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的結果和幾年前沒有任何改變,依舊以蕭寒的完勝告終。雖然羅昊在投籃技巧方面有了長足進步,但同蕭寒相比,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這一現實也說明,蕭寒的投籃已經恢復到了他巔峰時期的狀態。
“我就知道是自取其辱。”羅昊搖了搖頭,扔掉了手里的皮球,這個話,與其說是自嘲,倒不如說是對蘇佩妮的不滿。
蕭寒只是微笑,看得出來,羅昊和蘇佩妮的關系極好,而羅昊看著安雅的時候,已經不再閃躲,也不再熱烈,而是多了幾分坦然,當然,懷念總是少不了的,不過也已經代表不了什么東西。
這里是離酒店不遠的一處街邊籃球場,也就是俗稱的街球場地,時間卻是第二天的凌晨。幾個人為了敘舊,干脆一夜沒睡,天剛蒙蒙亮就離開了酒店,找到了這么一個場地,蕭寒和羅昊也就切磋了一把。
兩人比試的只是投籃,并沒有真正的單挑,用羅昊的話說就是,蕭寒馬上就要比賽了,他可不能讓自己的兄弟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在賽前脫力,從而影響發揮。
誰都聽得出來這只是個托辭,羅昊根本就沒有和蕭寒一較高下的意思。羅昊看過蕭寒的比賽錄像,從蕭寒的表現他就知道,這幾年進步的并不止他一個。
羅昊和蕭寒本來就是最好的搭檔,兩個人的單挑,更多的只是一種嬉戲,而不是比賽,別人不清楚,但他們自己很明白,就算比上個一整天,兩人之間也分不出真正的勝負,事實上年少時他們每日必修的過招,只是一種對默契的培養方式。
假使蕭寒和羅昊真的單挑上一場,或許可以重溫舊夢,但娛樂的卻是奧登他們這些觀眾。其實兩人也未必沒有教練一番的想法,可是考慮到目前所處的環境,還是只能作罷。
安雅看著一左一右分開不遠坐在地板上的小號和羅昊,恍惚間又回到了當年十三中的訓練館,這一幕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眼前,也正是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孩,帶領那支支離破碎的球隊,圓了她一個冠軍夢。說到底,她才是和他們倆最熟悉的那個人。
“明天比賽?”羅昊問得有些沒水平,他正是掐著時間點來到美國的,目的就是為了現場觀看蕭寒最重要的爭冠之旅,雖然這一次,他不能在和他一起征戰。
“是啊。”蕭寒輕輕點頭:“你什么時候回去?”
“等你奪冠吧。其實也沒個準點,我這次過來本來就是旅游的。”羅昊聳了聳肩:“我還想著幫你慶祝呢,你總不會提前被淘汰吧?”
“不會。”蕭寒很肯定的搖頭:“這支俄大的實力很強,有奪冠的前景。”
“那就好。”羅昊很是欣慰,他是在替蕭寒高興,NCAA錦標賽冠軍啊,這可是一項重要的榮譽,他自己,多半是沒什么希望了。
“你呢?準備什么時候來美國?”蕭寒也不忘關心一下羅昊的動態。
“不急。”羅昊輕輕一笑:“我和香港那邊的合同還沒結束呢,而且我也不想這么快來美國,還想再拿幾個聯賽冠軍,你知道的,只要是比賽,就免不了會產生恩怨。”
“這樣也好。”蕭寒點了點頭:“正好等我先去NBA試試水,瞧瞧那種級別的比賽和我們想象當中究竟有何不同,到時候你再來,也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嗯。”羅昊輕輕的應了一聲,蕭寒總是這個樣子,什么事情都要替他考慮一番,而他,也早已習慣。
“對了,你準備用什么樣的形式加入NBA?”蕭寒又問了一個問題。
“還沒想好。選秀吧,估計不會有什么好的名次,畢竟國際球員在這邊還是挺難獲得認可的。總之一切等你混出來再說吧,到時候或許我會放棄選秀,而采取另外的方式也說不定。”羅昊的眼中有種蕭寒沒有見過的光芒閃動,這使他知道,羅昊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事事都依靠他拿主意的小男孩,他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羅昊的這一變化無疑是可喜的,這證明獨立打拼了這幾年后,羅昊也變得成熟了,他長大了,蕭寒可以放心了。
“你自己看吧,怎么樣都好,只要你喜歡。”蕭寒這句話說得有那么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說,羅昊是吧,哥們,你那肌肉是怎么練的?你真的是一個業余籃球運動員嗎?”奧登不無羨慕的打聽道。也難怪,即將進入NBA了,目前困擾奧登的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體重,也就是身板,要想迅速在NBA打開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目前這大學聯盟水準的身體肯定是不行的,他當然可以等,可是他又有點等不及了。
