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緣由林明這才知道,原來那礦竟然是皇帝剛剛賞給王況的那塊地,日間,當于廣兆宣讀了皇帝的旨意的時候,他就疑huo,怎么自己在建安這么些年,就沒聽說過王村人是從福州遷來的呢再想想,是了,早先二郎讓自己把縣志改了,自己還當二郎太過小題大做了,想要,直接去買了地就是,事后,王況一直沒有動作,他自己也都忘了這事。可是,現在自己mo到了石頭,就知道王況當初的慎重來,果然是該要小心從事,要是一個不小心,走漏了風聲,以當今的xg子,也最多能給二郎分個一成二成的,那么多,你還想要多少 可若是自己偷偷的采了大部分,陛下恐怕就沒那么厚臉的占了絕大部分了,只有那么點,你總得給這地的主人留口湯喝喝吧這么一來,也至少有個一成二成的,加上先采的大部分,那林家豈不是成了天下首富哦不,是天下第二富,首富,自然是二郎,可林家的不就是二郎家的么林翰至今也沒個一子半nv的誕下,雖然妾是納了幾房,就是沒個動靜,淼兒是要一直為官下去的,那么林家產業最后還是要由小妹來繼承打理的。
如果是別人來繼承,林明肯定是不樂意的,但是換了王況夫倆來,那又另當別論,沒有王況就沒有林家的今日,恐怕還只是長安一個小家而已。而王況呢,生就一雙點石成金之手,斷不會墨了林家產業,只要林家以后能后繼有人,比如說林荃淼生上幾個兒子,長大了,就可以有一個來繼承產業,到時候,王況肯定會還回來的,而且還回來時候恐怕就不止現在這么點了,怕是要翻上十倍百倍有余。
王況謀田黃礦的事情,林明差不多一直都是蒙在鼓內的,本來么,林明作為大舅子,那是應該第一個知道才對,但當林明mo到石頭后,也就不需要王況再解釋什么,這么貴重的東西,當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自己一個縣令,估計是幫不上王況什么忙的,反而是黃良這個曾經跟了皇帝征戰天下的刺史,能幫王況的機會更大些,再說了,人家使君的親侄可是救過王況幾次的,這其實早就超出了王況當初的一飯之恩,王況回報自然也應當。
這邊商議妥當,黃大也回來了,他并沒帶回來什么有用的消息,說是于廣兆回房后就直接睡下了,他一直呆在樹上,聽到于廣兆房內的鼾聲大起,這才回來。
二百來里路,這老頭也架不住顛啊,只是,他究竟要求的是自己什么事他一個御史,怎么會擔當起封賞的天使來呢這是目前王況比較想知道的。
不過,從于廣兆昨天的言行來看,于廣兆不可能那么早就離開了建安,恐怕對他來說,求王況的事情比起當天使還要重要許多,事情辦成之前,估計就是趕他也趕不走。
既然如此,還是那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突然,王況記了起來,自己明明是派了黃大連夜跑一趟唐興和王村的,怎么他剛才還能呆自己身邊 黃大看出了王況的mihuo,笑笑:某只出到城外,就碰到陳大了,他非要帶了兄弟們先潛入城再說,既然碰到了,去通知丁管家的事情已經不急,所以就讓陳大去了。黃大現在還是習慣稱呼丁不全為丁管家,盡管丁不全只在王況底下當那么幾天的管家。
現在主動權算是在王況這邊,王況急著知道于廣兆的來意,而于廣兆呢,應該是更急,如果不是他年歲大了,架不住這一路顛簸,這一夜肯定難以成眠。
第二日一早,于廣兆就登門來了,王況摟著倆丫頭睡得正香,被窩暖和,美人如yu,他怎么舍得這么早起自然是把于廣兆晾在正廳里足有一個多時辰,自己這才和倆丫頭打打鬧鬧,momo捏捏的起了床,慢慢洗漱,吃過早點后這才來到正廳,而這時候一個上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
于廣兆這休息了一夜,jg神頭明顯好了許多,正悠閑的坐那喝著茶,雖然家人早得了黃大的吩咐,送上的是王家最差的茶,也是喝得津津有味,仿佛瓊漿yu液般。
