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一聲輕響,在耳邊響起。歐陽雷面上露出笑容,睜開眼睛,伸手握住門把手,微一用力,“嗵”的一聲響過,保險柜應聲而開。
“我要是去干個大盜,肯定是一流的。”歐陽雷低聲自語著,語氣中卻帶著有些得意的喜意。保險柜中東西不多,沒有什么珠寶金錢之類的,只有兩本厚厚的本子。
歐陽雷微覺詫異,伸手拿起來,隨意的翻了翻。這好像是一本賬簿,上面記著某年某月某日,然后就是一串兒的人名,人名后面跟著一串兒的數據,讓人有些不知所云。工資表嗎?不像!一本破工資表哪有藏在保險箱里的道理,雖然后面的數據看起來好像蠻大的,但也不至于啊。
何東林、張震、于振國、童淼、褚云飛。。。。。。。。看著這一個個的名字,歐陽雷忽然有了些熟悉的感覺。隱隱的似乎在什么地方,曾經聽過這幾個名字,只是這會兒一時半刻的,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微一沉思,順手將兩本賬簿全部塞到身后的包袱中,將保險柜又再關上,恢復原狀,這才起身準備離開。目光再次掃了一眼監視屏,卻不由的一愣。上面顯示外面的警車似乎多了很多,而這會兒,還正有兩輛車剛剛駛入鏡頭中。
這兩輛車并沒有什么警示標志,只是兩輛黑色的奧迪,但隨著這兩輛車的駛入,所有分散在周圍的警察,都不約而同的站正了身子,顯然是大人物到了。
歐陽雷眉頭微微一皺,看來剛才的聲響確實是太大了點,而從那個毒蛇心中窺探來的隱秘中顯示,顯然警方對皇天也早有覺察,如今既然有了由頭,想必怎么也不會輕易放過的。嘿嘿,這倒是正好,雷天星自己慢慢玩吧。
歐陽雷心中暗笑,轉身就要離開。只是忽然間又愕然站住,目光緊緊的盯住了屏幕。那剛來的兩輛車上,此時正走下來幾個人,當先一個是個五十余歲的男子,身形瘦削,卻透著一股子威嚴之氣。而讓歐陽雷愣住的人,卻是從后車門下來的那個。
那是一個女子,身穿一身寬松的休閑服,半袖短衫外,還套著一件無袖敞懷的小馬甲。一蓬馬尾扎束在腦后,隨著身子左右搖擺跳躍著。那張滿是好奇寶寶的面孔上,一雙大眼睛極是靈動跳脫,這。。。。這可不是那個當日自己借傘給她,而后又在博浪會所給自己惹上麻煩的那丫頭嗎?她怎么會跟警察在一起?她也是警察嗎?
歐陽雷不成想在這種場合下能看到她,一時間詫異莫名。雖說當日在博浪見這丫頭身后勢力不小,跟京都市市長都能說上話去,但要說她是警察,歐陽雷卻是打死也不會信的。否則嗎,當日只要一亮警官證,哪兒還用費那些事兒。而且,當見到了那位公安局長譚維明時,也并未向下級見到上級一樣行禮,而是如同小兒女見到了長輩一樣,吐了吐舌頭而已。
那么,這丫頭不是警察,卻又能跟著一起來到這出警現場,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呢?歐陽雷蹙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眼見外面剛來的那人立于眾人之前,不停的打量著周圍,犀利的目光,有那么一霎那,竟和歐陽雷的目光對了個正著,讓歐陽雷心中不由一跳。雖然知道肯定是這人發現了攝像頭,并不是真的看到了自己,但心中卻仍然是有些惴惴。
這人只是往那兒一站,即便是歐陽雷隔著屏幕,似乎也能感受到一股子凜然之氣,料想只怕絕對是位硬茬兒了,外面那些保安想要攔住他,估計再也沒有可能。如同驗證他的想法一樣,見那人似乎微微蹙了蹙眉頭,直接一揮手,顯然是下令進入。幾個保安剛剛走上幾步,想要攔著,這會兒卻沒剛才那么好命了,被后面跟來的幾個警察,直接雙臂反剪,押到后面去了。
歐陽雷再次瞄了一眼那個跟屁蟲一樣的丫頭,不及再去多想,出了密室,微一思索,將密室恢復原樣,自己則將窗戶拉開,身形一縱,已是帶著一道炫光,一閃而逝。身后隱隱傳來一陣驚呼,想來定然是有人不經意間發現了自己,但以他的速度,又不是走的正道兒,就算發現了也絕對追不上的。
顧天明穩穩的站在原地,雙目盯著那道銀光逝去的方向,心頭又是驚喜又是遺憾。這次可算是親眼見到了這小子了,只可惜看那身法速度,想要跟他聊聊,只怕不是什么簡單的事兒啊。不過,以他的行事作風來說,竟然在這個皇天里面出現,那就說明,這里面的文章,絕對不會小了。
他心中沉思著,眼角余光瞟到了后面那小丫頭。這丫頭竟然也難得的沒有上前問這問那的,讓他不由的有些古怪的感覺。眼見她也是雙目盯著錦衣人逝去的方向,一雙眸子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不知在想些什么,顧天明不由微不可察的搖搖頭。那錦衣人的所行所為,最容易受到一些年輕女孩子的追捧,不見網上都有公開聲明的,信誓旦旦的說,只要錦衣人點頭,哪怕只有一夜的交往,都會不惜一切的嘛。這丫頭雖說行事大有主張,但畢竟也是年輕,看那神情,只怕宋老要大大頭疼了。
“報告顧隊,里面除了辦公室的門鎖被人扭斷,窗戶被打開過,再無其他發現。讓保安看過,也沒丟失什么東西,一切正常。”耳邊一個警員大聲匯報著初步的調查結果,將顧天明的思緒拽了回來。
一切正常?嘿,有他出現的地方,會一切正常?顧天明心中暗暗嘆氣,面上卻并無任何表情。對著那個警員擺擺手,這才回頭對著身后一行人中點名道:“岳明宇,周東,蔣茹,你們隨我進去看看,其他人分散開,以現場為中心,五百米內訪查一下,看看有沒群眾提供什么線索。對于報案的群眾,再做一份詳細的筆錄出來。”
“是!”
