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時4o分,陸堅定和秦高峰帶著重案隊兩組分頭行事。終于在萬柏林區一個小區樓層里抓到了失蹤七個小時的司機柳旭成,一干早心急如焚的重案隊員把這個訖今為止抓到的第一個最大嫌疑人蒙著頭押回了重案隊,預審不到二十分鐘,嫌疑人頭冒冷汗、全身抖索,在預審室里滿地打滾。一檢查更加重了對此人的懷疑,有毒癮,有作案動機。在對嫌疑人緊急治療的同時,重案隊根據柳旭成的通話記錄,又傳訊了五個人,其中三名是有前科人員,這個人的嫌疑越來越大了。
鐵路二院的排查現場,倆個小時后完成了第一副拼圖卻是有點不盡人意,僅僅是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畫像,身高一米七二到一米七六、體重六十至六十五公斤、長臉、寬額、兩眼眉毛很濃,操本地口音……特征不少,但無法定位。
吳鏑指揮的ccic罪案信息處理也在忙碌著,根據從住院部出來的交通監控,案以后十分鐘總共有37o余輛車輛通過,在龐雜的信息處理中也顯示出了這個科班生的刑偵思維不同凡響,有郭定山和簡凡提供的方向,兩個小時的前后對比。對其中13輛進行了重點排查,現了其中一輛為前三天報失的車輛,消息布到外圍排查的民警手上,一個小時后,派出所民警在尖草坪區環城高公路邊上現了這輛白色捷達,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痕跡,不過卻扔下了最直接的證據:四個空空如也的錢箱。不用猜也知道,嫌疑人進行了第二次棄車。
至此,對整個案件的描驀更加清晰,吳鏑不自覺地用上簡凡abcd四個嫌疑人的假設,作為領導的的嫌疑a,吳鏑和簡凡甚至加上郭定山的描述都不算十分準確,更準確的是:此人退回醫院后,虛張聲勢指揮醫生搶救破壞現場,而自己卻從住院部駕車直達鑫達建材市場,時間正好和紅色羚羊繞道而行的度基本相當,如此一來,斷后的再次成了接應的人,接應之后四個人在行動中把錢箱撬開,在市區繞了半個大圈最后第二次棄車,提著劫款消失在大街上。
也就是說,全市的兩千多警察忙著圍堵各個出城路口的時候,這四個槍案嫌疑人正駕著車在市區轉圈,通過兩次棄車實現了金蟬脫殼,跳出了警方的追蹤視線。
如果說兇案現場不至于嚇到重案隊成員的話,那么這四個嫌疑人作案手法的精巧,卻讓看到通報的所有專案警察。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堅定開始認準了司機的嫌疑成份,咬著這條線往下死追……
信息處的吳鏑還在揮著一干科班出身的警察,在交通監控上留下的影像中試圖提取可能出現的司機肖像特征……胡麗君一組還在醫院里忙著排查和斟別筆錄中提到的信息。把搜索的范圍擴大到了醫院的保安、醫生、護士以及曾經在醫院工作過的臨時人員,燒鍋爐的、搬運工以及清潔工加上一大堆司機,信息越來越繁雜,不過從中已經提取到了數個有作案嫌疑和有前科的人……
市區周邊道路口排查的人員不僅未減,反而增加了部分武警支隊派駐的人員,這張大網雖然不一定能捕到大魚,但把大魚圍在市區卻是一點問題沒有,膽子再大,他也不敢挑恤荷槍實彈的武警。
