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準備享受快感里一下子掉進了現實的冰窟窿著實讓簡凡郁悶的緊。不高不低的簡凡站在隊伍中間毫無出奇之處,但作為臨時班長的楊紅杏卻不同了,和教官一起站在隊前,即便是有寬大的沖鋒服裹著依然能吸引大多數男學警的眼光,絲毫不用懷疑,她是每一個男學警首選的YY目標!
可惜,理想和現實,隔著厚厚的兩層冬裝!或許差那么一點點自己今天晚上就伸得進去。簡凡不無懊喪地想著。
任務布置的簡單明了,就是值勤,說白了就是去給人站崗值班去。為誰呢?據說是為來大原演出的一群藝人,其中包括國內一線、二線明星若干!據說緣由是歸國華僑在大原投資的工業園區落成典禮,邀得了眾明星來演出助陣,市僑聯、市文化局和市委宣傳部都參與其中了,其目的當然是不言而喻,廣而告之,擴大聲勢,進而吸引更多的投資落戶到大原來。不少愛看報紙的學警早得知了這一消息,準備時間里,三言五句便讓簡凡揣得了個大概!據說不但動用了警察,演出現場還要動用武警。這幫子學警還不夠資格到現場維持治安,僅僅是在明星下榻的幾個賓館里負責值勤!
簡單的任務讓簡凡有點頭疼,因為要去的地方是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九鼎假日休閑酒店!
一聽這名心里莫名地泛起不少漣綺,那個美女自是首當其沖,但最重要的是在哪兒被人當著上賓供過幾天,這要是假迷三道去查案牛氣哄哄地還罷了,偏偏是去給人家當看門的,實在覺得肚子里跟下了三大碗隔夜餿飯一般,五味翻攪,說不出什么滋味了!要真讓熟人瞧見,多不好意思呀?
剛剛準備完畢登車的時候,鼻尖上微微一涼,抬頭一看,他娘滴,下雪了。
這才叫做背呢?看來得在雪夜里凍一晚上了!
有紀律的隊伍就有這個好處,沒有人太質疑這個任務的合理性,一路上反而饒有興致地在輕聲竊語著誰誰誰要來,接著又是某女星和某某某幾個男星之間緋聞的故事,一會話題又顛倒過來,是某男星,和某某某女星幾個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說得娛樂界簡直跟原始社會一樣,誰跟誰都有一腿。同室的楊國江在此類八卦的忠實粉絲,小道消息、網絡謠傳在他嘴里能編成了組傳奇故事,男女之間的話題是永恒的,不管是公眾人物還大眾百姓。車行到了半路,這倆人座上前面的扭著腦袋、后面的伸著腦袋,早圍著七八個人聽得津津有味。
簡凡坐在前排車門口,教官和司機隨意說著話,看樣倆人認識,剛剛在操場還曖mei情長的楊紅杏卻是對自己瞧也不瞧一眼,正和胖萌萌聊著什么起勁,梁匪女精神不佳,靠著淑云休息,兩人也是耳語著。窗外的雪花越來越大,在客車前大燈的照耀下,紛紛揚揚的雪花像滿地的花絮憑風而起,司機不得不開著雨刷放慢了車速!
車隊進了二環路便即分開了,向著市區不同地點的賓館駛去,抬眼望去,燈火輝煌的大原一片迷茫,像童話里的城堡,等客車慢慢駛近了目的地,九鼎假日休閑酒店方的安保早等在一邊,和教官商議著什么,估計是布置巡邏。每逢有大型演出,倒也不是防著有什么恐怖份子,就怕熱情過度的粉絲粉條們圍觀哄著出亂子。
樓層巡邏十人隊分兩組,考慮到女生和體質弱的,教官安排著楊紅杏帶隊;沿街道兩邊一公里巡邏兩個五人隊,前門、側門各四人值勤,剩下的人替補,六十分鐘一巡邏。輪流作業,直到所有演藝人員下榻到酒店。任務就是保證藝人們在酒店的安全,不能受到外界的騷擾。
這是上升到經濟建設和和諧大原高度的任務,教官重申了好幾遍,一重申完,自己倒大搖大擺隨著九鼎的安保主任走了!簡凡看得心里直暗罵,這家伙也是個小官僚,沒準去吃喝玩去了。
楊紅杏安排著人員,偏偏不挑簡凡和自己一起值勤,讓簡凡最后一點心勁也喪失了;喪失也罷了,偏偏這肖成鋼又來湊熱鬧,第一個就挑著他去。簡凡一聽火氣頗大,口氣不善地叱了句:“鋼炮,你小子當了半年下屬,現在想騎我頭上是不是?”