王況心中不由對于老頭有點佩服起來,這家伙倒是能沉得住氣,經過一晚,就判若兩人,不愧是常年在朝堂上的,心態調整的速度飛快,如果不是昨晚間黃大也是在場的,王況還要以為昨天不是于老頭本人。4∴8065
見王況出來了,于廣兆這才放下手中的茶甌,哈哈一笑:宣德郎真個好福氣,先不說這建安氣候宜人,四季如chun,就是宣德郎本身,恐怕也是當今天下最為舒適的官員了,哪里似某,身在長安,卻得早起上朝,某羨慕得緊哪。
王況一笑,擠兌我懶呢你愛怎么說怎么說去,我只是個散官,不管政事,李老2也知道我喜歡賴床,他都不說什么,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shi御史說三道四的。不過也沒必要在這上面和他教勁,有什么招你使來了就是,我就是那一團的棉花,管你軟的硬的撞來,我自巍然不動。
于御史說笑了,況除了好吃喜睡外,別無所好,人活一生,快活是最最緊要的。當然了,和倆丫頭做做運動,那也是美事,但這是自己的美事。身邊站著的黃大估計也是想到了和細兒在閨房中的樂事,嘴角不經意的浮起一絲笑來。
黃大郎,黃大郎,你給老娘死出來。于廣兆給王況的話一堵,正搜腸刮肚的想找話頭,就聽正廳外傳來一聲嬌喝。于廣兆聽了臉色一變,就身子前傾扭頭朝外看去。這個動作被王況看在眼里,心中嘆道:李恪呀,李恪,瞧見沒,任你再隱瞞,只要長安一來人,這不全lu了么 喊叫的正是細兒,或許是平日里被寵,剛成婚的時候還羞答答的,可沒過幾天,小姑娘的嬌蠻就出來了,除了對王況兄弟和王五夫倆很尊敬外,整天里就對個黃大吆來喝去的,即便是想給黃大加一件袍子,也是左一句給老娘死過來,右一句:給老娘過來的,然后呢,等黃大過去,又是極其溫柔的給黃大穿上袍子,還要看看哪里皺了之類的。而黃大呢,也是樂在其中。
王況開始聽細兒自己這么自稱老娘,也是很吃驚的,直到有那么一天,小芣苢實在忍不住了,跑去問,這才知道細兒原來是跟了吳王府上的老媽子學的,她從小就在吳王府長大,基本都是交由老媽子照顧,耳濡目染下,就學了來,已經成了口頭禪,改不過來了。
還好,只是個口頭禪。若要是本xg如此,恐怕王況第一個就要他們夫倆搬出府去了,王況一直也鬧不明白,皇家子弟的府內,怎么會有如此粗鄙的老媽子王況也不是瞧不起說話粗的人,無非就是覺得這二者整到一塊去,有點不可思議罷了,若要李恪是個像程處默或者尉遲保琳這樣的人,王況反而能接受,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不要說王況沒那興趣管,就是有,那也輪不到他。
黃大尷尬的笑笑,出門去了,等過了一會回來,卻見嘴角上還留了黃黃的蛋黃末,不用問,肯定又是細兒心疼黃大了,給他煮了個ji蛋過來,叫了出去,一定又是親自喂著黃大吃下肚去。看來,黃大夜里也倒是tg賣力的,說不定到了明年,家里又要添一口了。
黃軍史也好福氣。黃大回來,于廣兆總算找到了話頭,對黃大笑道:這娘子聲音聽了倒是耳熟,不知是哪家的娘子有這么好的福氣,能隨了黃軍史。
來了,這就開始打聽起來了。
末家。王況笑了笑:估計于御史也是知道的,就是跟著吳王恪的。既然早要穿幫,晚也是穿幫,王況干脆索xg的挑明了說。
想必就是末管事家的小妹了罷,某倒是見過幾面,常去宮里玩的,即便是陛下也是見過的。于廣兆的話中不無酸意,也是,他天天呆在李世民身邊,自家的孩子不過是殿試的時候遠遠的瞅到一眼當今皇帝,這個末家娘子,不過個隨從妹妹,卻能因為吳王受寵愛而隨意出入宮中,他能不酸么加上這細兒又被黃大他根本瞧不起的白身出身的下流人物給娶了,轉眼麻雀就躍上了枝條成了鳳凰,這當然就是酸上加酸,整個一個羨慕嫉妒恨。
管事,是個職位,也是個敬稱,但凡是對比自己地位高過許多的人家的家人,不管是喂馬的,還是挑水的,都這么稱呼,至少,這么稱呼絕對不會出錯,對方也喜歡,都說相公家門房七品官么,他這一喜歡,也就不會刁難你了。