時間過了八個小時,案子的脈絡在一點點清晰,雖然沒有掌握嫌疑人的確切身份信息,但也可以說有了重大進展,熟悉了他的作案手法、熟悉了他的逃跑路線,循著可能留下的線索步步推進,都覺得離嫌疑人已經不遠了,都在磨拳擦掌躍躍欲試,誰都知道拿下了這個大案,對于自己的職業生涯將是一次質的突破,比如吳鏑。可以名正言順的扶正;比如伍支隊,可以憑著這個案績再上一個臺 將來取代肖副局長的位置;各大隊也一樣,沒準誰就會成為下任的副支隊長人選。這個特殊的隊伍,什么都可以是虛的,唯獨破案率是重頭貨,誰也小覷不得。
對了,還有一條線,簡凡。
看著專案組過來的最新消息的ccic罪案信息的描驀,悻悻了句感慨:“這犯罪分子,就是比聰明啊,他娘滴,打破的腦袋我也不出了,斷后的一轉身又變了接應人;棄了一次車跟著再棄一次……聰明、精彩……呵呵……”
笑著把手機塞回了口袋,付了出租車錢,下車的地方正是今天的目的地,盛唐夜總會。
成鋼被扔在隊里,吃了飯抓緊時間休息。隊里有案子的在忙,沒案子的跟著秦隊長到重案隊幫忙,一般公安系統里的小集體現象很嚴重,重案隊和刑警隊就像御林軍和普通當兵的差別,大家都不太待見,不過一隊和重案隊經常聯合辦案,期間倒沒有這么多芥蒂。
下了車步行幾步,小迷糊保安睜著瞇眼,笑著迎上來,殷勤地讓進了夜總會,直上了六層的音樂包間,今天看樣生意不錯,幾個包間都隱隱地傳來了南腔北調的歌聲。到了七一八房間門口,就聽得久違了的聲音:“脫脫脫……別耍賴啊,我都不耍賴,你們耍什么賴……”
是唐大頭,聲音里夾雜著幾個女人咯咯吱吱的笑聲,猥褻無比,簡凡心里咯噔一下,懷疑這貨不會在包間里的真刀真槍干上了吧?正考慮是不是進去的時候,小迷糊一敲門就聽得唐大頭喊,進來吧……
簡凡正要進去,馬上又是趕緊地后退,一見著房間里圍著唐大頭的仨個女人已經有兩個光著上身了,聽得門響正慌亂地穿著衣服,茶幾上扔著一堆撲克牌、酒瓶,居中坐著的唐大頭穿著t恤回過頭來,捉狹似地嘿嘿傻樂呵。敢情在這里玩裸陪裸牌的花樣呢。
脫得快、穿得更快,眨眼功夫紅綠藍間的小褂子、小外衫套著,三個女人呵呵笑著、蹬蹬往外走,其中居然有一位兩手指捻著幾張百元大鈔,朝胸前一插,紙幣就消失了,看來那地兒是個天然的錢包。三個女人一走,唐大頭笑著出來了。簡凡有點悻悻地瞪了一眼,知道這家伙是故意的,之前已經打過電話了。想到此念沒好氣地說了句:“唐大頭,你這干嘛呢?這才幾點,都準備三飛上了?故意表演讓我看呀?”
“咂,什么三飛?你看清楚啊,我們打牌呢,可沒打炮………我輸了賠錢,她們輸了脫衣服……哈哈……你遲來十分鐘,我能把她們都整成全裸的。”唐大頭高興地說道,好似玩得高興得不得了似的。
小迷糊保安不屑地評論了句:“唐哥。你這真是瞎浪費,有您輸得那錢,讓她們直接裸陪三飛都沒問題,何必呢?”
“去去,這是娛樂,你懂個吊……一點情趣都不懂。”唐大頭打鄉下人一般把小迷糊哄走了,一副高雅人不堪粗俗人評論的架勢。回頭拉著簡凡進電梯直到十二樓。簡凡不解地問著:“喂喂,怎么了,我找你說事呢?”
“走啊,知道你沒事不來……找個清靜地方。”
“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啊,這兩天可是嚴查期間,就你剛才裸陪裸打牌,給你關派出所里都是輕的。”
“哈哈……還用你說,我姐夫早通知了。”
“通知了?他通知什么?”