肖成鋼偌大的蠻個子,對簡凡可是推崇的緊,附著耳朵上來悄悄說:“鍋哥,你不在我心里沒底,這么大雪天,咱們不能真站街上傻等吧?那個……把咱們哥幾個都叫上,咱們幾個一組,您當領導還不成?”
簡凡一下樂了,在烏龍每次出勤,都是簡凡帶隊,鉆哪兒偷懶、靠那兒休息、躲那兒吃都是簡凡出主意,鮮有失誤的,成鋼搞這個花花樣就不行了。
“走!……我帶你們去!”簡凡看看楊紅杏帶著幾個男女學員走了,看樣沒希望親近了,一揮手,同舍的幾個又配了個沒主心骨的,五個人向北溜達著巡邏開始了。
眨眼間,五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風雪夜里。
又眨眨眼,大街上早沒人影了,五個哥們早跑過一公里,鉆到了一家小區門口的小酒店里喝上了,簡凡對四周的地形熟悉的很,小區正對著通往酒店的路,有什么動靜看得見,萬一步話器里一呼叫,立馬就能跑到路面上假裝值勤,端得是萬無一失。
大冬天里,燙著一瓶熱騰騰的酒、叫了四盤炒菜幾個人跺著腳搓著手去去涼意,喝上了,肖成鋼樂得直豎大拇指叫了句:“鍋哥,我就知道只要你在,就能找著吃的地方。”
另一位的學警尚有點疑惑,訕訕問了句:“簡凡,喝酒教官不會說吧?”
“咂,你個笨蛋!”簡凡喝著不耐煩地說道:“這么冷的天,咱們就說在路邊小鋪隨便買了一瓶驅驅寒,誰管得著呀?不過別多喝啊,喝醉了還真交待不了!”
楊國江喝著不耐煩地訓著那位小子:“不喝拉倒,去,街上杵著站崗去!”
裘剛在呵呵笑著,那學警思量了一番,得,端著也喝上了!
“你們聽著啊,第一次巡邏一個小時,回去咱們車上休息,要不九鼎安排咱們在賓館休息……我估計還得再來一次,到三個小時以后了,看見沒有,那地方,咱們第二次鉆那兒,發現不了!再鉆一個小時。繼續回去睡覺。”簡凡吃著,筷子指著不遠處亮霓虹燈的地方。
裘剛一看噎了一下:“喂喂,洗浴中心哎,你們不是憋得難受想找個妞吧?我可沒帶錢啊!”
楊國江蔫不拉嘰應了句:“不用擔心裘剛,不會有人借給你的!”
幾個人哈哈笑著,肖成鋼也不放心地問:“鍋哥,那地兒咱們去不好吧。”
“沒事,租個房間休息一會,就咱們這服裝,他們不敢攔你!要不你們自個凍雪地里,兩個辦法你們選。”簡凡大大方方說道。
“得,聽你的吧!”肖成鋼說了句,吃現成的慣了,也不太愛動這個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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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蒙混過關了,果然還有第二次,幾個人在車上睡著等換班的時候,老老實實巡邏回來的,一身雪凍得呲牙咧嘴,簡凡五個樂得心里直偷笑。第二次果不其然,一進那裝修不怎么樣的洗浴中心,老板聽得只是休息一個小時,卻是連房錢都沒敢收。幾個人休息了一小時,又原封不動了回到車上,隊里在門前站崗的、放哨的、巡邏值勤個個凍得直罵娘,這下,隊里這四個人可簡直要對簡凡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過了零點了!新的任務來,雪天飛機延誤,值勤的任務被無限期拉長了,除了樓層的留下,隊伍暫時拉回了基地,一大早又被拉出來了。這下倒霉了,那位在九鼎休息了一夜的教官,隨意的安排著,把成鋼又換到了側門值勤上,五個人傻眼了,這可沒地跑了,而且還要負責查驗進出車輛牌照和證件,進內院的還要查組委會發的邀請函。這可沒機會溜號了。
五個人有點悻悻的到門口杵著電線桿子,酒店外就是一個開放式停車場,能進大院里的,都是內部車輛和今天到大原的特殊人物,簡凡生怕遇到了熟人不好意思,躲躲閃閃帽檐壓得很底,前面的四個,卻也是假迷三道地值勤,遇到了男的虎著臉,虎視眈眈看壞人一般查證件,要遇到了美女,更不得了,把證件拿里握半天,能恬著臉和美女扯半天,完事還裝模做樣的敬個禮!
