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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初進消金窟

  連連點著頭道:“是是是是是,我。。。。我。。。。我什么也沒遇到,什么事兒也沒發生,董。。。。。董護理長回家了,我也回家了,回家了,什么事兒也沒發生。”

  猛哥忽然間開了竅,聽明白了歐陽雷話中的意思,不由小雞啄米般點著頭,滿面的諂媚之色,只覺得忽然世界有了光彩,一只剛剛踏入地獄的腳,就此從新踏回了陽間。

  “哦,這樣啊,嗯,你有電話吧,借來用用。”歐陽雷滿意的點點頭,向他伸出手去。

  “啊?哦,好好好,您用您用。”猛哥也不顧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的,笑的更是歡暢,哆嗦著從兜里掏出電話,雙手遞了過去。

  歐陽雷接了過來,擺弄一番,將自己的電話輸了進去,這才還給他,淡然道:“里面有我的電話,你知道該怎么做對不對?”

  猛哥點頭賠笑道:“知道知道,有任何事兒,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我就是您安排的無間道,打入敵人心臟的一顆釘子,我。。。。。。。”他語無倫次的說著,險險將智取威虎山的臺詞都背了出來。

  歐陽雷聽的啼笑皆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暗暗搖頭,不再理他。轉頭對著尤俊道:“讓他指路,咱們送他回去,也認識下猛哥的住所,好歹他幫了不少忙,雖然意義并不大,但總不能讓他白出力不是。”

  尤俊聽的心中暗暗挑起大拇指,自己這個老板,開始真是小看了他,這事兒做的滴水不漏,穩妥至極。如此一來,只怕這個小保安頭兒,更是不敢多起什么心思了。

  一邊答應著,一邊從后視鏡中看去,果然見猛哥面青唇白,兩眼透出恐懼之色,心下暗笑。開口道:“猛哥,麻煩你,指下路吧。”

  猛哥微微哆嗦了一下,先是對著二人諂媚的笑笑,這才小心翼翼的轉頭四下里打量一番,猶豫了一下,指著一個方向,讓尤俊駛了過去。歐陽雷不再說話,車內一片寂靜。就在猛哥覺得簡直度日如年的煎熬中,車子幾經周轉,才最終在一片小區前停下。一幫孩童正蹲在外面玩耍,眼見這么一部漂亮的車子停在這兒,不由都好奇的轉目盯著。

  猛哥此刻已將自己收拾利索,不復先前那副慫樣,見車子停好,這才強笑著小心對歐陽雷道:“雷。。。。。。。雷少,我。。。我到了。那。。。那。。。我。。。。”

  歐陽雷透過車窗仔細打量了一番,點點頭,笑道:“哦,到了啊,行,你下吧,我看著呢。哦,你近期內不會搬家吧?”

  猛哥最見不得他的笑容,只覺得那笑簡直如同毒蛇的窺伺,此刻聽他最后一句,險險沒腿一軟,再次坐倒。心中震顫著,小心的摸著門把推開,弓著腰下了車。陪笑道:“不會,不會,您放心,您放心。”

  “咦?猛子,行啊,都有專車接送了啊,這車帥啊!看來銀鷗真是個好地方,回頭也給兄弟找找路子,隨便安排個位置行不?”一個大呼小叫的聲音,突兀的在他背后響起,讓本就腿發軟的猛哥渾身一顫,急忙伸手扶住車門,差點沒當場坐倒。

  微青著臉,先是對著歐陽雷謙卑的一笑,這才小心的關上車門,回身對著一個身穿花格子襯衣,正探頭探腦的往里看的青年狠狠一巴掌,低聲怒道:“你大爺的!閉嘴!”

  “唉喲,你干嗎打我?娘的,不就坐了回好車嗎?真當自己是盤菜啊。操!來,孫子,我要是怕了你就不是爺們?我。。。。。”花格子襯衣大怒,挽袖子擼胳膊的就要發作。

  猛哥一把拽住,低低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青年面色一變,神色間忽然變的拘謹起來,隔窗對著車內賠笑躬身,連連往后退出幾步,這才在猛哥的拽扯下,一步三回頭的并肩走了。

  車內尤俊看著兩人進了一個樓道,這才轉頭問道:“雷少,時間差不多了,現在去哪兒?”