“他說呀,生大案了,這個娛樂場所肯定臨檢少不了,讓我們小心點唄。”
“喲……”
唐大頭隨意說著,讓簡凡的心里又是一沉,這個出案排查的思路已成了固定模式,稍微經過點事的人就知道。那么……那么作案人能從現場順利脫逃,這點豈能不知?一念至此,莫名地讓簡凡心里有點失落,看來一隊和師傅那個組,要瞎忙活了。對于今天這個案子的嫌疑人,越來越顯得與眾不同,那就更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沒有注意到簡凡表情的變化,早已一嘴酒氣的唐大頭出了電梯,拉著簡凡喋喋地寒喧著,走到了中間的一間房間,簡凡一見曾經來過,在這里見過曾楠,還未等出口詢問,唐大頭擂著門早喊著:“楠楠,出來接客……我給你領了個小白臉來了……”
門應聲而開,嚇了唐大頭一跳,曾楠呲眉瞪眼像在恐嚇唐大頭,差點就要拔拳相向了。唐大頭一驚趕緊地往后躲,把簡凡推到了前面,不過一見簡凡,曾楠這臉色馬上多云轉睛,笑吟吟把簡凡往房間里請。簡凡一瞧桌子上的電腦屏幕上的幾個攝像分屏,明白了,自己打從一進門,圖像早傳到這里了。
“喲,比我們一隊還先進啊。”簡凡笑著說了句。一回頭卻見得曾楠臉色又變了,手指著門外恐嚇唐大頭,嘴里低聲叱著:“去……滾遠點……”
人前的時候看著唐大頭無限風光,吆來喝去其他人,沒成想這人少的時候,唐大頭好像對曾楠還有所畏懼似的,曾楠作勢要抬腿,居然嚇得唐大頭倒退了幾步,簡凡笑著直讓了曾楠,拉著唐大頭回身說道:“別誤會,我今天還真是專程找唐哥來了,您把他趕走了,我可咋辦?”
“就是嘛,小簡是重友輕色,哈哈……我們是什么?兄弟。”唐大頭倒樂了。大咧咧地進了這個標著經理字樣的房間,跟著大咧咧坐到了沙上,支著脖子喊:“上瓶酒,我們兄弟邊說邊談……好幾天沒見你了啊,忙啥呢忙?”
這邊胡咧咧著,曾楠卻是悻然一臉,雙手叉在胸前坐到了辦公桌后,不理會唐大頭。
簡凡剛坐下,隨意接了句:“瞎忙唄,還能干什么?”
“我靠……”唐大頭不經意一眼看到了簡凡左腋下鼓鼓囊囊地頂著襯衣,指著那地方臉色大變地說道:“這干嘛呢?來我這兒還操著家伙?”
簡凡一驚、一愣,再看自己的胳膊下,笑著解釋道:“今天是武器出庫、全體動員……我就是為這事來的啊。”
聽得這話,曾楠臉色不悅更濃了幾分,仿佛是極度失望一般,剛剛看著屏幕上簡凡一身便裝,還以為找自己來玩來了,此時一聽,卻是工作,當然要失望之至了。
唐大頭一聽也不樂意了,搖著腦袋說著:“兄弟,別裝神弄鬼,還不就二院那持槍搶劫不是,我提前聲明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和我絕對無關啊,你要說我我認了,別人也信。要說的搶劫,那不成笑話了嗎?”
簡凡被逗笑了,曾楠悻悻地剜了這貨一眼,生怕他丟人似地說了句:“簡凡,別理他,他喝多了。”
“我還沒開始喝呢……不信咱倆比比,有外人在我就不說你了,還嚇唬我?”唐大頭纏雜不清地說道。倆人一句不對就要怒目而視。
簡凡趕緊著接著話頭說正事:“嗨,嗨,省省啊,我是辦正事來了。”
“什么正事呀?我真不知道,我們和這些人不是一路,這還不知道那伙過路的牛鬼蛇神呢,都他一群窮瘋了腦袋別褲腰帶上換錢的主,就我們遇上都繞著走。”唐大頭正色道了句。
這混社會、黑社會的除非絕大的利益沖突,等閑之下誰也不敢輕易沾上這類案子,嚴格地說他們和就靠劫殺的犯罪份子還是倆個概念,當警察這么久了,簡凡倒是知道點其中的行道,笑著寬心道:“我可沒說你知道啊?我不找你幫忙來了嗎?……對你們也有好處啊。”
“這忙誰敢幫你,回頭誰操家伙干我一槍,我冤不冤呀?……哎,有什么好處?”唐大頭斜眼瞥著,一聽好處上心了。
“呵呵……這案子要是不結,隔三差五臨檢、清查外來人口,你們這里的保安、小姐都租房在外,沒準得被抓進去多少呢?生意可大受影響啊,早結案早了,你們不安安生生做生意么?”簡凡很牽強附會地說了個好處。這好處讓唐大頭有點不屑,不過一時還真沒找出個反駁的理由來,曾楠這時候倒插上嘴了,笑著說道:“簡凡,你是想找線索吧?”
