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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訪銀鷗

  當歐陽雷神采奕奕的站到了肖克的面前時,肖克愣愣的呆了足有兩分鐘。眼前的歐陽雷似乎生出了一些變化,顯得內斂沉穩了許多。而且那雙眼睛,偶爾一閃之際,明亮異常,竟好像能一眼洞穿自己的心思一樣,讓肖克憑空生出一種別扭的感覺。

  微微搖搖頭,將心中的胡思亂想拋開,笑罵道:“你小子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閉關修仙了呢。怎么樣,休息過來了嗎?看起來倒是不錯,人模狗樣的精神了許多。”

  歐陽雷苦笑,這哥們就這德性,嘴頭上就沒饒人的時候。笑著錘了肖克一拳,點點頭,讓肖克給他倒了杯啤酒,依著吧臺慢慢的呷著。

  這個點兒正是肖克酒吧上客的時候,歐陽雷也不用他陪,自顧喝著杯中啤酒,眼睛脧視著酒吧中的男男女女。燈光變幻之下,衣香鬢影,目幻迷離。這小小的一隅,卻折射出了無盡的人生百態。

  他功法即成,便決定往銀鷗療養院去找一下董瑩,想辦法接觸一下她,以便了解更多一些她的事兒,才好出手幫他。想著肖克這陣子果然聽從自己的要求,并沒給自己打電話,唯恐他擔心,這才先過來打個招呼,讓他放心。

  眼見肖克一邊張羅著,一邊和幾個穿著奇怪的人大聲的說笑著,歐陽雷不由搖搖頭。那些人他知道,都是一些所謂的落魄音樂人,個個留著奇怪的發型,穿著也是千奇百怪,仿佛不這樣,就表現不出文藝人的氣質來。

  歐陽雷原本很是欣賞他們的另類,只是這一刻再看,卻如同站在另一個高度俯視著他們,剝離了外表的怪異,里面也不過是日漸頹廢的靈魂而已。他如今心態轉換,對于人和事兒,不再單單從外表去評價,而是多了一份審視和思考。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有種跳出塵世的獨醒之感。

  肖克將手頭的事兒丟給幾個服務生,打了一杯啤酒,繞出吧臺,在歐陽雷身邊坐下,見他一副淡定沉穩的神色,心中咄咄稱奇。拿杯子輕輕一碰他的酒杯,示意了一下,仰頭喝了,這才問道:“怎么?有什么打算?還是準備干/你那個廣告策劃人?”

  歐陽雷舉杯喝了,點點頭道:“是啊,不干這個還能干什么?我就會這個。不過,工作的事兒,我想先放一放,有些小事兒要先去處理一下,你那兒有錢沒?先給我一千。”

  肖克愣了一下,伸手拿出錢夾,將里面的大鈔一股腦兒拿出,塞給他道:“不知道多少,先用著吧。你什么事兒要處理啊?說的神神秘秘的,是去劫財還是劫色?算我一份行不行?”

  歐陽雷也不客套,伸手接過,卻不接他的胡說八道。目光掃了一下場子里,昏暗燈光下的男男女女,漫聲道:“要你管啊,老子去找自己的春天不行啊?”

  肖克一呆,忽然放聲大笑,直笑的前仰后哈的,歐陽雷愣住。氣道:“丫發什么神經?笑個屁啊!咋的,就不興哥也有春天?”

  肖克努力忍著笑擺手,搖頭道:“得了吧哥們兒,你什么脾氣我還不知道?跟客戶侃業務你沒問題,但跟妹妹談感情,就你,只怕連句整裝的話兒都說不出吧。哎喲,我又忍不住了。”

  歐陽雷漲紅了臉,羞惱道:“我還跟你說了,這次就是去找一妹妹的!還是那種禍水級的!你丫就等著嫉妒吧。靠了,老子走人,懶得理你。”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走。

  肖克一把拉住,哈哈笑著點頭道:“得得得,我不說了。有勁沒?這還真惱了。成,那你說說,這妹妹是哪兒的?干啥的,我幫你參謀參謀,將我肖氏傳男不傳女的泡妞大/法破例傳你幾招,包你馬到成功。”

  歐陽雷微一遲疑,這才正色道:“你還記得上次醫院里那個女的嗎?就是坐在咱旁邊那個?”

