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薩姆·楊和耐特都將手轉向了那杯白水,死活是不肯在碰那茶半下了,蕭寒心中暗暗好笑,卻沒有出言點破。
“我們中國人有個習俗,那就是待客必須得奉茶,剛才沒有茶水,所以我也就一直沒有說話,還要請耐特先生多多原諒。”蕭寒的鬼話是張嘴就來,而且還給耐特造成了不小的誤導,終其一生,耐特無論是去中國人家里做客,還是招待中國人,事先都要準備好茶葉,而且在上茶之前也學得一言不發,他的那些中國朋友不知道老耐特從那里學來的這種怪規矩,但好歹這也是一種禮貌的表現不是?所以很難得的,居然一直都沒有人點破這點,老耐特榮登天堂之后都成了一個糊涂鬼,不過好在天堂是西方上帝的后花園,在那里應該不會有東方人的聚集,也就是說,老耐特將永遠不必有那種發現被人騙了一輩子之后的尷尬,可謂幸甚。
“蕭,今天我們需要就你的合同……”薩姆·楊話說了一半兒,又被蕭寒給打斷了。
“這個問題還是請耐特先生親自跟我說吧,我發現他好像早就想要說話了。”蕭寒欠了欠身,對著耐特道。
“非常榮幸。”耐特很是受用的點了點頭,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蕭寒的重視,渾然忘了剛才蕭寒剛才的無理,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了一點,今天恐怕是無法簡簡單單的就能簽約了,種種跡象表明,蕭寒的條件應該不低。
“我們先來談一談薪金的問題?”耐特征詢了一下蕭寒的意見。
“當然可以,您說,我也就是聽聽,具體的事,您跟楊先生談就可以了。”蕭寒彬彬有禮道。
跟薩姆·楊談就可以了?那你這又是什么意思?再說了,你這個經紀人根本什么事都不能做主,否則又怎么會到現在連最基本的意向都沒有達成?
耐特差點一口血吐出來,蕭寒這種嘴上說事事不過問,可是每件事都有興趣“聽一聽”——這是蕭寒的說法——的做法,實在是讓人非常難受,你根本就無從判斷他究竟那句話是真的,而那句話又是假的。
“聯盟的規定蕭先生了解過了嗎?”蕭寒一副求知若渴的乖寶寶樣子,耐特找不到太直接切入點,他總不能直接報一金額出來吧。沒有辦法,他只好從最簡單的地方入手,只要蕭寒點個頭,他再提出金額,這樣就不顯得突兀了。
“不是很明白,要不您給說說?”蕭寒這就是成心了,什么叫做不明白?難道薩姆·楊是跟另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詳細報備過的?
“小滑頭。”薩姆·楊暗中腹誹,他所知道的蕭寒就是這個樣子,任何有可能讓自己占到便宜的可能這廝都不會輕易放過,而且這小子換女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自己幫忙辦留學的好像不是這個?
也是,薩姆·楊的報告是一回事,鷹隊給出的數字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薩姆·楊只是個新手,萬一這里面存在什么新的有利的變化,那不就吃虧了嗎?蕭寒雖然不怎么在乎錢,可是能奪得的卻沒有得到,終歸會有點可惜不是嗎?要知道這可是美金,而且是以萬為單位的,差一個數字,很可能就有一輛好車沒了呢。
男人是絕對不會嫌自己的車子太多的。
耐特不知道蕭寒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過他也不是沒有頭腦,否則也不可能坐上總經理的位子不是,他也估計蕭寒是想聽聽自己的誠意,于是詳細的念了一番條文后,很干脆的給了一個聽起來不錯數字:“350萬,第一年,第二年可以在此基礎上上浮百分之十。”
“第三年呢?”蕭寒很快追問道。
“合同上的數額一樣,在第二年的基礎上上浮百分之十,不過第四年報價的時候,我們可以給的高一些,八百萬你看怎么樣?”瑞特的給出的合同確實很有誠意,因為三百五十萬應該是三號秀能夠拿得到的頂薪了,而每年百分之十的漲幅也是相當的高,一般的新秀合同能在頭年的基礎上上漲百分之六到八就已經相當優厚了,至于第四年的報價,就目前來看,也一樣非常的高,這已經是一個連一般的狀元秀都拿不到的大金額了,正常情況下,三號位新秀的這個報價數字,應該是在六百萬上下。
蕭寒依舊面無表情,就好像他不知道這些數字代表的就是一沓沓綠油油的美鈔一樣,不過他身邊的古晗玥卻是心驚不已,八百萬美金啊,這應該就夠她和蕭寒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了吧?
薩姆·楊則是已經雙目直冒金光了,上帝,好多的錢哦,按照聯盟規定,經紀人可以從球員的薪金中抽取百分之四作為報酬,即便是第一筆三百五十萬的百分之四,這對做了一輩子小職員的薩姆·楊來說,也已經是一筆不小的入項了。更何況這還只是個開頭而已,日進斗金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球員,或者說球星的收入并不是以球隊給的工資為主的,更豐厚的其實是他們的廣告合同,鑒于蕭寒身份的特殊性,日后找他代言產品的公司肯定少不了,也就是說,薩姆·楊的錢途這才剛剛開始呢。
不過薩姆·楊從蕭寒那里拿到的傭金并沒有百分之四那么多,應該只有百分之三,甚至更少。按照薩姆·楊的長遠規劃,蕭寒是他傍上的一棵大樹,他并不指著從小安那里獲得多少抽成,他要的是一個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效果,他要借著蕭寒來打響自己的名氣,成為像戴維德·法爾克那樣的金牌經紀人。
蕭寒本來是不想占薩姆·楊的這個便宜的,可是由于這位大叔執意如此,蕭寒也就順著他了,畢竟這樣的好意是誰都不好意思拒絕的,不是嗎?
蕭寒既不說滿意,又不說不滿意,這就讓耐特心中不斷打鼓了,雖然來之前老板的指示是,在不太過分的情況下盡可能的滿足蕭寒的一切要求,這其實就是暗示他可以和蕭寒簽一份不公開的地下合同了,不過耐特本人并不愿意這么做,因為這種違反規定甚至違法的事,他從內心里是很排斥的。
蕭寒屈起了右手食指,開始緩慢卻有節奏的敲擊著面前的茶幾,顯然他正在思考,不過這時間似乎有些太久了。
“蕭,你有什么不滿意的都可以提出來,大家討論討論嘛。”足足又過了五分鐘,耐特有些急了,他又一次開口了。耐特知道,這個時候沉不住氣,幾乎就意味著他肯定要在接下來的談判中被狠狠宰上一刀了,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了,一來手里有老板給的尚方寶劍,二來他也不想繼續和蕭寒維持這種對峙的局面,不知道為什么,坐在蕭寒的對面,他始終都會感覺到一種壓抑,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金額的事可以先放到一邊。”蕭寒忽然又不談這個問題了,他轉而提及了另外一個,也是耐特最不愿意和他討論的問題,那就是合同的年限。
“耐特先生,您剛才的意思,球隊會和我簽訂一份為期四年的合同?能請您具體的談一下細節嗎?對了,金額部分就先不要提了。”蕭寒的眼睛很亮,亮的耐特都感覺有些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