  歐陽雷抬腕看看表,微一沉吟,這才低聲囑咐了幾句。尤俊一呆,急道:“那您怎么辦?”

  歐陽雷莞爾,微笑道:“當初你和天健他們沒來時我又怎么辦了?呵呵,放心吧,我不是一點自保之力沒有,你保持手機暢通就是了,沒事的。”

  尤俊微微遲疑一下,終是沒有再說,點頭應了。發動起車子,緩緩退出這片小區,轉頭往旭日車行而去,等到到了門口,將歐陽雷放下,這才招呼一聲,駕車而去。

  歐陽雷直到看著捷豹不見了蹤影,這才面上松弛下來。他從猛哥心中已經窺探到董瑩的住所,想想董瑩怎么也得兩天后才能去上班,而今天既然有了猛哥跟蹤一事兒,就保不準那個褚斌還有別的手法使出,便囑咐尤俊這兩天先在董瑩家附近看著點兒。至于董瑩的面貌,一來尤俊已經見到了她的側影,多少有了個大概,二來,他倆進過董瑩的辦公室,從墻上的值班表上的照片中,歐陽雷后來也給他描述過。以尤俊這種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已是足以記住被保護人的特征了。

  如今,幾下里都有了暗中保護之人,又得知那個褚斌終是還沒有得手,歐陽雷首次感到輕松起來。站在旭日門外,也不急著進去,迎著晚風,眺望斜陽余暉在空中拖曳出的幾道殘紅,心中一片恬然,安靜的享受起這難得的寧靜。

  二樓上的窗簾微微啟開一道縫隙,一雙眸子亮閃閃的看著晚風中的他,漸漸的有些迷離起來。

  聶蘭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兒,從和歐陽雷分手后,便一直心緒不寧。本來駕輕就熟的事務,處理起來也是錯誤百出。心頭不期然的,總是浮上一張俊逸雋永的面龐,帶著淡淡的微笑,那雙如海般深邃的眸子,似乎帶著無限的魔力,將自己整個的吸了進去,任她越是掙扎越是陷落的更快。

  煩躁之余,一下午不知幾次起身,站在窗前發散,希望借此擺脫那張面孔的折磨,但腦海中偏偏怎么也揮之不去。不但歐陽雷的面孔出現,另外兩張面孔也是時不時的交替出現,讓她不由的忽憂忽喜,百般無計。

  此刻,窗外華燈初上,草坪上的射燈已經打開,近處的光柱合著遠方天際余暉的暗金,將靜靜站立的歐陽雷映的如同謫落凡間的仙人。從她這個角度,剛好看到他堅毅英挺的臉部側面,那每一道線條,在光影掩映之下,似乎都滿含著神秘,如同來自垣古永恒的魔咒,讓她不由的再次迷茫起來。

  時間便在這種凝望中不覺消逝,直到桌上的手機輕顫,聶蘭在驀然驚醒,眼見樓下歐陽雷好似正在打電話,急忙回身拿起手機一看,果然顯示正是他的號碼。

  微微調整下跳的極快的心跳,這才按下接聽鍵。歐陽雷懶洋洋的聲音隨之響起:“姐,小弟奉命趕到,能否麻煩您老人家稍移玉趾,降尊下樓啊?咱們該出發了。啊,對了,尤俊有些事兒我安排他去辦了,我可又要搭你的順風車了啊。”

  聶蘭心情忽然愉悅起來,笑著嗔道:“少貧嘴,你占我的便宜難道還少了不成?又不是第一次了。。。。。。。”說到這兒,陡然頓住話頭,只覺雙頰發起燒來。這話說的卻是有些曖昧了,她不自覺的張嘴就來,這會兒發覺,卻已經晚了,不由的大感羞澀。

  “呃!”電話那頭,歐陽雷也是不由的噎住,心頭微微一跳,大感別扭。聽著聶蘭忽然呼吸急促了起來,卻不說話,微微擔心,遂試探著叫道:“姐,姐?聶蘭!你。。。你沒事吧?”