王況說這話出來,除了不想藏著掖著外,還有兩重意思,第一個就是給李老2透個信號,看看李老2的反應,是不是會在意自己和李恪走近點,順便也看看朝中各大佬的反應,從朝中大佬的反應就可以判斷出來自己的影響力有多大,話語權有多大,才好根據自己的分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另一個,當然就是流水大席前,他和李業嗣收的那信鬧的,到現在為止,王況也沒鬧明白誰寫的信,但這事情既然牽扯出了這么多,王況有理由懷疑,于祁中想報復是個原因,但就憑他自己,恐怕是有這個心沒這個膽,后面沒人撐腰,他怎么敢到處投毒 王況這就是要看看于廣兆的反應,若他是幾個勢力中的一個小卒子,那么于祁中差不多也跑不了,也就是說,于廣兆可能也是知道投毒事情和自己兒子有關的,如果是,那么他昨天所跪,多半就和這有關系。但相反,倒是有許多當兒子的瞞著老爹干下許多事情,老頭子都一直瞞在鼓內的。
哪曾想,這于廣兆的反應整個就從頭到尾的透出個酸來,除了酸,再沒其他的味道。那么說來,這于廣兆倒還沒倒向哪邊去,或許還在搖擺不定中。
可這老家伙向自己跪個什么勁呢王況這才想起來,徐吃貨說過了的,于老頭子最是護犢子,如果是他兒子做錯事情,他這當爹的必定是死命的護著的,沒理也找千方百計的想出理由來編排過去。如果是于祁中的事情,這于老頭的正常反應應該是先和王況拼上一拼,口水戰也罷,rou搏戰也罷,是真槍明斗也好,y謀詭計也罷,總歸不會就這么軟了下來的,所謂不撞南墻不回頭,而有的人,是撞了南墻也不回頭的。
算了,猜個什么勁,這要殺死多少腦細胞啊,直接問得了。
于御史,這里沒外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所為究竟是何事先說來聽聽,可別動不動就整出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又是跪又是求的戲碼來,經了昨日,想必于御史也是知道,況不吃那套。王況使了個眼色,把黃大支到外面去看著,不讓家人靠近,而以黃大的耳力,廳內說的什么話,只要不是刻意的壓低了聲音,一定可以聽到,就可以根據他自己的判斷能力來作出相應的對策。
某也算明白了,這要是宣德郎對了眼的,那是二話不說,功勞送上,蒲監丞怎么就對了宣德郎的眼呢某當初可是聽說,蒲監丞想謀宣德郎的物產來著。于廣兆干笑了聲,卻又不忘提醒了下王況,蒲熙亮一個匠官而已,你都可以看顧,怎么某這手握參奏監察權利的shi御史就這么不受待見 況也是奇怪呢,怎么就那么看蒲監丞順眼呢王況做出個百思不得其解狀,rourou太陽xue,心道,你要是也能和蒲熙亮一樣,給我送個天大財富來,那我也能對你既往不咎。
見王況并不接自己拋過去的包袱,于廣兆只能耐了xg子,說出了自己來建安的真實來意。
原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幾個月來,于家突然發現,自己所在的大業坊東西兩個坊街口,看守的坊兵明顯比以往多了幾名,以往都是一個街口兩個兵,現在好了,一個街口一伍兵。
如果只是兵多了,倒是沒什么,兵多了更安全啊,說明朝廷對這坊內的某個官員上心了,可能是要一跳連升幾級了,擔心這家被來拜訪的人所擾,就派多點人來護著點。
可詭怪的是,這些個兵士是比平日更加的嚴格排查進出坊區的人,若是所有進出的都這么排查,倒也罷了,一視同仁么,可兵士們對其他家的并不理會,隨意進出沒任何的問題,與以往沒什么不同。而對他于家,除了他于廣兆和于祁中父子及家中有命身份的nv眷外,任何進出的人均要細細的盤問許久,少的一刻鐘,多的竟然達到了小半時辰之久。
這可麻煩了,偶爾一次兩次的盤查許久,也沒什么,可架不住天天這么查啊要有什么緊急的事情,被這么一耽擱,黃花菜早也涼透透了,這么說來,這些坊兵分明就是沖著于家而來,難道陛下懷疑自己有異心他自然是沒那膽子去問李世民的,在忍受了十幾天之后,實在耐不住了,就去找坊兵營的理論。
可人家坊兵營的怎么說人家說,咱這是嚴格執行律法,所有進出人員一概要加以排查,以防不法之徒潛入官員家里行那不詭之事,引起朝廷困擾。
