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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跟蹤

  “你是誰?認識瑩姐嗎?你找她干嗎?”兩個小姑娘相互對望一眼,其中一個長著蘋果臉的,眼珠兒一轉,先是機靈的問道。

  “哦,我是于院長介紹來的,想要咨詢一下營養飲食方面的問題,請問董護理長在不在?”歐陽雷溫和的微笑著繼續問道。對于這個小姑娘言語中對董瑩的回護,大生好感之心。

  “哦,這樣啊。哎呀,不巧的很呢,瑩姐已經請了假,剛剛走了呢。要不,你等兩天后再來,那時候,她應該在的。或者,你留下姓名和聯系方式,回頭等瑩姐來了,我幫你傳個話兒呀。”小姑娘大眼睛骨溜溜一轉,微笑著回答著。

  “走了?”歐陽雷微微蹙起眉頭,略一沉吟,又問道:“她走了多久了?往哪個方向去的?”

  “嗯,走了有一陣子了吧,至于哪個方向嘛,哎呀,不好意思,這個可說不好呢。或許她直接回家了,也或許去逛街了也說不定啊。怎么,您這么急?非要馬上找到她嗎?其實營養飲食方面,我們也懂一些的,要不,您說說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您?”小姑娘甜甜的笑著,卻是慢條斯理的回答著。

  歐陽雷眼見這小丫頭眼珠子轉來轉去,跟自己這兒瞎扯,不由的猛省。看來這小丫頭并不相信自己,這是有意在拖延呢。別說董瑩已經走了一陣子了,就算是剛走,這么一拖拉,只怕要想追上去,也是有些難了。

  一時間,歐陽雷有些哭笑不得,擺擺手懶得再多說,轉身往外走去。只是偶爾一側頭的時候,透過大玻璃窗,卻見下面拐角處,一個美妙的背影,正堪堪走過去,那背影看著眼熟,似乎是在哪兒見到過。

  心中一動,邁步過去細看,略一沉思,忽然省起,那個可不正是董瑩嗎!當日在醫院匆匆一見,她和她母親離去時,便也是這般急匆匆的。

  這就叫走了有一陣子了?只怕跟自己也不過就是前后腳的事兒吧。歐陽雷氣也不是,怒也不是,回頭瞪了小丫頭一眼,顧不上再跟她糾纏,對著尤俊說句:“走”,便急匆匆的推門而出,追了下去。

  “呀,小萍,他長得好帥啊,你怎么那么騙他呢?看起來,他不像壞人啊。”

  “切,死柳眉,你就是個花癡!人不可貌相,這些個公子哥兒,又有幾個好東西?你這么傻,早晚被哪個紈绔子吃了。”

  “呸呸呸!你這張破嘴!明明是你看人家長得帥,這才拽著人家東拉西扯的,是不是動了春心了,嘻嘻,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啊?你個瘋丫頭,這種話也說得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哈哈,哎呀,別,別,放過我啊。。。。。。”

  身后隱隱傳來兩個丫頭的笑語,歐陽雷飛身下樓之際,聽的清楚,不由的一陣的無語。轉頭見尤俊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由的尷尬。沒話找話的道:“那個,嗯,咱們快點,我總覺得那個董瑩會出事兒,咱們既然碰上了,能幫就幫幫。”

  尤俊忍著笑,認真的點頭應著,嘴角卻不由的微微勾起。只覺的這個小老板極是可愛,這一刻哪還有半分初見之時的沉穩凌厲,簡直就如同一個涉世未深的大男孩一般。

  兩人下了樓,歐陽雷急急的跳上車,催著尤俊快點。尤俊答應著,發動起車子,略略一加油,捷豹便在嗡然一聲輕鳴中,瞬間竄了出去。

  這療養院內,少有車輛往來。捷豹毫無阻礙,不過片刻,便看到了大門的所在。正在此時,尤俊忽然輕輕咦了一聲,微微逼住剎車,將車速減慢,盯著前方微微側頭道:“雷少,有些不對勁兒。您看,那是那個保安頭兒,他好像在盯著董小姐的梢呢。”