“對。”簡凡苦著臉點點頭,不無贊許地看了曾楠一眼。這時候看著能理解自己的人,都格外親切。
“那你就找錯地方了。”曾楠笑著說道:“小偷小摸小案子,混上錢來這里瀟灑的有,可要犯了大案子,他不會找這種高檔的場所躲藏的,很招眼;而且就我們而言,對這種人也不敢包庇的,否則我們的生意也沒法做下去。”
“你們不行。可有人行。”簡凡怪怪地說了句:“唐哥,你手下能調動的有多少人?”
“有……這我那知道?總有三五百吧。我靠……你不會想自己拉隊伍吧?那是一群二流子,除了打架耍流氓,啥也不會啊。”唐大頭一聽,嚇了一跳。
“讓你的人,幫我找這個……”簡凡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張打印照片,曾楠也好奇地湊上來,一看是個怪模怪樣的槍支,倆人還都不認識,就聽得簡凡解釋道:“這是一種用高壓氣瓶驅動的汽槍,就說你手下能調動的只有三百人,可三百人認識的,沒準有三千人、三千人認識的,沒準有上萬人……很簡單,這種槍下部或者后部吊了一個怪模樣的瓶子,很好認,這些人里,沒準會在那一個地方無意中看到過一眼,沒準無意會看見過有人在玩,如果見過,一定不會忘了……告訴我他在那兒見到過就行了。怎么樣?”
唐大頭聽得倒也不難,不過一愣之后叫著:“就一張,我怎么給你找?”
“準備好了。”簡凡一聽,又掏出一摞來,足有上百張的樣子。笑著說道:“很容易記,找人傳個話,你手下那幫貨色一天就是四處逛游,全市的旮旯雞角,沒有比他們更了解和去得更多的地方了。”
“我靠,這是吃定我了……”唐大頭悻悻拿著照片,不過沒答應,反而回頭問曾楠:“楠楠,這忙,咱們幫不幫?”
“警民協作,親如一家,一家人你干嘛要分成倆家?唐哥……我可把你當哥了啊。”簡凡嘻笑著說道。逗得曾楠也樂了,這話里聽明白了,簡凡只要一叫“唐大頭”,那是沒事;如果一叫“唐哥”,那敢情是有求于人了。
“幫唄,又不是什么壞事,找個線索而已。”曾楠說了句,眼瞟著簡凡,眉目的笑意濃了點。
三個人合作過了,這事倒也不難,唐大拍著大腿答應了:“那成,我回頭讓人一下。”
“別回頭呀,馬上,我可是火急火燎等消息呢啊。很簡單嘛,掛個賞格,可別讓他們亂說胡話啊,一定要說清楚地點。”簡凡道。
“成。我讓迷糊和黑蛋給你一下……不過不一定能找到啊,我都沒見過這東西。”唐大頭說著起身了,摸著電話叫著手下的保安。
“對了,唐哥,保密啊,這個消息可還處在保密階段,別讓大家伙亂嚷嚷。”
“知道,瞎操心,我們的保密意識,比雷子可強多了。”
倆人打趣著,聽得有了腳步聲,唐大頭出門了門,鬼鬼祟祟交待著。簡凡看得這事已成,正要起身準備走的時候,剛剛坐下的曾楠眼里驚訝地盯著屏幕問著:“簡凡,你帶著人來了?”
“沒有啊。”
“那你看……有臨檢的,這是誰?”
“啊!?”簡凡嚇了一跳,一盯屏幕切換一看,喃喃地說了句:“壞了,五一路派出所和我們大隊的一起來了,可能要排查詢問了。”
“怎么壞了?你不也查案么?”