車走了,就開始評頭論足!簡凡有點厭煩了,這種扯淡事在大學的時候常干,現在卻是一點心勁也提不起來。隔一會就鉆到樓后頭靠著墻歇會。
雪下了半夜但到了上午又成了大晴天,九鼎的里里外外雪早清理得干干凈凈,偶而角度不對了,白白的雪能把太陽光反射回來,直刺得人眼暈,抬頭看看,不知道那一層是十一層,一個多月前,和香香在這里顛鸞倒鳳的時候,本想著工作無望,意氣風發地倆人在被窩里商量著要為房子車子大干一番,卻不料人生的際遇如此讓人難以捉摸,眨眼間還真就穿上了警服,偏偏沒過多久又回到了這里!
一想起自己的生活里,簡凡就有點茫然失措,從警了,難道真的像教官說的那樣,把青春和熱血獻給祖國,好像自己沒有那么高的品德,而且就自己這干啥啥不行、說啥啥不靈的得性,祖國要不要還得另一說;那么就像二叔那樣,混到派出所里,混十幾年混個所長,喝得血壓血脂和職務一起升?一天凈知道咋唬人,那好像也沒什么意思!有時候連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人生目標到底在哪里,到了現在仍然一葉浮萍隨波逐流!
生活的目標,就像遇見到的美女一樣,上了一個,還想上另一個,或者,同時有幾個出現,連上哪個你自己心里都沒譜!到了這熟悉的地方,簡凡的腦子里一會縈繞的是嬌小玲瓏的香香、一會是白衣勝雪的蔣迪佳,不一會又是YY著熱情似火的楊紅杏;再過一會,又想想自己屁都不是,除了香香還都沒戲,更是有點悻悻然。
正想著的時候,側門口弄哄哄地,簡凡伸著腦袋出來一看,成鋼正和駕著一輛藍色寶馬的爭執著,后面還跟了一輛車,好像是沒有證件什么的,咪著眼一瞧,車上坐了四個人,那司機不耐煩地喊著:“干啥呢?這是接金小姐,不認識呀?我藝龍經紀公司的,邀請函在經紀人手里,她隨后就到,你們不能這么死板吧?把你領導找來。”
“我就是!”成鋼剛當一回小組長,牛了,看這人不客氣還叫上板了:“不管你什么藝龍藝蟲,不管你什么小姐媽咪,我只認函不認人!誰知道你是什么人?”
那司機揚著腦袋:“嘿!……你怎么說話呢?當警察了不起呀?警號多少,我投訴你!”
蔫壞的楊國江得意洋洋地說道:“好啊,你現在就可以投訴啊,不過請你把車退出去,不要影響正常秩序!”。當然得意了,幾個人那有警號,還沒分配下來呢。
大男人怕有錢,有錢就學壞;小男人怕有權,一有權就學賴!
四個大小伙學警血氣方剛,好容易有這么點權力了,不依不饒,并排站到了車前,那司機悻悻地罵了一句:“一群榆木腦袋。”。車里,伸出一個戴著大墨鏡的女人,墨鏡大得幾乎遮住了半邊臉,操著不太熟口的粵語不以為然地罵了句:“大原警察的素質這么低呀,勒色!”
“嗨嗨……罵人是不是,這娘們說什么呢?”成鋼一下子沒聽明白。
簡凡卻是唯恐天下不亂一般,逗了句:“勒色,罵你們四個是垃圾呢!”
