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凡笑吟吟面對著,蔣迪佳坐著一回頭,臉上僅僅微微詫異了下,余怒未消一般地鼻子哼了哼,又轉過臉了,不看簡凡了。簡凡有點糗,悻悻地坐到對面,知道倆人間或許會尷尬,卻不料在這種場景下見面,那就顯得更尷尬了。
“蔣姐,還生氣呢?”簡凡恬著臉笑著。
“我懶得生。”
“您看您,她們都道過歉了。”
“道歉!?你們警察也太欺負人了吧?憑白無故地把我帶這兒限制人身自由,再刨根問底訓一頓,人身攻擊一番,然后說句對不起就完了?”蔣迪佳看樣被氣得不輕,忿忿說道。
簡凡心里暗道,肯定是梁舞云這貨沒說好話,把人家氣成這樣,印像中蔣迪佳的脾氣好得多,最起碼不像梁舞云這樣風風火火。想了想,盡量緩和著口氣說道:“蔣姐,我替她們道歉行不行?”。
“簡凡。”蔣迪佳一聽,兩眼里不悅地看著簡凡,狐疑地問:“我都懷疑不是你搞鬼吧?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么把我帶這兒來了,我給我媽媽買藥都能犯法,真稀罕了,不是你暗地里搗鬼吧?”
“哎喲……這……這……這怎么可能?咱們之間還需要搗這個鬼?”簡凡一聽,嘴里泛苦。
“那就行了,沒你的事,今天我就得讓她說個子丑寅卯來,她們憑什么就能這么干。特別是那個梁什么,高個、長臉的那個,我要投訴她。”蔣迪佳看樣不依不饒了。
簡凡難為地撓撓腦袋看這樣無計可施了,看樣倆家別扭上了,這女人拌嘴和小孩打架一樣,自古就說不清對錯,分不清是非,這么個調解人,還真不好當。
詢問監控錄制的地方,梁舞云和楊紅杏看著也有心里揣揣不安,悻悻地看著胡麗君,幾個人都不敢說話,只怕這號女人追著不放,要是個普通人也便糊弄過去了,別人投訴倒也不怕,要是記者,就沒那么簡單,真較起勁來,誰也沒好。
僵持的時候里,蔣迪佳示威一般,頭側著眼望著天花板,不看對面坐著的簡凡。這倒給了簡凡細細打量的機會。美女當前,總算讓這幾天看女人照片被沖擊一空的審美觀恢復了幾分,此時的蔣迪佳。蜷曲的長發調皮似的披在肩頭,高高的鼻梁骨居中一線,在生氣、在示威的眼神里炯炯發亮,卻看得比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還要靚幾分。翹著的二郎腿,讓簡凡不由地想到了九鼎那天,看到的那雙完美的纖足和曲線優美的腳弓,
打量著……打量著……神思恍忽,又回到了那一晚,都不敢太相信曾經很拽地把這么美的玉人抱在懷里輕薄了一番,想著想著手支著下巴,看就看愣了……
打量著……打量著……監控室里,屏幕上的簡凡如老僧睜著坐定一般,看得梁舞云指著直喊,嗨,這小子光顧看那女人,走神了……
是走神了,褲兜里手機短信聲音一響才嚇醒了,是梁舞云發得提醒。這才想到還有任務呢,簡凡想了想,莫名其妙地說了句:“蔣姐,我一直覺得您很大度的嘛,怎么這事咬著不放呀,她們其實也是工作嘛。”
“工作?罵人也是工作?”
“不會吧,她們罵人了啦?”
“你去問她們。”蔣迪佳氣哼哼地說道:“進門就沒好話,我很配合她們了,讓我老實交待………這話是你們警察說的話嗎?你們憑什么污蔑人,我到現在都沒有男朋友,我惹誰了?”
啊!?簡凡一聽,心里吃驚無比,鬼使神差地湊上來,有點不信、有點八卦、有點饞色地問道:“蔣姐,你……你真沒有男朋友啊?不會是養成深閨人未識吧?”