“咂,這是私人行為,那有一個人查案的。壞了壞了,要堵這兒傳出去可出洋相了,讓隊長知道我私自來,非收拾我不行……壞了……”簡凡一急,跺著腳直喊壞了。就派出所的知道了一隊有人逛夜總會讓逮個正著,這傳出去怕是也不好聽。
“走,跟我來……”曾楠起身抓著步話邊指揮著邊拉著簡凡往外跑,出門就踢了唐大頭一腳讓唐大頭接待著派出所臨檢,唐大頭悻悻地看著倆人,不解了句:“派出所的?不都哥們么?跑什么跑呀?真是的………”
倆人的身影在樓層盡頭消失不久,領隊的就已經到了管理區了,唐大頭一見得派出所和刑警隊的差不多能認識一半,站在電梯口拖時間,直埋怨著:“哎,江所長、還有這兒位哥們,您來也打個招呼呀?我們可是守法經營啊……”
“甭廢話啊,不是找你們的問題,見過這輛車嗎?”江所長持著一個紅色羚羊的照片。
唐大頭傻乎乎地搖搖頭。
“那這輛呢?”又是一輛白色捷達的照片。
唐大頭更傻乎乎地搖搖頭。
來協查的是派出所和一隊王明一組,基本上一問三不知,即便是查到了車,現在車流量這么大,誰會在意一輛不起眼的廉價車呢?知道了嫌疑人大致的體形體貌,但像這種身高體重的大致描述,還真不好定位,何況在夜總會這里,警察們本身就是不受歡迎的對象,只是大致了找保安、找服務生詢問一番,例行了一番公事,兩輛警車便即開著走了。畢竟這個盛唐不是自己這單位查得起的。不過大案一來,要不來例行一下,好像也說不過去。
對于例行的排查詳情簡凡就無從得知了,被曾楠拉著,直奔著上了三層樓,又朝著樓層盡頭奔進了一間看似vip包間的房間里,進了門燈也未拉,就見得曾楠變魔術一般腕上一指,表上帶著弱光電筒,一耀著房間里的一拉什么開關,酒柜應聲而走,后面卻是一個凹處藏身,再一拉,酒柜復原了。
“哇,這么厲害呀?這黑店開得有水平。”簡凡小聲說了句,驚訝無比。一米見方的空間里,正好躲上倆人,八成就是為了的躲避臨檢而設的機關。
“噓……關了手機。”曾楠噓了聲,悄聲說著。
簡凡只覺得香風徐徐吹拂而來,趕緊地依言關了手機,手機步話一關,腕上的弱光燈一滅,小格子里頓時漆黑一片,簡凡只覺得沒來由地一陣心慌,黑暗了呆了不久,四無聲音,突然聽得曾楠幽幽地輕聲在說:“哎,算不算救了你一回呀?”
“算吧………謝謝啊。”簡凡輕聲回道。
“光嘴上說就行了呀?你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謝我。”曾楠壓著聲音道。
“那你想怎么樣?我可只會吃啊。要不再請一頓?”簡凡輕聲說道。
“一頓怎么行?……專職給我做飯還差不多。”曾楠道。
“嘿嘿……你把個雷子埋身邊,多不安全,還是算了吧。”簡凡婉拒了。
“說得也是啊……”曾楠好像接受了這個建議,不再強邀了,不過卻是輕輕埋怨道:“這個墻真涼,喂……先別謝了,借個肩膀靠靠,不介意我靠著你吧?”
聲音輕聲說著,人卻不容分說地轉過身來,背靠在簡凡胸前,大概靠到了左腋下的槍,又挪了挪位置,靠到了右膀 上,好像只等著簡凡來攬在懷里。靠上了,曾楠的語氣里不幸災樂禍地說道:“……別喊啊,要讓人現了,倒霉的是你……”
說這話的時候,簡凡感覺到曾楠的身子在動,明顯是捉弄了在偷笑,簡凡也一下子啞然失笑了,倆人的角色轉換了,好像自己成了只待君取的小女子角色一般,不過軟軟的身子靠上來,讓心里頓時也是綺念暗生,這才想起,好像一倆個月了,從抗洪救災到排查槍案,光顧著過糟糕的警察生活了,把性生活都丟一邊去了。
“喂,曾楠。”簡凡揶揄地說了句:“你這算不算勾引啊,我對美女可沒有自制力啊。”
“是嗎?你自己都說你自己除了吃是一無是處,那里值得我勾引了?”曾楠也揶揄地反問了句。
“那就好……”簡凡訕訕輕聲說了句。
過了一大會,曾楠又輕聲問上了:“那如果我勾引你,你上勾么?”