  聽到歐陽雷首次稱呼自己的名字,聶蘭忽然心頭不克自抑的涌上一股甜意,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即意識到這一聲的嬌媚,不由一陣心虛,深吸口氣,努力平復下情緒,這才強自保持著平靜道:“我沒事,你等我下,我這就下去。”

  歐陽雷疑惑的看了看電話,微微搖頭,這才答應一聲,收起電話,轉身望著大門,等她出來。對于今晚這個龍少,不妨假意套套近乎,看看從他那兒能不能打聽到那個褚斌的一些線索。畢竟這些人都是京都紈绔圈子里的,想必彼此之間應該是比外人了解的多。等到掌握了情況之后,再來想法泡制他們就是。這些人,幾乎沒幾個好東西,要是有一百個,全殺了估計肯定有誤傷,但隔一個殺一個,準保絕對冤枉不了。

  歐陽雷心中暗暗盤算著,這般恬然寧靜的景致里,他心中卻是全然一片殺戮之意,竟然毫無半分感覺,卻也是錦衣俯覽眾生帶來的作用。

  身后汽車的輕鳴聲響起,兩道雪亮的光柱照過來,到了近前,換成小燈,車廂里駕駛座位上,聶蘭巧笑倩兮,美眸流盼,光彩熠熠。

  微微一笑,歐陽雷邁步走近,先不急著上車,卻趴到車前門處,敲了敲車窗,等到聶蘭疑惑的搖下車窗,這才笑道:“勞駕你這個大美女又給我當車夫,又給我當小工的,我是不是特冷血?這么著吧,我估計你忙了一下午,肯定也餓了,不如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或者烤上一堆串兒帶著,我請客!那個什么狗屁的會所,估計除了喝酒還是喝酒,怕是餓著肚子去,一晚上都能給餓成狼,那咱可真就傻了。”

  聶蘭莞爾一笑,嗔了他一眼,才道:“虧你想的出來,去那種地方,居然帶著烤串兒,我可丟不起那人。行了,上車吧,我看這時間還夠,就先去隨便吃點吧。還有,你這身衣服。。。。。唉。”上下打量他一眼,滿面無奈的搖搖頭。

  歐陽雷愕然,低頭看看自己,隨即直起身聳聳肩,無所謂的道:“我就這樣,他們要是不接待,我還不樂意去呢。那個龍少不是牛叉轟轟的嗎,我就看看他到底多大勢力,這也算個考驗吧。畢竟他想追我姐,成不成行不行的先不說,這分量怎么也得夠了不是?要不什么阿貓阿狗的都來,被人笑也笑死了。”

  聶蘭聽他打趣自己,面上不由一惱,正要發作,歐陽雷早已雙手舉起,連忙跑開,轉過前面,從另一邊上車坐下,陪笑道:“得得得,我不說了,嘿嘿,玩笑而已,別惱哈。那個啥,嗯,咱們燒烤攤的干活!出發吧,司機小聶同志。”聶蘭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懶得再看他搞怪,腳下加油,紅色三菱便鉆入了燈火闌珊之中。

  吃燒烤自然是老地方,聶蘭跟著歐陽雷,倒是首次來這兒,雖說看著那些桌椅板凳,還有那黑乎乎帶著油膩的招牌,心中有些發毛,但見里面不乏衣冠楚楚之人在用餐,又得歐陽雷陪著,聶蘭倒也不再去關注這些了。

  兩人就著扎啤,烤了一盤串兒,埋頭吃了起來。嚼著各種味道腌漬的肉串兒,聶蘭忽然覺得,自己整日的奔波勞碌,真是白活了一場。這種平淡而滿足的生活,其實才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只是,以自己眼下的情況,卻是再也難以回頭了。

  看著正吃得歡暢的歐陽雷,一霎那間,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生活,離著歐陽雷其實很遠,遠到近在咫尺,卻不能讓他聽到自己的心聲,一時間忽然柔腸百轉,怔怔的發起呆來。

  一只油膩膩的手張開,在眼前晃動著,聶蘭悚然一驚,微微后仰,這才看到歐陽雷滿面驚詫的看著自己,嘴中猶自嚼著,一邊問道:“想啥呢?這么入神,這個地兒是吃的,不是想的。吃這玩意兒,就是要品那個味道,嚼那個咬頭,什么也別琢磨,琢磨多了可就失了那個味道了。”