如此一問,問得蔣迪佳一愣,再一看簡凡像只烏龜探路般伸腦袋,本來和簡凡就沒有什么氣可生,何況倆人還有過那么朦朦朧朧的一晚上,心神一下子防線已破,沒來由地被撲哧一聲逗笑了。笑著卻是幾分怏怏不樂:“你別逗我,反正我饒不了她。”
“好好……蔣姐。”簡凡左繞右繞,想了想勸上了:“您理解理解,剛才跟你說話的,她叫梁舞云,其實是個好姑娘,剛剛遭遇不幸了……這個呀?……這個讓我怎么說呢?……”
簡凡莫名其妙地一臉難色,監控室里的人看著梁舞云,沒覺得那里不對呀?可能沒理解簡凡這種語言藝術,要憑著吞吞吐吐轉移話題,勾引人的好奇心呢。
果不其然,蔣迪佳上當了,好奇地問:“怎么了?”
“哎,哎………”簡凡長噓短嘆,偷偷瞧著蔣迪佳,心里暗忖道看樣得謅上一幕悲劇了,得引起女人的同情心才行,嘆氣著說著:“她剛剛和她談了六年的對象分手了,那男人真不是東西,他出國了,另有新歡了,回頭就把這位可憐的女警給蹬了,哎,你說這叫什么事呀?這讓女人多受傷啊。作為她的同事和隊友,我都不知道怎么勸她,不過我挺同情她的,蔣姐您這么善良,我想您要是知道原委,也會對她抱之以同情的。………而且,這段時間呀,出了個大案,有一位女嫌疑人經常在酒店做案,把入住的客人洗劫一空,女警們忙得焦頭爛額呀,失戀加上工作壓力,讓她脾氣越來越壞……可就這樣,這位女警還是堅持在一線……說這兒我還真得替她道歉了,蔣姐你多理解理解,別看警察出了門咋咋唬唬,其實案子一出、壓力很大,日子挺難熬的……有些地方不盡人意,您多擔待點,她們這樣,也是在找嫌疑人,早日抓住,對你們經營的酒店也有好處嘛,要是一直抓不住,萬一罪犯那天到九鼎做案,您不還得和我們打交道么?”
這話纏雜不清卻是言辭鑿鑿,懇切無比,這瞎話要讓不知情的聽著,還真像一幕秦香蓮的杯具。監控室里,除了梁舞云都有同感了。說著連蔣迪佳的臉色也緩和下來了,不過還有那么一點點堅持,說了句:“我可以理解她,可誰理解我,我就受不了她那態度。”
不料簡凡一聽這話,瞬間臉又呵呵笑了,笑著恬著說道:“我理解呀!?咱們之間一直就很理解啊。”
這話說得,露骨之極,蔣迪佳最后的堅持淹沒在一陣笑聲中了,笑著手背掩著嘴。笑著,倆人見面之初的尷尬和隔閡瞬間冰釋了。笑了許久,蔣迪佳眼里狡黠地閃著,饒有興致地盯著簡凡,很大方的說道:“好,我可以不追究,不過我有條件。”
“您說。”簡凡一聽轉機,樂了。
“你。”蔣迪佳很拽、很理直氣壯地指著簡凡:“親自把我送回去,而且,今天下午我正好有事要辦,你給我跑腿,就當補償我的時間損失了,就這么個條件。否則的話……”
“沒有否則。”簡凡馬上站身來,打斷了蔣迪佳的話,一做請的姿勢:“請,蔣姐。”
“這還差不多。”蔣迪佳得勝一般,大大方方起身了,倆人并肩地出了特詢室,樓過道里,胡麗君卻是已經等在那兒了,給簡凡做了個眼色,示意讓去送人。梁舞云、楊紅杏又是道歉了幾句,這蔣迪佳只是買了簡凡的賬,再見這幾位女警,卻是一臉很傲的神情。幾個女警不對在先,確是也不敢發作。直見得簡凡恭送領導一般的給美女開門,迎上車,然后得意洋洋地駕著那輛越野警車出了一大隊。
梁舞云看監控早看得一肚子火氣,悻悻罵道:“這……這……這小子太缺德了,我什么時候被男人蹬了?回頭非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你看你看他得意那樣,又假公濟私去了,這倒好,咱們逮回個妞來,讓他泡現成的啊,連約會都不用了……”
“行了行了啊,你管住你那張嘴。”
胡麗君和楊紅杏都笑著,一干干警們排查陸續歸隊了,幾個人相攜著到食堂吃飯,這個短短的鬧劇沒料到還是以鬧劇的形勢收場了,轉眼間,胡麗君的眉間又蹙起來了,又想到案子的事,這個到現在沒有嫌疑人、沒有有力證據甚至連辦案思路也不知道對不對的怪案,卻不知該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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