“這個問題,還是不要回答的好。”
“為什么?”
“說上鉤吧,顯得我水平不高;說不上鉤吧,又顯得你魅力不足。”
簡凡巧妙地回避著這個問題,事實上他估計自己屬于水平不高的那類,曾楠那個媚眼就未必受得了。此話一出,黑暗里,只聽得曾楠在吃吃笑著,聲音壓抑著,像捂著嘴在笑,肩膀笑著一聳一聳。丫的,簡凡悻悻想著,為啥不轉過身來靠著涅?那樣的話,一定會聳得更舒服點………
輕輕地,輕輕地,簡凡的左右手動了幾次,想圍著把懷里的美女抱緊一點,可動了若干次,兩只手都仿佛不聽指揮一般,凈哆嗦了,沒有實際性行動,不料這時候曾楠卻有點動作了,側著頭靠在簡凡的肩膀上,還真要借著這個肩膀好好用用了,靠著的時候,輕聲附著說道:“你有點緊張啊?我很奇怪,你是因為有位美女靠著你緊張呢?還是因為是一個娛樂場所的女人靠著你緊張?”
“都不是。”簡凡被調戲得不行,干脆右手一抬,自然而然地抱上了曾楠的肩膀,無奈地說道:“是因為很久沒有女人靠著我而緊張。”
“那好,我來消除你的緊張情緒。”曾楠說著卻打掉了簡凡的手,跟著一起身離開了簡凡的懷里,人一起頓時空空蕩蕩地,讓簡凡憑添了幾分失落。一聲長嘆之后,卻聽得曾楠捉狹似地說道:“原來以為你有所不同,不過今天一見,和別的男人沒有什么兩樣,有油就想揩。呵呵……我懷疑你也是個腳底抹油、吃完就溜的主啊?”
這次該簡凡笑了,沒想到不動聲色地被戲鬧了一下下,現在才省得,在這等風月場所里出來的女人,對男人的脾性自是熟悉得很,要想沾她的便宜,那自然是難得緊了。好在原本對此的期望也不大,失望倒是有點,也不算大。
等了很久,沒見回話的曾楠又問上了:“喂……你怎么不說話了?不是挺能言善辨的嗎?”
“你已經一語中的,把男人特性都說完了,我還有什么說的?”
“那你承認自己是個花心小蘿卜了?”
“好男人和好警察、是一個道理。”
“什么意思?”
“傳說中有,不過我沒見過,你肯定也沒見過。嘿嘿……”
這一次,倆人一起捂著嘴輕笑,正笑著,酒柜嘩拉一下子跑過側面了,燈光大亮,倆驟然被刺到了眼睛,下意識捂著臉,這才看清,房間里圍著一圈粉紅皮沙的包間,壁紙、燈光、酒柜、大液晶一應俱全,看來是個ktv大吧,倆人身處的地方在酒柜后的暗門里。
一驚一訝,卻是唐大頭站在房間里,咧著嘴說著:“嗨,雷子早走了啊,怎么還不出來?都快半個小時了,我就不信你能堅持這么久………”
曾楠大大方方走出來,站在唐大頭面前,擋著簡凡的視線,卻是惡狠狠地豎了個中指,差點就要來個勾拳,唐大頭悻悻閃開了路,后面的簡凡也出來了,對著唐大頭卻是正色無比地說道:“嗨,唐大頭,別胡思亂想啊,我們很純潔的啊!……你看看我,絕對是個正人君子,你以為誰都像你呀?”
一番正義凜然,訓得唐大頭傻不拉嘰地沒反應過來,前面走著的曾楠,又被逗得撲哧聲笑了,笑著加快了步子,直奔著下樓了………
過了二十分鐘,簡凡叫著肖成鋼上路了,這一次,第六條線的排查,才真正的開始了,讓肖成鋼驚訝的是,一隊的警車全部征用了,簡凡居然開回來不知道誰的紅色小本田,一聞著車里香噴噴的,肯定是女人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