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7月1419:45察里津蘇俄南方面軍司令部 “莫斯科是被烏法聯軍在伏爾加河右岸取得的勝利嚇破了膽,整天嚷嚷著保衛莫斯科保衛蘇維埃,難道莫斯科不保蘇維埃就完蛋了?當年拿破侖七十多萬打過來,庫圖佐夫堅壁清野放棄了莫斯科,結果俄國還是俄國,拿破侖現在在哪?”
約瑟夫見不得布勃諾夫這種中央委員和欽差大臣的腔調,吵到后來忍不住一拍桌子吼道!
一般況下其實約瑟夫這廝還是個不能怒自威的主,相比布勃諾夫色厲內荏外強中干的虛勁,在察里津和南方面軍這一畝三分地上,約瑟夫同志有和任何人叫板的底氣。
再者說了,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朱加什維利這廝雖然個子小,但卻有鋼鐵的意志,當年被沙俄政府流放的次數可不老少,幾乎次次都越獄跑出來,而且約瑟夫不像其他的中央委員比如布哈林這些知識分子,理論水平高的離譜,說起主義來一又一的。
約瑟夫同志是個實干家,或者可以說軍事行動派,這廝好比王庚前世,那個軍統的總務科長沈醉一樣,沈醉這廝當年是行動組的干活,賣的是武藝和勇氣,徒手格斗或者匕首槍械的廝殺的干活。
當年在沙皇時代,革命者約瑟夫同志當時領導的也是一個軍事行動小組,干的是持槍拿刀攔路打劫沒本錢買賣,搞的是劫富濟貧的勾當,當然,美其名曰是為布爾什維克籌集活動經費等等。
而此刻以中央委員的份和約瑟夫掰著腕子較勁的布勃諾夫,這廝卻是個出生紡織主家庭的黨務工作者,安德烈.謝爾蓋耶維奇.布勃諾夫1883年出生在伏爾加河上游伊萬諾沃沃茲涅先斯克,在莫斯科農學院廝混過一陣,后來因為搞地下活動而被開除。
布勃諾夫早期在布爾什維克黨內的資歷倒是一點不比約瑟夫差,這廝是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四次和第五次代表大會代表,在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六次(布拉格)全俄代表會議(1912)上當選為俄國社會民主工黨中央候補委員。
也是是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布)第七次(四月)代表會議代表,在黨的第六次代表大會上當選為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布)中央委員,在俄共(布)第八次和第十一、十二次代表大會上當選為中央候補委員,在第十三—十七次代表大會上當選為中央委員。
還擔任過全俄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和蘇聯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在王庚前世,布勃諾夫后來成為主抓過黨內宣傳鼓動和教育工作,著作多達200多本書,當然,結局也和大多數人一樣,在1940年成為大清洗余波中最后一批被處決的對象。
當然此是此地,在這全俄都苦難深重的1918年,布勃諾夫還是個35歲年富力強的中央委員,能力不差,野心不小,機遇卻不算好,算是托洛茨基安插到察里津和南方面軍來的沙子。
兩個莫斯科來的中央委員互不相讓拍起了桌子,下邊伏羅希洛夫和切爾納溫這樣的集團軍司令員或者政委可就插不上話了,最后還是南方面軍司令員瑟京站出來做和事佬調和。
瑟京此時連蘇俄中央候補委員都不是,但作為托洛茨基信任的出于沙俄軍隊的軍事專家,他和布勃諾夫算有點同在托洛茨基門下的香火之。
與此同時,約瑟夫在托洛茨基返回莫斯科后,對這位南方面軍的司令員沒少遞橄欖枝施展懷柔和拉攏的功夫,瑟京在南方面軍的地位,倒有點超然權力斗爭之外的神仙意味。
“約瑟夫同志,布勃諾夫同志,你們倆都是中央委員,要注意影響,凡事都還是可以商量的么,光拍桌子肯定解決不了問題是不是?莫斯科也不是說真愿意放棄薩拉托夫以南和察里津,可聯軍步步緊得理不饒人,我估計莫斯科也是不得已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方面軍司令員瑟京雖然在黨內和中央沒有地位,但既然莫斯科和托洛茨基選他當了南方面軍司令員,約瑟夫和布勃諾夫倒不好不接受人家做和事佬的好意。
約瑟夫狠狠的抽了幾口煙,把煙斗里的煙灰磕在了煙灰缸里,一邊又裝上一斗煙,劃了跟火柴點燃,緊皺著眉頭不啃氣。
這邊布勃諾夫雖然也是和約瑟夫拍了桌子,到底缺乏底氣心虛,畢竟這北高加索也好察里津也好,整個南方面軍,這會兒都被約瑟夫攏在了自己的手里,真惹翻了這個伏爾加河下游的無冕之王,布勃諾夫還得擔心自己能不能在察里津繼續當這個蘇維埃主席,因此接著瑟京的調和,這廝也坐下來從桌上抓起一個水杯,咕咚咕咚喝著水不再啃氣。
“可是,到底怎么回復莫斯科呢?說是給了一個小時的期限,要求我們8點鐘之前答復,這就剩下十五分鐘了!”方面軍參謀長吉季斯著嘴唇不合時宜但卻無奈的提醒道。
吉季斯不說還好,這么一說,變成有莫斯科跟察里津和南方面軍下最后通牒的意思在里頭,這下不但約瑟夫不樂意了,就是下面伏羅希洛夫和切爾納溫這兩個集團軍司令也皺起了眉頭滿心不痛快!