  “嗯?”歐陽雷面色瞬間罩滿了寒霜,目光犀利起來。探身望向前面,但見一個男子上身穿一件黑色無袖短衫,下身卻仍然穿著一條保安服褲子,躲躲閃閃的借著樹木的掩映,正抻著頭向前窺視著。看那身形,果然就是那位保衛頭兒猛哥。

  在他前面不遠處,董瑩一身黑色衣裙,正自低頭疾行,步履之間顯得極是紊亂,竟帶出一份倉惶之意,對于身后跟蹤自己的猛哥,絲毫也沒有察覺。

  堪堪到了路口處,隨即招手攔住一輛出租車,便往市內方向而去。身后跟著的猛哥顯然大急,猛地竄了出去,也是急急的招手,讓遠處一輛出租過來。看那樣子,是想要繼續跟上去的。

  車內,歐陽雷眉頭挽起一個疙瘩,眼睛漸漸瞇了起來。這個猛哥如果記得不錯的話,似乎是對上次冤枉自己的那個柳依依大有情意,這會兒卻急急的在跟蹤董瑩,難道也是對董瑩起了心思不成?還是說,他另有目的?

  “去!把他請上來,咱們送他一程,和他好好聊聊。”歐陽雷瞇著眼,看著前面的猛哥,淡淡向尤俊吩咐道。

  尤俊點點頭,也不多問,腳下一踩油,順著車欄旁的空擋猛地一打方向,捷豹劃了個漂亮的弧度,竟微微側起車身,不待警衛室的警衛抬起車欄,便從旁邊的空擋處穿出,隨即在不遠處平穩落下,直直對著前面的猛哥搭乘的出租追去。

  警衛室里的警衛個個目瞪口呆,負責抬桿的警衛手上不自覺的加力,以致于那車欄早已升到最高處猶自不覺。這種車技,從來只在電影中見過,何曾于現實中看到過?愣怔半天,終是在刺啦一聲電線短路的聲響中,車欄轟然落下后,這才猛然清醒過來,至于這個倒霉蛋兒,在哀嚎一聲,為著這月的獎金要拿出來賠償車欄的痛苦,自有他自己去頭疼了。

  捷豹靈巧的在車流中穿梭著,不多時便已經逼近猛哥搭乘的那輛出租。尤俊左右看看,眼瞅著前面一個彎道的空擋,猛一加油,已是仗著捷豹優勢的性能,堪堪搶先一個車身,攔在了那車的前面。

  出租車司機大怒,腳下猛踩剎車,在刺耳的吱吱聲中,將車停住,剛要探頭大罵,卻見尤俊已是滿面沉肅的推門走了下來,不由的將到了嘴邊的罵聲又咽了回去,驚疑不定的看著他走了過來。

  “給,這是車錢,您這位乘客是我們老板的朋友,我們老板要親自送他呢。”一張百元大鈔,隨著尤俊淡然的話語遞了過來。

  出租車司機愣愣的接過來,不等他反應,尤俊已經拉開后門,對著滿面驚慌的猛哥道:“猛哥,雷少請你過去,請下車吧。”說著站在車門邊,對他一伸手。

  猛哥面色變幻不停,磨磨蹭蹭的不肯下來,尤俊不耐,探手搭上他肩膀,微一用力,猛哥頓時只覺的半個身子酸麻,身不由己的隨著他的力道下了車。

  尤俊等他下來后,這才將車門一關,對司機點點頭,道了聲謝,便就這么挾持著猛哥,往自己車上而來。

  猛哥這會兒早已面青唇白,渾身發抖了,乖乖的半個字也不敢多說,隨著尤俊來到了捷豹門前。車窗緩緩落下,車內歐陽雷冷冷的看著他,冷聲道:“猛哥很趕時間嗎?咱們也算熟人了,不妨順便帶你一程,上車吧。”說完,便不再理會。