  肖克仰頭想了想,夸張的看著他,驚道:“雷子,你該不會是受打擊了吧。那么老的你也有胃口,哎喲,佩服,我太佩服了。成,你去吧,估計不用我的妙招,你只要玉樹臨風的這么一亮相,準保那老夫人倒貼你,哈哈哈。”

  歐陽雷氣結,恨恨的瞅著他,低聲道:“滾犢子的,丫就沒句好話。我是去干正事,找的是那個年輕的,叫董瑩,在銀鷗療養院工作。”

  肖克笑聲戛然而止,驚疑不定的望著他,半響才面色凝重的道:“你丫暈菜了,那里的妞兒是咱們吊的上的嗎?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女人,那天看了一眼就知道,絕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聽我的,雷子,別去招惹,鐵定麻煩不斷。這外面多少好女子,你干嗎非得去找個有夫之婦。”

  歐陽雷瞠目結舌,半響無語。看著肖克擔心的望著自己,不由搖頭苦笑。也是,自己有窺心的能力,肖克可沒有,他又怎么知道董瑩沒了丈夫,又怎么知道董瑩正面臨著什么樣的煩惱。按照他的角度,自己可不是準備去第三者插足嘛,而且還是插一個明擺著是高不可攀的足。

  他微微搖頭,低聲道:“我沒你想的那么齷齪。我只是偶爾知道她一些事情,知道她正面臨著困難,想著既是碰上了,就得做點什么。而且,她丈夫也死了很久了,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的,你放心吧。”

  肖克聽他這么一說,面色更是凝重,沉聲道:“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銀鷗啊,那是什么地方知道不?據說那兒全是高官顯貴出入的地方,多少中央的大員都在那兒住著。能在那個地方工作的,背景還能簡單了?人家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兒,你一個無業游民,無權無勢的又能幫著干什么?這世上的不平事兒多了去了,你就算有能力,就能都管的過來?這事兒你聽我的,別去參合,沒好兒!”

  歐陽雷默默不語,但臉上的神色顯然是鐵了心了。肖克瞅他一眼,忽然嘆道:“唉,你這人啊,就是熱心,不過不是你這性子,咱倆也認識不了,倒讓我不知說什么了。你既是非要去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別冒險,發現不對頭,及早抽身行不?”

  歐陽雷抬頭看著他,將杯子舉起一飲而盡,隨即伸手拍拍他,輕聲道:“行了,我有數兒,先回了啊。”

  肖克神情復雜的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終是輕輕嘆口氣,點點頭道:“要不我讓小王跟著你吧,一來有個人照應著,二來來去有車也方便些。”

  歐陽雷步子一頓,手伸到腦后擺擺,頭也不回的推門走了出去。肖克看著他的背影,再次深深的嘆口氣。他知道歐陽雷的脾氣,既然沒開口讓他一起,就是不希望自己參與。兩人相交這么久,對于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

  歐陽雷出了酒吧,走入了繁鬧的街頭。色彩迷離的霓紅燈下,他俊逸的面龐在光影變幻中熠熠生輝。對于平日里總是循規蹈矩,從不敢行差半步的他來說,明天的銀鷗之行,便如同另一個人生的開始。這讓他又是緊張又是激動,隱隱的還帶著一份期盼。

  第二天一大早,歐陽雷就從入定中醒來。這幾天他一直以跏跌打坐代替睡眠,一來是那種入定后的感覺讓他實在是喜歡,二來,他發現這樣跏跌的效果,往往比睡眠更好。醒來后,渾身神清氣爽,似乎體內有用不完的勁兒。

  簡單的洗漱了一番,這才下樓。在樓下小攤兒上蘸著豆花吃了幾根油條,將早餐打發了。這才擠上公車,往銀鷗療養院而去。

  銀鷗療養院在京都市的東郊,靠近一個大型的內陸湖。從建國之前,這里就向來是歷朝王公貴族們大興土木的地方。經過幾個朝代的修繕,景色旖旎,動靜生趣。湖中修有一座斷橋,立于橋上北顧,但見水天一色,煙波渺渺,素有小八景之稱。

  銀鷗療養院就臨湖而建,占地足有八十余畝。院內與曾經的王府花園打通,處處假山奇石,草綠蟲鳴。竹林小橋,錯落有致,與引入院中的水池輝映,素有三步一潭五步一溪之說。

  因著保留了許多前朝的建筑特色,顯得古樸典雅,據說許多的植被,都是當時一位王府公子親手栽種的,其人經常在此與朋友暢飲,詩酒相和。

  階前雙葉合,枝葉敷華榮,歐陽雷立身院里的一棵大樹下,身邊清泉潺潺,濁氣盡消,思古之情油然而生。眼前仿佛人影依稀,耳畔邊回響著當年的唱吟之聲。

  這就是富人權貴們的生活?歐陽雷四顧打量著,心中感嘆。銀鷗大名鼎鼎,他卻也是頭一回來,里面看不到多少人,但是一些獨立的建筑外,卻總有幾個身影隱現,想來肯定是一些大人物的保鏢之類的。

  他一路向里走去,腳下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蜿蜒曲折,深入幽叢。人行其上,便有曲徑通幽,柳暗花明之感。沉醉于花艷草青的美景之中,不覺轉過一叢灌木,尚未來得及看清狀況,就聽哎呀一聲驚叫響起,已是撞入了一個柔軟的身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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