施展的惡作劇。
因為當他們再回去的時候,那里的環境已經恢復如初,天上掉幀的小鳥和石頭也消失不見。
這就是一個惡作劇,不管是出自誰的手,我最開始也是這么以為的。
直到我接觸到了另外一些事情……”
畫面再次一變。
這次是對某個生物的采訪。
主持人:“說說你曾經看到的。”
受采訪者:“不知道從哪一天起,我眼中的世界,逐漸變的失去了色彩,但又不是完全失去,就像,就像是本來絢爛的顏色,在我眼中,變的清淡起來。
起初,我以為這是色盲癥,我去療養院接受了治療,卻沒有任何效果,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甚至有一次,我看到我的狗狗獸,變為了喪尸犬一樣的怪物,不過一眨眼,它又變了回來。
我知道如果繼續下去,我可能會失去這個世界,于是我參與了醫學院的研究治療。”
主持人:“參與治療的過程,能否透露一下呢?”
受采訪者:“抱歉,不行,我簽署了保密協議。”
主持人:“那現在呢,你是否已經完全康復,還會出現視覺偏差嗎?”
受采訪者:“視覺偏差,這個詞用的很好,但事實上,不只是視覺偏差,在我病癥最嚴重的的時候,我還生出了一系列并發癥,我變得抑郁、嗜睡、厭食,曾經美味絕倫的事物,在我嘴里,變得難以下咽。
很難以一個病癥,或者一個名詞,來形容我當時的感覺,我覺得可能像是催眠術那樣,我的感官,發生了完全的顛覆,很難一言蔽之。
不過好在的是,經過了長時間的隔離治療,那種感受,終于沒有再惡化了。
這里要感謝醫學院的付出,他們甚至免費幫我進行各方面檢查與治療,現在,我逐漸找回了色彩,厭食癥也幾乎康復。
雖然我的眼中,某些顏色,仍舊像是輕度色盲癥那樣,不像原來那樣燦爛,但是不影響我的正常生活。
胃口好了,體重也上去了,能夠重新感受美味,體驗味蕾綻放得感覺,這真的是一種……恩賜。”
主持人:“那你覺得,你還會出現原來的癥狀嗎?如果會,你將怎樣對待生活?”
受采訪者:“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完全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也不排除,有很小的幾率,病情會重新反復,可我愿意相信醫學院的專家們,因為他們曾給過我希望。
如果……
如果讓我再次回到那種狀態,且始終惡化,無法康復的話。
我想我會自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