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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胡攪蠻纏

  易翔宇有時候很不喜歡蕭寒那雙眼睛,陰冷,銳利。就比如現在,自己并沒有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可是他看著自己那樣子,就好像自己要占他老婆便宜似地。

  “不過就是很普通的一個球而已,你又何必耿耿于懷?”一眨眼的功夫,蕭寒的眼神就再度柔和下來,微笑著看著易翔宇。

  “普通?那球也能叫普通?”易翔宇大叫道。他有些郁悶的看著蕭寒,心道這人變臉可真快,瞧著笑得,多賤啊,和一秒鐘之前那個完全判若兩人,如果不是對自己這雙眼睛極有自信,易翔宇幾乎就要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好吧,我承認,那個球是有那么一點點與眾不同。”蕭寒終于點頭道:“可是這和你又有什么關系呢?”

  易翔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那個球,幾乎擊破他所有的信心,毀掉他真個籃球生涯,現在這個始作俑者卻說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這個挨千刀的。易翔宇也不說話,只是咬牙切齒的看著蕭寒,一副隨時都會撲上去將他撕碎生吞的樣子。

  “或者,有那么一點點關系?”蕭寒似乎是被他嚇著了,妥協道:“不過就算我告訴你實情,只怕你也不會相信。”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相不相信?”易翔宇寸步不讓,步步緊逼。

  “事情的經過其實是這樣的。”蕭寒做深思狀:“當時球的落點恰好有一塊,嗯,西瓜皮……”

  看到易翔宇已經半蹲了身子,雙目發紅,蕭寒趕忙改口道:“西瓜皮不大可能是吧,口誤,口誤,是瓜子皮,西瓜的瓜子皮,在一系列復雜的力的作用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球的方向就改變了。”

  如果不是篤定蕭寒說得不是實話,易翔宇幾乎都要相信他這副鬼話了,瞧那神態,多么逼真呀,簡直比基督徒面對上帝懺悔時還要虔誠。

  “你說完了?”易翔宇輕輕靠近蕭寒,柔聲道:“我掐死你,你信不信?”

  “不信。”蕭寒微笑道:“你沒這個本事。”

  易翔宇一下子就泄了氣,低聲下氣道:“你就告訴我,不行嗎?”

  “行。”蕭寒回答的很快,但沒等易翔宇高興,便聽他接著道:“但不是現在。”

  易翔宇將一口鋼牙咬得吱吱作響,悶聲道:“你這么做可有失身份了。”

  “身份?”蕭寒哂道:“我什么身份?我就是個打球的,剛才我也不過是在拍皮球罷了,很符合我的身份呀。”

  “是啊,你可真像顆皮球,滑不留手。“易翔宇氣沖沖的說完便奪門而去了。

  “這小爆脾氣,可真不禁逗。”蕭寒搖搖頭,和羅昊笑道。

  “話是這樣沒錯。”羅昊一臉冷酷:“只不過你有時候有些話說出來,確實挺不是東西的。”

  蕭寒聞言愕然以對。

  和十三中的歌舞升平不同,天原五中的籃球館內可謂殺氣沖天,人人都摩拳擦掌,準備在接下來的熱身賽里痛擊十三中,一雪前恥。有句話說的好,狹路相逢,勇者勝,如果這副景象被蕭寒所見,他內心的擔憂只怕會更甚幾分。

  易翔宇憋了一肚子火回來,一句話都不說,埋頭就是個苦練,本來還想問他發生了什么事的張高鵬,茍自強和李武強都識趣的沒去打擾他,而是指揮著隊友朝遠離他的方向挪了段距離,然后繼續分組對抗。

  球館的角落里,何志偉一個人正躲在哪里苦練肌肉,不管是鍛煉腿部的,還是腰腹的,手臂的,凡是能和力量掛鉤的器材這個角落里可謂一應俱全。自從上次敗給十三中,確切的說是敗給蕭寒之后,何志偉就意識到,當他面對蕭寒的時候,本來只存在于謠言中的持久力,爆發力等問題便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現實中,他和他的力量,實在相差太遠了。

  也許技術不是通過加班加點就能取得長足進步的,但力量,絕對是通過玩命就能獲得顯著提高的。

  只要一有時間,何志偉就會不聲不響的一個人貓在這個被他堆滿器材的角落里,揮汗如雨,咬緊牙關發憤圖強,就知恥而后勇這點上來說,他是要比易翔宇還要認真三分的,他的臉皮,確實要比易翔宇薄得多。

  易翔宇去找蕭寒,何志偉是知道的,而且事先就說了,他這是在自取其辱。倒不是說蕭寒有多刻薄,而是他這個人,再徹底的將你打服之前,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來打擊你,手段當然和骯臟掛不上鉤,但其邪惡程度,絕對要發你所未想。