  猛哥簌簌而抖,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道:“不。。。。不用。。。不用了吧。歐。。。。歐陽先生忙吧,我也。。。也沒什么事兒,自己。。。自己能走。”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猛哥心頭一跳,只聽抓著自己這個沉穩漢子的聲音響起道:“猛哥,咱們雷少既然說送你,那就是送你,你最好不要駁了他的面子,上車吧。”隨著話音兒,一只大手伸過來,將車門拉開,隨即一個身子便被推了進去。

  猛哥無奈,努力吸了口氣,平復著狂跳的心跳,對著歐陽雷賠出一副笑臉來。歐陽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忽然道:“你如果不想下半輩子在牢里渡過,就自己跟出租車司機說明白,我送你一段后,你大可走自己的路。否則,等警察一來,只怕要先問清楚你跟蹤一個單身女子的目的,有我們在旁邊作證,你只怕很難洗脫嫌疑。我聽說以前好像發生過多起單身女子,遭遇匪徒的案子,你不想被這種案子牽扯上吧?”

  猛哥面色大變,回頭看去,果然見出租車司機正拿出手機,眼望著這邊,顯然是以為自己被綁架,正要打電話報警呢。他自己心中有鬼,如何敢讓警察介入,此刻明知道歐陽雷抓自己過來,只怕沒什么好果子吃,但也是顧不得了。急忙按下車窗,對著出租車司機叫道:“喂,哥們兒,你甭多瞎操心,我這一哥們跟我開玩笑呢,走你的吧。”

  出租車司機聽他一喊,顯然是愣住了,轉頭看時,卻見他正滿面不耐的對著自己揮手,身邊一個俊秀的男子,正自對著自己微微笑著,顯得極是平和,哪有半分綁架與被綁架的樣子?不由的心中大怒,啪的合上手機,探頭罵道:“你們丫挺的玩這種游戲有勁嗎?趕緊讓路,咱沒空陪你們這些公子哥兒瘋!日!”

  尤俊也不多言,發動車子,微一打方向,捷豹便調轉車頭駛了出去,對于后面跟著吃了一臉塵土的出租車司機的叫罵,卻是理也不理。

  車內猛哥眼見擺平了出租車司機,這才松了口氣兒,剛剛松弛下來,耳邊忽然響起歐陽雷冰冷的聲音道:“說說吧,為什么跟蹤董護理長?別跟我說你在做什么護花使者,你還沒那個意境!”

  “啊!”猛哥渾身一個激靈,這才想起,自己身邊還有個更大的麻煩在呢。耳聽著歐陽雷連諷帶刺的問話,不由的苦起了一張臉。轉頭陪笑道:“哎喲,雷少,您這可是冤枉我了啊。我哪有啊,只不過湊巧順路了嘛,順路,順路,真的。”

  “哦?順路?那不知猛哥準備去哪兒啊?說來聽聽。”

  “我去。。。。我去。。。。。。我。。。。”

  “哼!”歐陽雷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慢慢轉過頭來看著他,抬手按在他肩膀上,半響不語,只是一雙眸子卻漸漸蓄滿了怒意,那目光,讓猛哥忍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牙齒也不由自主的格格打起顫來。

  “雷。。。。雷少。。。。。。。我。。。。”

  “嘿,五千塊!區區五千塊就讓你甘心為那個垃圾奔波,去謀算一個無辜而又可憐的女人!你這個人渣!”窺心術下,歐陽雷讀到了猛哥心中的隱秘,不由的怒不可遏。

  “啊?你怎么。。。怎么知。。。。知道?”猛哥被人揭破了隱秘,一張臉頓時沒了血色,一個身子愈發的顫抖了起來。

  慢慢收回手,歐陽雷努力壓住心頭的怒火,垂下眸子,低沉的喝道:“說!把你知道的全給我說出來!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猛哥如同見了鬼一般的,駭然的望著歐陽雷,眼見他雖是垂目低眉,只是靜靜的坐著,但給他的感覺,卻如同面對著一只隨時能跳起來,將他吞噬的遠古惡獸,危險至極的氣息,將他緊緊攫取住,讓他竟連動一下小手指都不敢。

  “我。。。我。。。。您。。。。您要聽。。。。聽什么?”