“不是,我是職業的呀。”羅昊回過頭笑瞇瞇的說道。
“這樣啊。”奧登一下子泄氣了,如果是通過職業的方法來訓練,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秘訣了,他早晚都會獲悉,可是大叔那憨厚的腦袋還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羅昊是個不折不扣的中國人,而一個如此強壯的中國球員,在整個體育界都是非常罕見的。
蕭寒沒有接話,羅昊的訓練方法雖然有獨到之處,但也同他與眾不同的先天素質有關,否則相差無幾的方法,為啥蕭寒就沒有變成健美冠軍?當然,蕭寒也不是不愿跟奧登分享這種方法,實在是這種方法對普通人來說有點非人,敲門很簡單,強度,問題就在于,不是所有人都和他們倆一樣,從小接受武術訓練,有著過人的承受能力。
“我說大叔,聽說你們這一輪的對手很強啊。”羅昊也有些喜歡奧登這個黑大個,看起來憨憨的,其實一點都不傻,挺好溝通。
“是啊。”說到堪薩斯,奧登也有些沒脾氣。同別的奪冠熱門球隊相比,俄大這一輪的對手有些偏強了,可以說除了俄大,佛羅里達,以及UCLA,堪薩斯應該就是剩下的所有院校當中最為強大的,而很不巧的是,這個誰都不愿碰上的硬茬子,偏偏讓俄大給撞上了。一樣是奪冠,除了蕭寒這種堅定的抱有同天下高手一一切磋念頭的變態,誰不愿意這個過程越輕松越好?
“加油啊。”羅昊給奧登打氣。作為這個世界上很可能是最忠實的蕭寒信仰者,羅昊當然認為俄大奪冠的問題不會出在蕭寒身上,而他自己又無法下場幫忙,那么也就只好激勵奧登這個蕭寒最關鍵的隊友一番,免得他拖了蕭寒的后腿。
羅昊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其實比起蕭寒,奧登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美國年輕球員對NCAA冠軍的渴望要更加強烈一些,因為蕭寒只是將之視為一種可有可無,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式過程,而奧登他們,則把這座獎杯當成了人生旅途中一個非常關鍵的節點,或者說是某個重要的終點。
“其實堪薩斯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強大。”這個時候安雅說話了。
“哦?”安雅這一開口,立刻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尤其是奧登,他實在想不出來這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能給出什么切合實際而又有深度的論調來。不過蕭寒和羅昊當然不會這么認為,他們都知道,安雅是一個非常資深的籃球迷,她會這么說,就肯定是有了什么獨到的見解。
“得知你們的對手是堪薩斯以后,我對這支球隊簡單的進行了一下了解。”安雅說這個話的時候,偷偷的看了一眼蕭寒,發現他的表情并沒有什么異常,這才繼續說了下去:“我想肯定有人跟你們說過,堪薩斯是復制佛羅里達冠軍模式最成功的一只球隊,他們陣容中各個位置上的球員配備都非常合理,這肯定是沒有錯的,但有一點,他們同佛羅里達哈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什么?”奧登一下就來了興趣,因為他發現,安雅的話和蕭寒的觀點不謀而合,而那個告訴他堪薩斯和佛羅里達非常接近的人,正是蕭寒。
“球員層次,或者說是實力臺階,兩隊之間差了一個檔次。”安雅侃侃而談道:“沒錯,堪薩斯也是一支每個位置都有實力不俗的球員坐鎮的球隊,可是他們在好幾個位置上的球員,同佛羅里達相比,還是相差太遠。霍福德和諾阿的組合就不說了,絕對不是堪薩斯的內線能夠匹敵的,就算是在外線,他們也沒有佛羅里達那樣的超級火力配備,不客氣一點說,他們更像是佛羅里達的二線球隊,非常相似,但實力無法相提并論。”
奧登聽得是眉飛色舞,他也隱約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也并不是太把堪薩斯當回事,可是要說如此一針見血的指出堪薩斯的弱點,大叔還真沒這個邏輯思維能力。
蕭寒笑著點了點頭,他深深震撼于安雅的用心程度,原因無他,誰都知道,安雅肯下這么大功夫去研究堪薩斯,唯一的緣由還是為了他,可是對安雅的結論,他卻不太同意,一句話,太過注重表面,對堪薩斯真正的戰斗力估計不足。
堪薩斯,遠比紙面上看到的要強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