  蕭寒就算心里把你當朋友,當兩人還處在敵對位置時,他是絕對不會表現出哪怕一丁點兒善意的,這就是他的風格。

  打,就一定要打殘,等你真正永世不翻身了,他又會一點點把你從土里挖出來,拍拍你身上的土,不求讓你感激涕零,卻絕對有辦法讓你想恨都恨不起來。

  球隊這次入住的這個旅店雖然不怎么樣,但比起同等的旅店來說,卻有一個難得的好處,那就是地方足夠寬敞。地處半郊區,不像市中心那般寸土寸金的旅店也不知什么時候便開張了,是家汽車旅館。旅店的后院有好大一塊空地,東邊靠近大門,便做了停車場,西邊剩余不大的空間內,估計是老板自己或者他的家里人喜歡打球,居然豎了一個籃球架,這對于球隊而言完全是個意外的驚喜。

  平日里車多的時候,這籃球架下也會停靠些小型汽車,但時值年節,出門的不少,住店的卻不多,籃球架下便空了出來,此時蕭寒正閉著眼睛正對籃板站在哪里,雙腳不丁不八與肩同寬,仰面朝天,也不知在做什么。

  “老大,練氣功呢?”石清泉躡手躡腳的抱著籃球走了過來,細聲細氣的道。

  “老大?我可不敢當。”蕭寒心中冷笑,卻不說話,就好似沒聽到石清泉說話一般,動都不動,老神在在。日前石清泉大罵他“算什么東西”的事蕭寒可還沒忘呢。

  “老大,莫非你已經達到了神游物外的至高地步?”石清泉諂笑著,依舊不死心。

  這一次蕭寒總是有了反應,他微微低了低頭,右眼睜開一條縫隙,看了石清泉一眼,淡然道了聲“是你啊。”便又恢復了原狀。

  “怕的是你裝死人,漠視我么,這算個什么?”石清泉就怕蕭寒沒反應,只要有動靜了,就不愁沒辦法讓他開口。

  “老大?”

  蕭寒依舊沒有反應。

  “蕭少爺?”

  蕭寒似乎是睡著了。

  “隊長?”

  蕭寒嘴角一撇,連我是不是隊長都沒搞清楚,還想和我套近乎?

  石清泉咬了咬牙,出絕招了:“姐夫?”

  蕭寒一個激靈,佛門至高絕學“清凈無塵無牽無掛不為外物所擾金剛不壞金身佛體”立時被破,雙目圓睜喝道:“趕快閉嘴,不許胡說,我和你姐是清白的。”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會出亂子的。”似乎是發覺自己的態度太不含蓄,蕭寒面容一整,喃喃道。

  “哦,是這樣啊。”石清泉嘴里胡亂應著,一臉不信。

  “當然……”蕭寒猛的頓住了,腦子里不知怎么的就閃過那安雅海棠春睡的美景,氣焰為之一扼,冷哼道:“你愛信不信。”

  “信,我怎么會不信呢?”知道抓住了蕭寒的弱點,石清泉心中竊喜,至于這件事,他信了就有鬼了,可是對他來說,信或是不信又有什么關系?

  “你找我什么事?”蕭寒知道不能繼續這個話題了,因為不管事實如何,肯定都會越解釋越說不清,到時候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老大,你教我打球好不好?”石清泉嘴角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上次我不是教過你了嗎?”蕭寒強忍著笑,故作嚴肅道。

  “你就別忽悠我了。”想起以前被某人騙了的某段不堪精力,石清泉一陣苦笑:“我是認真的請求你,老大,把你的絕招都教給我吧。”

  “不教。”蕭寒直接拒絕。

  “為什么?哦,我知道了,原來你是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難怪你上次要騙我。”石清泉嘲笑道。

  “別自作聰明了。實話告訴你,不是我不教,而是沒辦法教。”蕭寒不為所動,更不會被他所激。再說了,上次咱們倆是什么關系?甚至都算不上認識,就算我真有什么絕招,憑什么要告訴你?也只有你這種不知臉皮為何物的小子,才會提出那種無理的要求。

  “沒法教?”石清泉當然不信。

  “是。”蕭寒抬頭看著籃圈:“我承認上次是有點故意惡搞的意思,但這么看著籃圈能夠提高命中率,卻絕對不是騙你的。我所有的所謂絕招,都是結合自身的特點慢慢琢磨出來的,你想一想吧,它們真的適合你嗎?”

  石清泉一呆,想了想,陷入了沉思。

  就在石清泉纏著蕭寒的時候,易翔宇又有了驚人之舉,他不知從哪里拖出來四條沙袋,兩條綁在了腿上,兩條綁在了大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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