  聶蘭怔怔的聽著,只覺他的話似有所指,隱隱若有所悟,微微晃晃頭,將心事放下。罷罷罷,能得一起快活多久就是多久吧,自己還有什么可不滿足的?聶蘭抑下心中的淡淡哀傷,展顏一笑,點頭狠狠的咬了一口肉串,瞬間嘴里香辣滿塞,百味俱陳。

  兩人直到歐陽雷吃了二十多個串兒后,這才起身結賬離開,聶蘭也索性放開胸懷,不再去多想那些有的沒的,恣意的享受這難得的時光。

  車子重新駛上大路,順著二環繞了一圈兒,往外環而去。藍天會所外面人或許不知道,但在富豪圈內卻是鼎鼎有名。里面不但設施齊全,是京都俊男靚女的集結地,進出的更是身價巨萬之輩。當聶蘭車子在車場停下后,歐陽雷下車一看,不由的暗暗咋舌。

  聶蘭這車本來在市內極是惹眼,雖說不如送給自己那輛捷豹那么特殊,但絕對是每到一地也能掠奪無數眼球的。但今晚往這里面一停,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周圍法拉利、瑪莎拉蒂、帕加尼、蘭博堅尼、布加迪、阿斯頓•馬丁、奔馳、保時捷、邁巴赫、寶馬等等,有歐陽雷認識的,也有他壓根就沒見過的,比比皆是,目不交睫。這來藍天消費之人的檔次,也就可想而知了。

  聶蘭一身正裝,典雅而高貴,下車后,輕輕挽起歐陽雷的手臂,從容而進。歐陽雷初時略覺尷尬,但不過片刻便自然起來。錦衣心法凌駕于眾生百態之上,又豈會因為這些俗世之態而失了進據。他此刻雖是一身休閑裝束,但在自身獨特氣質和身邊光彩四射的聶蘭襯托下,讓人不敢稍失敬意。進門之時,門童也只是略微遲疑一下,便伸手拉門,躬身道請。

  進的會所,一派奢華的景象便撲面而來。巨大的宮廷吊燈千姿百態,滿布穹廬。光華四射之下,飾以金粉的蟠龍柱燦然奪目,合著地上厚厚的猩紅色氈毯,如同走入中世紀盛大的宴會廳中。

  廳中人來人往,男士們西裝革履,或聚堆共飲,或三兩相酌,手中高腳玻璃杯中,玫紅、琥珀、蔥綠各色爭奇斗妍,蔚為奇觀。女士們則衣香鬢影,珠光溢彩,時不時的嬌俏笑聲回蕩在各個角落,平添無數旖旎。這里,是真正的紙醉金迷之所,消金蝕骨之地。

  歐陽雷初次進入,饒是他心法特異,也是有那么霎那間的失神,感覺一雙眼睛有些不太夠用的。直到胳膊一緊,聶蘭湊近他低聲說了句“他來了”這才回過神來。心境一平,瞬間便恢復冷然不波之態,轉頭看去,只見童少龍哈哈大笑著迎了過來。

  歐陽雷四下看看,原來不覺中,兩人已是上了二樓。這二樓四周全是一間間包廂,中間卻是個大舞臺,臺上人頭涌動,光華閃爍不定,正不知多少少男少女,在盡情揮霍著有限的青春。

  看著聶蘭緊緊挽住歐陽雷的嬌軀,童少龍眼中閃過一絲妒意,走近二人伸手相邀道:“我算算時間,估計你們也該來了,這一出來可還真就看到了。聶老弟性格的很啊,居然穿這么一身就堂而皇之的進來了,外面門童沒為難你吧?”

  歐陽雷目光一閃,微微一笑搖搖頭道:“這藍天會所既是這么高檔的場所,那些個門童自然受過訓練,哪會淺薄的單以衣帽取人?呵呵,龍少多慮了吧。”

  童少龍微微一怔,不料歐陽雷口舌如此刁鉆,眼中掠過一絲陰霾,一閃而過。只是笑呵呵的點點頭,將他們二人往包廂里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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