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勇抬頭看了看歐陽雷,微微皺起了眉頭,想要說些什么,終于是歸于默然。陳永忽然道:“也不用明天,我知道這附近有個會所,那里面就可以提供場地。等咱們吃完喝完,直接過去就是了。說實話,我倒是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在座中,何兵不像陳永那樣張揚,只覺自己三人都是剛剛進公司,本就應該相互扶持才是。要是歐陽雷真的跟他自己說的那樣,那么今晚之后,肯定能博得同事們的敬重。要知道歐陽雷今天白天的表現,已經隱隱成為三人中的領頭的了。他越是能耐,就越能凸顯出三人跟別的普通保安不一樣來。畢竟他們三人的待遇、福利各方面,都要比這些普通保安強上不止一個檔次,要說沒有人心中別扭,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兒。
但是,如果歐陽雷只是找借口胡說八道的話,自己等人再咬著不放,歐陽雷出了丑,自己三人的關系會受到影響不說,就是那些保安們只怕更要覺得心里不平衡了,還不知道會怎么想自己三人呢。
他心中想的明白,眼見方大勇礙于陳永的面子不好阻止,這會兒唯有自己才是最合適出面阻止的人了。便呵呵一笑,就要找個由頭阻止。只是不等他說話,旁邊邱波卻是最沒心機的一個,這會兒聽陳永說馬上就能看到,不由的歡呼一聲,雀躍而起。
旁邊眾保安眼見邱波興奮的模樣,紛紛出言相問,邱波手舞足蹈的,將剛才的事兒說了,他自己拿不準歐陽雷是不是真有這個本事,但是幫歐陽雷吹噓起來,卻是毫不吝嗇。眉飛色舞的說著,反倒像他是歐陽雷最堅定的支持者了。
眾保安都是好熱鬧的人,聽說有這種事兒,不由紛紛叫好,直喊著同去。何兵心中一沉,這時候那攔擋的話,可是怎么也不能出口了。跟方大勇對望一樣,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方大勇面上強笑,讓大家先吃飯,吃完再說,安撫下眾人后,這才狠狠的瞪了一眼邱波,心中直罵這個小子總是惹事兒。他這么一攪合,可不是把后路都給堵死了嗎,連個回轉的余地都沒有了。歐陽雷能成還好,不成的話,他對自己兩人還有恩,這可不成了恩將仇報了嘛。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方大勇微不可察的搖搖頭,悶頭吃喝起來。
邱波不明所以,眼見方大勇面色不虞,不由縮了縮脖子,只得拽著歐陽雷喝酒說話。方大勇忽然低聲對他斥道:“你自個兒喝去,讓雷子多看看電視,少喝點酒。”
邱波一呆,隨即恍然的哦了一聲,連忙拖著凳子湊到何兵和陳永身邊。陳永眼見幾人模樣,心中這時候也是后悔,慚慚的不說話了。桌上氣氛一時間微妙起來,歐陽雷心頭苦笑,眼見幾人或發愁,或惱怒的樣子,遂搖搖頭笑道:“哥幾個怎么了,呵呵,其實也不過就是隨便玩幾下而已嘛。難道你們就對我那么沒信心?哈哈,不過話說回來啊,我也不是天才,這么短的時間,也只能耍個四不像而已,而且不是什么動作都能學的來的,以前看過去學的,也是挑著能學的才學,還要不知練多少遍才行。所以待會兒學的不好,你們可別笑話就行。”
見他并沒著惱,方大勇和何兵陳永抬頭看看他,點點頭笑笑,心中大覺放松。陳永心中更是暗暗決定,待會兒耍幾個漂亮點的花式,糊弄過去算完了,全當是飯后消化食兒了。想來那些保安也沒有懂技擊的,遮掩過去應該沒問題,心中遂定。
一頓飯直吃了兩個多小時,出門的時候,已經是處處霓虹了。八點多鐘的京都,燈火輝煌,流光溢彩。一幫子人打著飽嗝出了黑哥,想著剛才邱波說的精彩處,便紛紛催促快去。
陳永無奈,招呼眾人叫車,一起往那個會所而去。京都市下轄十六區兩縣,但真正的市內繁華處,也不過是東、西兩區和朝中等幾個區而已。這所叫做博浪健身中心的會所,就在朝中區,一般不對外開放。來這兒的人,大都是會員和一些富人。陳永應為剛轉業時,在這兒混過一段時間生活,跟里面的管事有些交情,這才能領著眾人進去。
一行人在外面笑鬧無忌的,但等一進入這會所里面,都不自禁的放低了聲音。里面裝修豪華,來往之人不管是身著休閑也好,身著西裝也好,都是低聲交談,顯得很有素質。踩著打磨的如同鏡面的大理石鋪地,感受著里面的氛圍,這幫保安終于是規矩起來,倒讓陳永也大大松了口氣兒。
講他們接進去的人是個年輕人,叫軍子,這會兒一邊領著眾人往里走,一邊低聲對陳永道:“浩哥說了,下不為例,你們玩一會兒,就從后門出去好了,他那兒也不用過去了。”
