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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七) 內部的爭論

  “看來命令布瓊尼帶領騎兵第2師掉頭回去替巴甫洛夫和鐵木辛哥解圍的打算是指望不上了……”布勃諾夫咕噥著坐回了椅子,這邊布哈林則再度起身揮舞著手臂嚷嚷道,

  “怎么指望不上,布瓊尼的騎兵軍這么能打,我看叫鐵木辛哥的騎兵第1師向北突圍,卡梅申步兵第1師隨后,然后設法聯系上布瓊尼,讓他帶領騎兵第2師的3個騎兵團迂回到北線向南打,包圍圈一定能打開!只要能突圍出去,高爾察克的騎兵主力都在南線扎堆包圍著巴扎爾內瑟茲甘鎮呢,對北線是鞭長莫及,一旦突圍成功,對方喀山步兵師一準追不上!”“,

  你別說,布哈林還真不是個不學無術的主,這位莫斯科大學新聞系的高材生不但社論和文章寫的不錯,辯論更有急智,這會兒出的主意還一板一眼煞有其事的樣子。

“就算布瓊尼的騎兵部隊能突出重圍,緊隨其后的卡梅申步兵第1師也無力擺脫追兵,對方在北線的騎兵部隊是騎兵第7師、第4師和第3師的騎兵第6旅,布瓊尼的騎兵不過是剛剛重建的部隊,出其不意的話還能撈點便宜,硬碰硬打陣地戰未必能占頓河哥薩克騎兵的上風!”季諾維也夫皺著眉頭,顯然覺得布哈林把戰場和戰爭看得像下棋一樣太過簡單了…“”看  “時間緊迫,同志們,南線每一分鐘都在流血犧牲,我們在這里浪費的是前線戰士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時間,我建議中央委員會同意伏爾加河方面軍前敵委員會提出請求,由契切林同志用最快的速度和伏爾加聯邦外交部取得聯系,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們當初割讓察里津、薩拉托夫、沃羅涅日、庫爾斯克求和以求和伏爾加聯邦停戰的時候,付出的代價比現在要大的多!我們不是一樣挺過來了?蘇維埃俄國只有在艱苦的環境下生存下來才能有機會羞愧和反省檢討!失敗意味著死亡和毀滅,保存實力先打垮高爾察克的白衛軍政權才是當務之急,如果能實現這樣的目標,我認為現在付出的代價在日后看都是值得的!”

  斯維爾德洛夫掐滅了手里的煙頭,眼神堅定的看著蘇俄中央委員會主席烏里揚諾夫和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托洛茨基,顯然,其他中央委員的意見已經不能阻礙他的決定和判斷,或者說,除了烏里揚諾夫和托洛茨基,誰還能事實上阻擋斯維爾德洛夫同志代表政治局和中央委員會作出決定?

  “托洛茨基同志,斯維爾德洛夫同志的意見已經明確了,你怎么看?我們主動把巴扎爾內瑟茲甘鎮拱手送上,加入到伏爾加聯邦非法劃定的非軍事緩沖區的行列中去?要說的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唯一叫人放心不下的,可就是當初走進那個中國王的聯軍戰俘營的紅軍戰俘接近20萬人,可在對方那個甄別和自愿遣返的政策蠱惑下,最后只有不到3萬人的蘇俄紅軍戰俘回到了蘇維埃的懷抱!”

  烏里揚諾夫一手掐腰,一手揮舞著加強著語氣,“同志們,如果我們再開這么個口子,把卡梅申步兵第1師、鐵木辛哥騎兵第1師,還有英勇的步兵第41師都一股腦的像步兵第42師和輕重傷員們那樣送到伏爾加聯邦的大嘴里頭去的話……

  日后還有多少紅軍戰士能順利回到蘇維埃的懷抱?我可是聽說,圖哈切夫斯基的第1集團軍重組過程中,不斷有原本是自愿遣返回來的紅軍戰士反而因為挨不了餓而重新當了逃兵,往東跑的,往南跑的都有,就是沒有往西和往北跑的!”烏里揚諾夫的語氣中既有無奈又有自嘲和調侃,但顯然,蘇俄中央的當家人,這會兒還真是擔心部隊一旦進入非軍事區放下武器做了俘虜,日后未必還能順利的回來!

  “弗拉基米爾.伊里奇,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們和協約國聯軍是敵對交戰方,而且我們的戰時和余糧征集制,包括契卡的肅反和土地法令的執行,必然使得有一部分地主、富農、資本家和沙俄軍隊的投機分子叛變我們的事業,轉投伏爾加聯邦的懷抱,所謂大浪淘沙雨打風吹去,留下來的才是工兵布爾什維克堅定分子,我相信這些人如果要當逃兵和叛徒的話,那早就跑到伏爾加聯邦那里去了……

  既然當初這些原南方面軍的紅軍戰士選擇了跟隨集團軍主力北上繼續留在蘇維埃的陣營里,那么現在我們要相信這些前線的紅軍干部戰士,相信他們的覺悟超過了伏爾加聯邦戰俘營里黑面包和咖啡牛奶檸檬糖的誘惑!相信他們會在甄別和自愿遣返時回到革命的陣營中來!”

  季諾維也夫的一番話情真意切,雖然他心中未嘗沒有這樣想,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布爾什維克為了保持蘇俄紅軍的純潔性已經采取了很多過繼和株連的血腥手段,可每一個被槍斃的叛徒、變節分子、逃兵都一定是蘇維埃的敵人么?很多人就是吃不了苦挨不了餓的普通俄國老百姓而已,在高爾察克的白衛軍陣營之外,有伏爾加聯邦這樣的第三方中立勢力存在,能為俄國多保留一點元氣又何樂而不為?

  季諾維也夫的一番話在烏里揚諾夫看來卻又是犯了右傾調和主義和溫情主義是非不分的老毛病,現在伏爾加聯邦雖然號稱中立,但日后必然成為蘇俄政權最危險也最可怕的敵人,在敵人的糖衣炮彈面前,光靠覺悟和政委契卡們的作用如何能抵擋對方的誘惑?

  不過斯維爾德洛夫顯然是贊成被圍的部隊進入非軍事緩沖區去曲線救國的,如果托洛茨基也不反對的話,烏里揚諾夫再做惡人來反對也沒有意義,所以主席同志盯著托洛茨基,把皮球踢到了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的腳下,看他怎么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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