簡凡罵沒事,可別人罵成鋼就受不了了。一聽得這話,火爆子脾氣的成鋼抽著鼻子指著那不知名的女人便即破口大罵了:“你個破B,你罵誰呢?要不老子穿著這身警服,今天操死你!”
簡凡一下子笑得躲到樓后笑得肚子疼了,初中沒畢業就上武校的肖成鋼純粹一黑肚子,水平比鄉下那趕驢車的強不了多少,蔫壞的楊國江和賴皮裘剛,都不是善茬,這要打起口水仗來,可有得看了。
女人的喊聲,尖叫聲、拍車門聲,干起來了,簡凡一伸頭嚇了一跳,后面的車里已經下來了三個彪形大漢,差不多都一米八的大個,護在車前和成鋼對恃,那被罵的女人看樣是氣得不輕,伸著腦袋嘰里呱拉說著,都是一串難懂的廣東話。
壞了,不會真是個明星吧!?……簡凡看這女人還帶著保鏢的架勢倒是心里暗驚,不過本身不太注意娛樂界的明星,那女人又戴了那么大個墨鏡,實在也看不清楚。正尋思著上前拉開的時候,那火爆脾氣的成鋼和其中一名保鏢推推搡搡,沒看清倆人怎么著動作,劈里叭拉,干上了,保鏢可能太過于小覷這個小學警了,被成鋼虛晃一拳,躲過了拳頭沒躲過下面的飛腿,一腳被踹得蹬蹬退了幾步靠到了車上,那女人不知又發了句什么神經,三個保鏢倒瞬間撲上來了。
嘶……簡凡剛待上前,卻是馬上剎住了步子,不耐煩地喊著:“嗨,真是吃飽了撐得,打什么打呢?住手住手……四個打人家三個,說出去不怕人家笑話!嗨……都停手……”
說是說,沒敢上手,要真家伙干,拳頭不長眼可不是鬧著玩的!隊里學擒拿簡凡就學得有一下沒一下,成鋼要討便宜,自己樂得看笑話,成鋼打架鮮有吃虧的時候;如果四個人要吃虧了,那自己上也是白搭!未等心思料定,形勢瞬間起了變化,三個保鏢看來訓練有素,品字形對陣,出手出腳井然有序,個個都不弱,連拳打帶腿掃,三下五除二便把四個人放倒了三個,成鋼勉力支持了幾招鬼喊著:“鍋哥鍋哥,快叫幫手……干不過這三個牲口!”
簡凡看得這形勢嚇了一跳,扯著肩上的步話機摁著發送鍵喊著:“呼叫支援、呼叫支援,側門打起來了……兄弟們,快來幫忙呀,有人打咱們班人啦!”
剛喊了一句驚魂未定,一眼掃過四個都早倒到了地上,成鋼野蠻,被倆個保鏢摁著猛踹,剩余了仨躺在地上哼哼,其中的一個保鏢沖著簡凡就奔了上來,簡凡情急之下,順手步話器當暗器,大喊一聲:“看招!”
那保鏢腳步一停、側頭一躲,卻見簡凡嘿嘿笑著,只是做了動作根本什么也沒扔。不過笑罷臉一虎又是一句:“看招!”
那保鏢再一躲,簡凡又是做了假動作,根本沒有扔,還在呲牙咧嘴地笑著,罵了句:“傻!”
保鏢被氣壞了,支著身要奔的時候,簡凡卻是猝不及防地出手了,這次可是真的,隔著不到十米,那保鏢只覺黑影瞬間飛到眼前,躲避不及,吧唧,正中左眼,一捂一摸,被步話機砸到了眉骨上,沁出了一絲血。
簡凡也怔了怔,誰可曾想這砸東西比射擊要準頭好得多,一怔之下,掉頭就跑,邊跑邊喊著:“救命呀……有人襲警、有人襲警!”
砸了人還喊救命,討了便宜再賣乖正是簡凡的特色!
后面怒火中燒的保鏢又吃了虧又丟了臉,一鼓作氣,朝著簡凡惡狠狠地追了上來,圍著后院的花池轉了一圈,躲無可躲的簡凡看著熟悉的地方,滑了一跤連滾帶爬,吱溜一下子鉆進了大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