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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大梁(三更,萬言)

  “怎么回事?”就在這個時候,從霍啟東身后傳來一個柔柔的,富有磁性,同時又鏗鏘有力的聲音:“啟東,是不是佩妮又惹事了?”

  正是蘇安平到了。

  霍啟東如釋重負,他也沒辦法,如果不是蘇安平突然內急,他才不愿意陪著這個小辣椒出來呢。剛想開口說話,就見蘇佩妮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話到嘴邊,只好又咽了下去,無奈的攤攤手,讓開了身。這意思就很明白了,你自己進來看吧。

  蘇安平深知自家妹妹的脾性,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自己猜的準沒錯,而且肯定是這丫頭惹了事還威脅啟東,不許他跟自己說實話。只得走上前來,把還在和安雅大眼瞪小眼的蘇佩妮拉到一邊,微微鞠了個躬,微笑著道:“諸位,特別是這位小姐,我家小妹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諸位見諒。小丫頭不懂事,我回去了一定好好批評。”

  “哥!”蘇佩妮不滿的跺了跺腳,自家哥哥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受了欺負,不替自己出頭倒也罷了,怎么還幫著外人來欺負自己,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蘇安平一眼瞪了回去。

  蕭寒是見過蘇安平的照片的,而且即便沒見過,瞧瞧這身高,在對照他出現的時間和地點,蕭寒也能明白,對方肯定是香港過來的了。一看安雅還是一副悻悻的樣子,心里好笑,但確實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說實話,在場所有人看到的,也都不過是兩個女孩兒對掐的一幕,至于內情,大家都一樣的不明所以。

  蕭寒走上前來,自然不好就此事發表什么看法,但又不能不說話,只好笑了笑道:“意氣之爭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接著又轉頭低聲對安雅道:“遠來是客!”

  看到蕭寒代表自己出頭,安雅心里的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卻想不到他此刻代表的應該是整支球隊才對。又見他低聲跟自己說話,言下之意頗有向著自己的意思,心里一甜,就乖乖的沒有吭聲,更不會去想蕭寒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理之所在了。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可理喻。

  蕭寒和蘇安平其實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很顯然兩個女孩兒都沒吃什么虧,這點細枝末節兩人自然均未放在心上,兩個女孩子之間的莫名其妙的戰爭,還是不要涉入的好。抱著同樣的心里,兩人同時舉步,開口道:“你們想必就是……”

  話沒說完,卻都明白了對方要說些什么,同時也明了了對方的身份正和自己想象的一樣,這后半截話,自然就沒了說下去的必要。蕭寒欠了欠身,道了個“請”字,蘇安平也沒客氣,回了個請得手勢,便帶同身后的一班隊友魚貫而入。

  雖然都不是天原本地球隊,但作為主隊,自然就占了個地主的身份,高彥龍明白這個道理,剛想去拿飲料,被蕭寒有意無意看了一眼的安雅就已經搶著去了,卻不知這一下,倒是讓蘇佩妮對她的看法大為改觀。等到安雅遞給她一瓶可樂,蘇佩妮出于禮貌,自然而然的對她一笑,兩人之間那種針鋒相對的氣氛立刻便消弭無形了。

  第一印象雖然重要,但人和人之間,還是貴在相處的。有了初步的接觸,兩個女孩子自然就開始嘗試著說一些話,很快,兩人便發現彼此性格基本一致,愛好大抵相同,三言兩語下來,便有了共同的語言,大生相見恨晚之念。

  這說明,女孩子是善變的,但同時,女孩子又是矜持的,盡管心里都認同了對方,但還是免不了要裝模作樣一番,否則剛剛還你死我活,眨眼便如膠似漆,豈不是讓身邊這些臭男人笑話?

  雖然不是很明白女孩子的心里變化,但蕭寒和蘇安平還是很敏銳的發覺了安雅和蘇佩妮之間雙邊關系的友好化,這讓兩人實在有些啼笑皆非,但不管怎么說,這點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了,十三中和香港隊的首次會面也踏上了正常的流程。

  “蕭寒。”蕭寒率先朝蘇安平伸出了手。

  “蘇安平。”蘇安平掛著和煦的笑容,伸出手和蕭寒握在了一起。

  “這就是我們的比賽場地嗎?”蘇安平看了看這個場地,地板和設施都不錯,但空間太小,而且幾乎沒有觀眾席,就算內地體育事業發展滯后,但作為省會城市的頭號籃球名校,使用這樣的球場,還用了主辦重要賽事,這也未免太寒酸了吧。

  “當然不是。”蕭寒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滿,笑著解釋道:“五中這個籃球館很大,而且設計的時候著場館建的很高,這樣在其四面的看臺下就保留了很大的空間,當時就將之設計成了4個訓練場地,東西南北各一,作為學校上體育課的場所,而五中校隊使用的,以及比賽用地,都是位于中央的主場館。”

  “哦,這樣啊。”疑惑得到了解除,蘇安平又產生了新的疑惑:“既然如此,你們為什么不用?”

  “那個場地是為你們準備的,我們嘛,有個地方訓練就可以了。”蕭寒響起主場館內掛滿的各種歡迎標語,語帶嘲諷道。

  “為什么?”蘇安平不理解了:“你們才是主隊呀,一切的便利不都是應該傾向于你們的嗎?再怎么說,也不能把你們趕出來招待我們呀,雙方一起用也沒什么不可以嘛。”

  “國情如此,不必奇怪。尊重外賓嘛,要知道中國可是禮儀之邦。”蕭寒哂道。在他心里,這就如同在飛機場等重要場合設置外賓專用通道一樣,對自己國家的民眾置若罔聞,本末倒置去討好關懷“國際友人”,也是屬于中國的基本國情,對于這種禮儀,蕭寒的看法是,不要也罷。

  以民為本,這個民,這個本,好像是本國的民眾吧?