第八集團軍司令員切爾納溫忍不住瞪著眼道,“我說參謀長,怎么莫斯科的電報都是金科玉律啊,要真那么管用是哪個中央大員下令解散南集群各集團軍分散突圍的?要發電報就能打勝仗解決問題還要我們集團軍和下面的戰士指揮員干什么?”
而第十集團軍政委克列耶夫一推腦門上的軍帽,咬著牙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搞這些官僚主義,各級指揮員和戰士們思想上根本都還沒通,意集團軍和方面軍指揮員的意見都沒有統一,怎么答復?”
“莫斯科就知道瞎指揮,要是電報能解決問題,叫他們直接發電報給烏法聯軍去好了,反正莫斯科是中央是領導么,他們自己決定好了,用不著再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們就是不答應放棄薩拉托夫和察里津,莫斯科就接受了?”
伏羅希洛夫這話說到了問題的實質,其實約瑟夫也好,在座的南方面軍的諸位高級將領,就是布勃諾夫也一樣,大家都心知肚明,莫斯科那封電報的態度一是興師問罪,怎么葉戈羅夫集團軍說垮就垮了?
其次就是要壓察里津和南方面軍,放棄堅守伏爾加河和保衛薩拉托夫察里津一線的決定,使得莫斯科能順理成章的答應烏法聯軍的無理要求,割讓薩拉托夫以南和察里津,取悅聯軍或者說滿足聯軍的訴求,換取和對方媾和停戰,保住薩拉托夫以北的伏爾加河左岸,保住莫斯科不受東面敵人進軍的巨大威脅!
“如果莫斯科沒有自信和對方交涉,我建議以北高加索軍區和南方面軍革命軍事委員會的名義,向莫斯科的蘇俄中央發報,要求把和烏法聯軍交涉的事宜下放到北高加索軍區和南方面軍,由我們自己來和烏法聯軍交涉,不就是停戰爭取時間么,戲法人人會變,我就不信了,難道非要割讓薩拉托夫以南和察里津才能停戰談和?”
約瑟夫石破天驚的來了這么一句,把一屋子人都搞傻了。
半晌,伏羅希洛夫一拍大腿道,“說的對!為嘛不能把伏爾加河上游和北岸割讓給烏法聯軍,非要我們割讓伏爾加河下游?”
軍事委員約瑟夫和麾下重將伏羅希洛夫這一唱一和,頓時讓事態的發展和演變向著不可知的未來滑行了過去,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且不說為中央委員的約瑟夫同志這樣的說法是否狂妄自大唯我獨尊。
至少在這個對蘇俄政權和蘇俄紅軍來說相當凄慘落魄的1918年7月,約瑟夫同志的豪邁氣概還是相當能鼓舞士氣,伏羅希洛夫話音未落,第十集團軍政委克柳耶夫、第八集團軍的司令切爾納溫和政委柳比莫夫紛紛發言,雖然沒伏羅希洛夫說的那么直白,但是顯然大家的思路是被打開了:
話題集中在現在局勢嚴峻,委曲求全下用媾和的方式換取暫時的停戰和和平不是不可以,但為什么一定要察里津做出犧牲?把其他次要一點的地方作為停戰的交換籌碼難道不行么?
“約瑟夫同志,依我看,我們可以建議莫斯科,把哈薩克草原上那個阿拉什共和國割讓給烏法聯軍,轉移對方的視線,讓他們和哈薩克人去折騰去,反正我們是為了爭取時間,等從德國來的飛機大炮機槍高炮到位,我們的蘇俄紅軍壯大后,他們不過來,我們還要殺回去收復失地呢!”
伏羅希洛夫狠狠的揮舞了一下拳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