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敵人不一定只有蘇俄布爾什維克，可一定有布爾什維克，就像他們的敵人也不一定只有我們白衛軍，但我們絕對不會從他們要消滅這鎮壓的名單上消失一樣！”
你別說哥薩克大首領平時腆著個大肚子看上去風風火火脾氣暴列不學無術，這幾句話的水平卻一點不差，連高爾察克聞言都微微點頭，一邊就吩咐勤務兵道，“柳什卡，拿我的好酒來，給羅曼.米哈伊諾維奇再倒一杯……”“,
邊上勤務兵聞言手腳勤快的跑到帳篷后面的小帳篷里翻了一會兒，拿出一瓶沒開封的上品伏特加端了出來，高爾察克親自替身邊的喀山第1集團軍參謀長、哥薩克大首領克拉希爾尼科夫倒上了一杯，又征詢的向對面的黑斯廷斯和季米列夫舉了舉酒瓶，這邊季米列夫一把扯開軍服的衣領，一伸手從高爾察克手里奪過伏特加，給自己和身邊的參謀總長黑斯廷斯都倒了一小杯！
四個各懷心事的喀山政權和白衛軍的大佬舉起酒杯一起干了杯中的烈酒，一陣紅暈浮上了平素皮膚白皙烈酒喝的不多的黑斯廷斯和季米列夫的臉頰，季米列夫眼中淚光閃動，狠狠的一拍桌子，苦澀的道“”看 “光喊口號有什么用，這世界是弱肉強食叢林法則大行其道的世界，審時度勢才能生存或者更好的生存下去，伏爾加聯邦在協約國聯軍的支持下，區區一個騎兵營長連長就能不把我們白衛軍的師長旅長放在眼里！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人家穿上鞋后一下子就把我們甩了這么遠，現在喀山政權的糧食、日用品、軍火、武器都要依靠協約國聯軍和伏爾加聯邦供應，這種情況下，為什么我們還要堅持那個虛無的理想，非要跟蘇俄莫斯科的布爾什維克斗個你死我活？”
季米列夫的真情流露讓整個餐桌旁的氣氛顯得相當凝重，高爾察克沉默無語，黑斯廷斯則揮手把周圍伺候的勤務兵們都趕出了帳篷，克拉希爾尼科夫則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眼前有些失態的季米列夫，而后者也毫不示弱的反瞪著哥薩克大首領，這不是一個比誰氣勢高氣場強就擁有真理的時刻，至少，季米列夫此刻的心情和牢騷質疑，代表了相當數量白衛軍將士的觀點。
“要相信俄羅斯的未來屬于我們，因為正義在我們這邊，我們堅持的并不是要消滅布爾什維克，是他們顛覆了我們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國家社會和文化，那個主義和階級論斗爭論使得我們無法委曲求全的采取調和主義，謝爾蓋.尼古拉耶維奇，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我們不以打倒布爾什維克為號召和自己追求的目標，誰還會來追隨我們，誰還用得著來追隨我們？要相信我們是在伸張正義！”
高爾察克略顯嚴肅的盯著季米列夫的眼睛，這一剎那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安娜那美麗動人的面容，對季米列夫他當然心存愧疚，但愛情來的時候什么都擋不住，與其三個人痛苦，不如季米列夫一個人辛苦，這是安娜當初勸他的話，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又浮上了他的腦海。
“正義？那個中國王說過，能讓老百姓過上安定祥和的好日子就是伸張正義，現在是喀山的老百姓過得日子好？還是伏爾加聯邦老百姓過的日子好？
對岸的糧食雖然也緊張，物資雖然也困難，但你看看伏爾加河對岸那個朝氣蓬勃的樣子，到處都在修橋鋪路，到處都在開礦挖煤，到處都伐木蓋房子，別說蘇俄老百姓逮著空子就往非軍事區跑要去領免費口糧，就是咱們喀山治下的老百姓，這半個月重新跑到南邊去申請加入伏爾加聯邦的難道還少了？難道正義在我們這邊而他們是邪惡的？”
謝爾蓋.尼古拉耶維奇.季米列夫一口喝干了黑斯廷斯替他滿上的第2小杯伏特加，酒色上頭滿臉通紅的嚷嚷了起來。
“謝爾蓋.尼古拉耶維奇，你喝多了……控制一下情緒……不可對最高執政官不敬！”黑斯廷斯拍著身邊季米列夫的背安撫著這廝。
高爾察克臉色青白不一，事實上季米列夫的話每一句都像巨槌一樣敲打在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高爾察克這位喀山政權領袖的心頭，這位素以愛國自詡自我激勵的海軍上將此刻的心情五味紛呈難以言表，他把消滅布爾什維克，收復莫斯科和彼得堡，把俄國從布爾什維克分子手里解放出來作為自己的光榮而神圣的使命，高爾察克自己對權力和財富并沒有那么幟熱的渴望，他更多的是在承擔歷史和俄羅斯交付到他肩膀上的使命。
“難道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堅持和布爾什維克戰斗到底？我應該領著你們像佩佩那樣做協約國聯軍和那個中國王的傀儡？仰別人的鼻息茍延殘喘廝混著過日子？那我何必萬里迢迢從美國趕回來當你們的領袖？我聽從的是俄羅斯大地母親對我心靈的召喚，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宿命，我不能坐視祖國和人民遭遇如此深重的苦難而無動于衷！”
高爾察克一口喝干了第3杯伏特加酒，臉色卻愈發的白里透著青，情緒也有點失控的吼道。
“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在軍校你是我的學長，在波羅的海艦隊和黑海艦隊我都是你的助手，我當然知道您為俄羅斯母親做的一切奉獻都是那么高尚和讓人崇敬，如果說喀山政權只有一個人不含私心雜欲的話，那也是你高爾察克而不是其他人，這話黑斯廷斯和克拉希爾尼科夫在我也這么說！可是……您就不能想想，萬一我們選擇的道路真的走錯了呢？萬一我們真的走了彎路了呢？”
季米列夫毫不示弱的也捶著桌子吼了起來，此刻喀山第2集團軍參謀長的眼神既痛苦又彷徨無奈，山羊胡子都一抖一抖的翹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