“是!”
“收到!”
幾個聲音依次大聲的回應著,隨即,后隊中,一個俊秀的年輕人,和另外一男一女大步走了出來,緊緊跟上顧天明。剩下的警員也各自動了起來,按令而行。
“顧伯伯,我也要跟你去!”不容質疑的一個聲音,堅定的響了起來,讓顧天明頓時眉頭一蹙,有些頭疼起來。
“胡鬧!我這是去查案,又不是去旅游,你去做什么!案發現場,非警務人員不得入內,這也是規定!我答應你過來已經算是違規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車上坐好,等我出來。”顧天明毫不留情的對著小丫頭叱責道。
“我有采訪權!警務工作也要接受輿論的監督!這可是國家批準的,我為什么不能進去?”小丫頭毫不讓步,雙手叉腰,憋紅了小臉憤怒的叫道。
顧天明雙目一軒,目中已泛出怒色,低沉的道:“在沒有調查清楚前,任何人不得進入,否則破壞了證據,輿論又怎么樣,你有上級的批準嗎?哼,給我老實的呆著,否則,我讓人押你回去!”
“你。。。。。不講理!”小丫頭見顧天明真怒了,大是委屈的嚷道。隨即從領子中拉出一個牌子,舉起來在顧天明面前晃了晃,驕傲的道:“我是記者!記者就有權知道真相!我憑工作證進入,只跟在你們身后,絕不亂動,又怎么會破壞證據?那,最多我答應你,不經你們的允許,絕對不進行報道,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顧天明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張記者證,嘴角微微抽/動一下,生硬的吐出兩個字:“不行!”隨即,轉身就走。
小丫頭眼見他不吃這套,又氣又急,眼珠兒一轉,忽然跑上幾步,一把攀住顧天明的胳膊,搖晃道:“顧伯伯,我真的不會添亂,你就讓我跟著一起去看看吧。說不定,我還能幫著發現點什么呢?再說了,我這也是工作嘛,你不總說,只要是工作,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完成嗎?有困難也要去克服嗎?怎么到了這兒,你又來給我設置障礙?求你了,顧伯伯,我就緊緊跟著,絕不會亂動一下的,行不?”
小丫頭兩只烏溜溜的黑眼珠,吉哩骨溜的轉著,清麗絕俗的面上卻是一副哀哀求肯之色,讓人實在是難以拒絕。硬的不行,就來軟的,這丫頭倒是將手段用的嫻熟無比,讓顧天明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正要再次板起臉來喝斥,旁邊那個俊秀的年輕人忽然上前一步勸道:“顧隊,要不讓她進去吧,我們盡量照看下就是,不會讓她破壞了現場的。而且,老是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兒,萬一里面真有什么,咱們在外面這么糾纏,說不定里面有人已經在處理現場了。”
顧天明面色陰沉下來,皺眉看了一眼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小丫頭,這才轉身而走,顯然是默許了。小丫頭歡呼一聲,先是對著顧天明背影蹙起秀氣的鼻子,伸伸舌頭,才回頭對著那年輕人甜甜一笑,輕笑道:“明宇哥,謝謝你,回頭請你吃飯哈。”說罷,眼珠兒一轉,卻又急急的跑到顧天明身邊,緊緊跟著。
顧天明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嘆氣。岳明宇,冀北省省長岳揚的兒子,本期警察學校刑偵專業最優秀的高材生。從這個年輕人一來,顧天明就很是喜歡,好學心細,觀察入微,是一個難得的好苗子。岳揚又是自己的老戰友,特意打來電話,讓他幫著照看一二,他又怎么能不留一絲余地呢。只是這個年輕人什么都好,但畢竟是年輕了,少慕方艾,感情化太重,要不好好磨礪一番,卻是難成大出息的。
四人一路往里走去,顧天明并不去看大廳什么的,而是直接往二樓歐陽雷剛才離開的房間而去。岳明宇三人緊緊跟著,不再多說。走到樓梯上,顧天明忽然站住,皺眉想了想,四下看了看,這才繼續向上走去。到了辦公室前,顧天明并沒急于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眼睛望著半開的窗戶,皺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