  “所有的!那個褚大少都要你做什么?你們都做過什么?全都給我說出來!提前說一下,我不喜歡被人騙,這個世上,也沒人能騙過我,你最好聰明些。”歐陽雷平靜無波的語氣響起,只是那平靜之下,猶如冰川暗涌,隱隱帶出的殺氣,連前面駕車的尤俊也是不由的微微變色。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猛哥只覺得呼吸都有些艱澀。再次往車門處縮了縮身子,似乎能感覺到一絲擠迫,猛哥這才開口喃喃道:“沒。。。。我沒做什么。就是斌少給了我五千塊,讓我盯住董護理長,看她都跟什么人往來,每日都去哪些地方,有沒找什么人之類的。我也只做了幾天而已,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兒啊,您相信我啊,真的,我真沒干傷天害理的事兒啊。斌少也只是喜歡董護理長,正在追求她,我只是幫著提供些消息而已,嗚嗚,我什么也沒干,什么也沒干,求您放過我,我什么都沒干啊。。。。。。”

  他不知為什么,只覺得從沒有一刻,竟感覺死亡離得自己這么近。此刻雖是黃昏時分,但夕陽依舊燦爛明熙,但他卻覺得全是寒冷圍繞,感受不到哪怕一絲的暖意。而這一切,全都是由這個靜靜坐在自己身邊的人造成的。

  他此刻如同一個精神病人一樣,深深的陷入了深層意識的恐懼中,一個五尺高的漢子,到了最后,竟然忍受不了這種靈魂深處的恐懼,而終是放聲大哭起來。

  慢慢仰起頭,絲毫沒有理會在一邊不停大哭哀告的猛哥,歐陽雷眼眸中閃著莫名的光彩,暗暗的在心中念叨著褚斌的名字。

  這個從他錦衣功能初次覺醒后,就一直伴隨著的名字,不但承載著一個可憐女人的恐懼,也是一直以來,他拼命變強的初始動力。他早從董瑩的心中窺探到這個褚斌的強大,卻仍不知他到底強大到什么程度。只是,從今天下午那輛奔馳,如此毫無顧忌的瘋跑的事兒上,就可見這人的囂張跋扈了。

  這樣一個人,行事張揚,只是顯出其毛躁而沒有深度,想來就是有些實力,也不過爾爾。從自己目前搜集到的信息來看,不過也就是跟那個童少龍一樣,仗著家中親屬的地位逞逞威風罷了。以自己目前的關系網,單從官方入手,也能將其拿下。不過,不能小覷任何一個敵手,哪怕是最弱小的敵人,也當以蒼鷹搏兔的姿態,不擊則已,一擊必中才行。這個世界,還有很多自己未知之事,卻不能掉以輕心的。

  輕輕吁出一口氣,歐陽雷暗暗打定主意,先求穩,摸清所有情況,再斟酌著看,用哪種方式來處理這事兒。已經漸入洗髓之境的他,再不似初出茅廬的莽撞,一味的只以殺戮解決問題,他,終于學會了沉著,學會了思考。達摩克利斯之劍,漸漸顯出了鋒芒。

  微微轉頭,對著仍是雙目有些呆癡,滿面驚恐之色的猛哥哼了一聲,讓他不由的渾身一顫,身子一縮,駭然的止聲看向自己。

  “你今天下午仍然去跟蹤了董護理長,她什么也沒干,直接回了家是嗎?你什么事兒都沒遇上,什么人也沒遇上,我說的對不對?”歐陽雷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個一副可憐相的猛哥,平淡的循循善誘著。

  猛哥目光呆滯,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當迎上歐陽雷那對毫無半分感情色彩的眼睛時,忽然一個激靈,霎那間福至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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