陳永連連點頭,眾人眼見二人說話神態,愈發不敢放肆,悄聲跟著。歐陽雷四下打量這個地方,暗暗和白云比較,卻發現白云雖然也是奢華,但跟這兒比起來,明顯差了一種韻味兒,多了些俗氣,少了一份雅致。
順著鋪著厚厚地毯的廊道一路走著,對面不時有服務生走過,對這么多人同時進來,雖然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面上卻并無異色,顯得訓練極是有素。
歐陽雷暗暗點頭,和白云的那位小林對比起來,這里的管理和服務,顯然也要比于富的水平高的多。喝酒時聽陳永說這兒規矩很大,但里面詳情卻是含混過去,語焉不詳,此刻一看心中就明白了。這種私人會所,定是不愿外界太多人知道,免得魚龍混雜的,沒事兒生出些事兒來。說白了,于富那兒是靠著健身房賺錢的,而這博浪,卻是有錢人出資,拿來消遣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他心中想著,一邊漫不經心的四下里看著,忽然目光在一個背影上凝住,不由輕輕的咦了一聲。想要看明白,卻見那人似乎急急忙忙的,很迅速的轉過過道拐角不見了。
旁邊方大勇一直就擔心他,聽他出聲,連忙轉頭看他,目中露出詢問的神色。歐陽雷笑笑搖搖頭,示意沒事兒,隨著眾人繼續往里走去。只是心中卻不由的有些迷惑,剛才急匆匆轉過去的那個背影,看起來極為熟悉,好似在哪里見過一樣,只是心中卻一時想不起來。
想遍所有認識的人中,卻并沒有一個人相符,不由微微晃晃頭,將這個念頭拋開。隨著軍子,不多時,幾人轉到了一個房門前。軍子拿出鑰匙打開,對陳永微微點點頭,也不理會眾人,便自己轉身離開了。
陳永領著眾人推門進去,卻是一間休息室,就在眾人迷惑的時候,卻見他又往前走,在另一扇門前停下,伸手推開后,眾人不由同時一呆。
展現在眾人面前的,分明是一個正規的搏擊擂臺。四四方方的臺子上,用圍繩圍起,太子四周還排列著一排排的座椅,顯然這里經常會有搏擊比賽進行。
陳永呵呵笑著,指著臺子道:“怎么樣,這個地方沒讓大家失望吧。對于搏擊的人來說,能在這種正規的擂臺上施展一番,才算是真正的玩過搏擊。”說著,略帶得意的掃視著眾人。自己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激動之色。
“我是不是應該表現的再興奮一些?這樣也好配合你一下?在這兒看別人比賽那是一種享受,但偏偏這次我才是主角,要在上面出力,你居然還問我有沒有失望。”歐陽雷看著這中規中矩的比賽場地,不由搖頭苦笑。
眾人大笑,各自找地兒坐了,一齊催促歐陽雷趕緊上臺。何兵眼睛轉了轉,忽然笑道:“老陳,這地兒是你領來的,提議今晚就讓歐陽露幾手的也是你,我看不如你也上去,跟歐陽對練幾招,這才是地主之誼嘛。”說著話,暗暗向陳永使了個眼色。
陳永會意,呵呵笑著點頭答應著,眾人更是情緒高漲,大聲叫好。陳永脫去外衣,對歐陽雷一伸手請道:“歐陽,請吧,上去了可要留手啊,你一身功夫我可不是對手,咱不帶打擊報復的啊。還有啊,你說用電視上學的招式,白天你那種身法可不興用的啊,不然也不必打了,我認輸就是。”
歐陽雷撇嘴道:“少來,別指望我放水,你這么算計我,怎么著我也得找回場子,不然平白無故的給你們來了場表揚賽,連個出場費都沒有,我豈不是虧大了啊。要我不用那身法也行,你可也不能玩真的,不然,我剛剛學了不到一個小時,對上你這種熟練工,豈不是很吃虧。”陳永呵呵笑著點頭,眾人又是大笑,開始時的拘束,漸漸消散。
兩人收拾利索,這才一齊上了臺,相互點點頭,便緩緩的動了起來。眾人見兩人動了,同時安靜下來,緊張的看著臺上,唯恐漏過什么精彩的片段。
陳永雖說抱著捧起歐陽雷的心思,但想瞧瞧他真實的身手的想法,卻是沒減去半分。知道兩人這次比斗,也不可能三兩下就結束,怎么也得過上幾招才能應付過去,便想趁剛開始的時候試探試探。所以,一上來,倒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尋找歐陽雷的破綻。
只是眼前的歐陽雷并沒有擺出什么搏擊的架勢,只是隨意的站在自己對面,面帶微笑的隨著自己緩緩而動。周身上下處處漏洞,似乎從哪個方向進攻,都能一擊奏效。但偏偏給陳永的感覺,卻又是那些漏洞似乎都是陷阱,只要自己一旦踏入,必將迎來致命的打擊,心中不由暗暗驚凜,對于歐陽雷說的什么從電視上學來的招式一說,雖沒有全信,卻也不敢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