這話說得實在是滴水不漏,作為shi御史,于廣兆對大唐律法是爛熟于心,里面確實是有這么一條,可有歸有,但是那些個坊兵,哪個不都是練就的好眼力,誰是誰家的,見過一次兩次都能記住了,再碰到,那就不會再盤查了,哪里需要這么復雜而坊兵一般都比較穩定,即便是有新兵被派去守在坊街口的,那也是老兵帶新兵,新兵不認識,老兵認識啊。
人家確實是在嚴格執法,對進出的于家人,也只是盤查,又沒有什么克扣財務猥褻nv眷的事情發生,盤查也是彬彬有禮的,于廣兆實在是挑不出毛病來,去找了幾次,人家就不買他的帳。
沒耐何,碰了幾次壁之后,于廣兆只能東托人,西求人的央人去說合,可他得罪人實在不少,這么托了一個多月,才被他打聽到事情的緣由,說是程處默程小公爺看他于家不爽利,而坊兵這兩年可沒少受了建林酒樓的供,尋常吃喝而已,也沒法算什么受賄之類的。坊兵們一聽程小公爺說對于家不爽利,都不用上官發話,自發的就使出了這么一招來。
源頭是找到了,那么好罷,咱姿態放低些,去求小公爺罷,可人家不是不在家,就是去別院打那什么臺球去了,再趕到別院,哦,又去踏青去了或者圍獵去了。
這可把個于老頭氣得呀,哦,秋天都到了,你去踏青蒙誰呢分明就是不見么。
于是又使了不少的銀錢,上下打通關系,托了七拐八彎的關系,才聽說原來是宣德郎當初來長安,被自家小子罵了句土包子,這事前段時間被程小公爺知道了,不爽了。
如果這坊兵是王況唆使的,于廣兆估計一本就參了上去,但這又不是王況唆使,王況還在萬里之遙呢,而且王況要報復,也不會等到兩年之后再來,估計當初在長安就會報復了,所以這事,于廣兆判斷是由王況而起,但又和王況沒半點關系。
關鍵是程處默是誰他于廣兆一本參了上去,陛下也能發話訓斥一二,可那是小公爺啊,這招不能用,還可以有別招啊。這還好是程處默小公爺,要是是鬼見愁小黑碳,估計早就帶了一隊家兵過來把他房子都掀了。
于廣兆是護短,可他畢竟是常在朝堂里的,這朝中的許多微妙關系,他都知道,有的人,你可以得罪,但有的人,你是絕對不能得罪的,比如說程知節,比如秦大將軍,尤其是秦大將軍,那可是幫陛下擋了一箭的,陛下時常都說虧欠于秦家,你護短,可你能強得過皇帝護短么誰不知道,秦家小子和那倆小魔頭就是穿同一條ku子的 好在,宣德郎素有德名,以德報怨已經被傳的是在長安孺皆知的,又是和幾個小公爺稱兄道弟的,為今之計,只能去求宣德郎,別無他途了。
正好是陛下說要派人去給宣德郎封賞了,于是他借口說要給建安考課,正好順道走上一遭,要了這個差使來。
本來么,他也不至于一見王況就跪下的地步,實在是這兩三個月里,坊兵把他的家人折騰得夠嗆,甚至已經有不少的家人寧愿撕毀契約賠幾倍的錢也要離開于家了,沒離開的,一聽說要派出府去辦事,個個都面容慘淡,盡量推脫不去。可以說,這幾個月來,每每一想到這個事情,就睡不下,白天還必須要在皇宮里,這些個日子,已經是把他折磨得jg疲力竭,加上從長安到建安,心有所掛,一路也沒怎么個好好歇息下來,旅途勞累了,心智也就不免受了影響。jg神這么一恍惚,就糊里糊涂的給王況跪了下來。
而也正是經過這一跪,倒是把他徹底的跪醒了過來,在等待王況的時候,他就已經思前想后,全盤考慮了一遍,既然已經把面子丟盡,反而看開了,所以一夜睡得很是踏實,早上一起來,就沒事人了,因此上,實際他是準備從今天開始就要和王況軟磨硬泡,旁敲側擊的達成目的的,反正要給建安實行升格后的第一次課考,這課考時間可長可短,全由自己掌握。
這倒是出乎王況意料了,程處默要為難于家,估計就是因為投毒事件的,那么誰告訴他的除了苗五或者徐吃貨,還能有誰徐吃貨的嫌疑更小些,反而是苗五,原來就是程處默手下,舊主的余威應該還是在的,再加了程處默應該是了解苗五的表情動作的,能從一兩個異常中發現問題,再追問一下,苗五捱不住盤問,恐怕就倒豆子一樣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