  “哦。”雖然還是不理解,但蘇安平還是選擇了接受,入鄉隨俗嘛,就像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以前在香港機場英國人有特權,現在跑到大陸了,英國人還是有特權一樣。

  “那能不能帶我們去主場地參觀參觀?”蘇安平又提議道。

  “這個,恐怕還是不行。”蕭寒撇了撇嘴道:“為了迎接你們的到來,五中的主場館已經封閉了,誰都進不去,要一直等到明天上午你們正式來這里訓練才會重新開啟。”

  “為什么?”蘇安平發現,今天聽到的一切都顛覆了自己以前的認知。他去過好幾個國家,那里的政府五一不把本國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但在大陸,似乎不是如此,就連他們這些“假洋鬼子”,似乎都得到了高人一等的優待。

  “怕被破壞。”蕭寒淡淡道。

  “場館怎么會被破壞?”蘇安平背后的霍啟東實在忍不住了,奇怪的問道。

  “上帝知道。”蕭寒冷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國情如此,不必多問。”蘇安平看出了蕭寒的不滿,阻止了霍啟東的刨根問底。

  “你是十三中的隊長吧?”蘇安平換了個話題問道。

  “不是。”蕭寒很干脆的回答道:“不過有關比賽的事,我都可以做主。”

  “你是助教!”蘇佩妮忽然插嘴道:“看不出來哦。”

  “算是吧。”蕭寒想了想,這個身份和自己的位置倒也相符,至于蘇佩妮的后半截話,蕭寒自動選擇了忽略。

  “那好,你看我們雙方是不是借此機會切磋切磋?”蘇安平提議道。

  “好啊。只是你們剛下飛機,不累嗎?”蕭寒心中冷笑,暗道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不是,我就知道你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必定是有所為而來,原來是來踢館的。

  “沒事,簡單的交流一番而已。”蘇安平淡淡道。

  “那好,不知您認為我們應該用何種方式交流?”蕭寒順著他道。

  “當然是客隨主便了。”蘇安平柔柔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僭越了。”蕭寒也不客氣:“正式比賽,我們后天有機會一絕高下,諸位今天遠道而來,想必也打不了太長時間太激烈的比賽,不如我們雙方各出一人,簡單比劃比劃,圖個樂子,怎么樣?”

  蘇安平無所謂的聳動了下肩膀:“我沒意見。”

  蕭寒聽他這么說,點頭道:“那不知貴方由哪位出戰呀。”

  蘇安平想了想,若是由自己出手,挑釁的意味就太濃了,于雙方的關系不利,也和這友好的氣氛不符,但若是換了太弱的對手,輸掉這一場,又會在戰前先輸了士氣,于比賽不利,想來想去,還是只有讓霍啟東出手最為合適。既保留了勝算,又不會讓場面太過難堪,顯得自己不守規矩,不給主隊面子。

  看到蘇安平看向自己,霍啟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下站了出來,大聲道:“在下霍啟東,打二號位,不知哪位出來賜教?”

  羅昊劍眉一軒,踏出一步,剛想說話,就見蕭寒朝自己輕輕搖了搖頭,便又退了回去。其他人都知道,這個霍啟東是香港隊的二號人物,自己出面多半會敗,自然都不敢主動出頭,都拿眼睛看著蕭寒,等他點名。

  “霍兄如此氣概,我這些隊友多半不是對手,既然橫豎都是丟丑,那不如就由我來領教一二吧。”出乎眾人的意料,蕭寒并沒有指派任何人出手,而是自己站了出來。

  “看來蕭兄是球隊獨挑大梁的人物啊,不僅身為助教,在單挑上也很有一手啊。”蘇安平掃了羅昊一眼,緩緩道。看了羅昊剛才的舉動,他才不信蕭寒會是十三中單挑最強的人呢,但他絕對是那個掌控全局的存在。這一點,蘇安平很肯定。

  “大梁么?”蕭寒似笑非笑的看了蘇安平一樣,這小子這句話,有那么幾分針對自己大包大攬,挑起自己隊友不滿的意思,可惜他低估了自己對球隊的掌控力,但,其心可誅。

  “我可比不得蘇兄你,不過是兄弟們讓著我而已。”蕭寒嘴角上翹,笑得越發溫柔起來。

  “算你還有那么幾分自知之明。”蘇佩妮小嘴一撅,不屑道。卻又不敢去看蕭寒的笑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明明看起來再平凡不過,一點都不帥的小子,這笑容,笑得蘇大小姐心里直是發慌。

  “不知霍兄,香港那邊單挑是什么規則,是否和咱們這兒有什么不同?”蕭寒耍了個滑頭,沒有報上自己所打的位置,霍啟東受他引導,也以為這是兩地規矩不同,并沒在意。

  “三分算兩分,其他都是一分,七分一局,三局兩勝,斷球或者拿下籃板要拉出三分線外才能進攻,得分換發球,有問題嗎?”霍啟東大聲說道,神色凝重。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個看起來非常溫和的少年身上,有著一種非常強大而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霍啟東只在蘇安平的身上感受到過。

  “自然沒問題。”蕭寒笑了笑,云淡風輕。對他而言,一切的規則都不是問題,甚至這場比賽的勝負,都沒有任何意義。

  這只是個游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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