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武宗忽然止步,問道:“是不是一本叫做神途的書?”
白洪武一愣,說道:“正是,不知道恒先生從哪里得知?”
恒武宗淡然說道:“很簡單,因為我家族的藏書室中就有這樣一本,我記得是重金從萬盛拍賣坊得到的,當時以為是什么重寶,后來看過后,只是一本游記一類和筆記,記載著一個人的行蹤,一路所見所感,據說是當年希炎武帝留下的,但書中并未明言。沒想到你們白家也有此一書,估計都是受了萬盛的當了。”
白洪武聽了眉頭一皺,若有所思。
“不過我是能確定那就是希炎武帝所留的,因為書中記有生息功的一些表象,若不是本族中擁有生息功法,也就不能確定,但書上所說的生息功法的幾次突破的表象,與我們的功法極其相像,所以才介此認定。”
“哦,那就是了,恒家是沒有希炎武帝的東西的。”恒武宗點頭。
幾人再次從后院出來,面前的景象讓他們吃了一驚,人潮洶涌,與后院相隔的前殿大院里,全是人,足有上萬,一夜未走,竟然是為了再看看這個神奇少年。
一人一舉殺死三位異體之神的魔武者,已經是個驚世駭俗的壯舉,而且竟然用一把魂刀驚走了魔宗邪弟,更讓人們長久回味當時的驚艷一刻,興奮激動難以平復,人們就用最笨的法子,表達他們心中無以復加的欽服。
路修一出,所有人就是一陣山鳴海嘯般的歡呼。
路修也經過幾次大場面了,但對著上萬人的歡聲,還是有些手足無措,連連抱拳行禮。從人叢中走過,有人禁不住沖上來,一把抱起他來,拋入半空,人身成浪,下一刻,路修就在這浪里上上下下,人在眾人手上升起落下,更多的卻是心底的震撼。
也更堅定了他要為了自己,更為他們,成為千年才出其一的武帝的決心。雖然希望茫遠,但他認定了,就再無反顧,成與敗都要走下去。
夾在人叢中的炎黃秀,眼神迷離的看著這位少年,這位著一身臨時找來的武能院大衣服的小子,升在半空的一刻,似乎有神光從他身上撲出,看得少女心旌亂顫。
鬧了一陣,幾人出了人叢,早有白家人牽著高頭大馬等在武能院的大門外,路修也就不再武能院停留,上馬,揮手同人們告別,一路向外公白家馳去。而那位恒武宗卻直到看不到他們,才一晃身,在原地失去蹤跡。
白家這幾日一直處在歡慶之中,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巔峰神狼的異體空間,最后的得主竟然會莫名其妙的落在了白家頭上,而且讓全天堂再一次記住名字的路修,也竟然是白月沙的弟子,那不是半個白家人么!
白家這幾天光是大宴,就擺上了流水席,直慶了十天。
而一入白府的路修卻在書房中度過了他在外公家的十天。
十天內他一直在看那本叫做神途的游記,果然,里面所述的看到山水感觸而得的感悟,極其的相似于生息功法中的空破的竟境。毋庸置疑,基本可以斷定,這就是希炎武帝所行所感。而他的幾次落腳點,其中也包括了邊國,那個留下生息功法的國度,再往下的行程卻是一處邊緣國度,忘源之地。
問過了白洪武,路修得知那是一片天堂人所不知的苦地,據說赤地千里,人煙浠少,但是沒人去過,不知道所傳真假。
但這本書里的人,也就是希炎武帝,在那個地方呆了半年之久,并有過一次大的感悟,也就是說,路修必須過十幾里,到那個傳言的荒涼之地,去追尋武帝的感悟之旅。
而且,路修打算同武帝一樣,游歷而去,而不是坐飛鳥或是自己飛行過去,他要一步步的按著書中所記追尋過去。希炎武帝二十二歲成帝,而路修此時十九歲半,也就是說他按心中所想,在不足三年里,要不斷突破,一連突破三大級三十小階,才能達到武帝之境!
極難達到的目標!除非他能從武帝的行程里,得到他想要的生息功法,感悟多多,才能成宗成神。
這段時間,白神時常伴在他身邊,兩個人交流功法與修煉的諸多經驗,路修有許多工作地方,一點就透,深得白神贊許。而路修這段時日更收獲良多。
這一天,天有些晚了,路修走出書房,來到后院里,后院有一片無花果樹,淡淡的清香在園內四溢,猛然抬頭,路修看到了一副秋千掛于園中,于是走到近前,坐了上去,輕輕一蕩,秋千雖然有些時日,卻還是結實靈動。夏風里,他慢慢蕩著,手撫在身下的秋千板上,感覺到上面有字,好奇心起,就跳下來,細細一看,小刀刻就的字體很是娟秀,路修依稀認得出是媽媽的字體,只見上面刻著:我誓死不嫁那個歪瓜,就算他是天國之子!我喜愛的人,是有擔當有胸懷,他騎著白馬。
一位倔強而愛夢想的女孩子赫然出來在路修的眼前,她就是自己當年美貌如花的媽媽。
路修久久撫著上面的字跡,似乎明白了當年媽媽出走的原因。
但爹爹從沒說過他來過天堂啊……
這時有人過來,就立在他的身后,路修回頭,卻正在自己還沒相認的外公,他看著路修,一臉的蒼桑。
“這是我師父小時候常玩的么?”路修問。
“是的,”白洪武觸景生情,想起了女兒小時候的樣子。
“天國之子是怎么回事?”他低聲問,眼睛卻稅利起來。
白洪武沉默許久,才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就說給你聽。天國,是神源山外最大的國度之一,有十幾億的人口,而白家實際上最大的產業卻是在那個天國里。你師父出走的事,就與天國有關。”他慢慢坐到秋千之上,手撫著愛女刀刻過的痕跡,緩緩道路來。
“百年前,白家一直以天國的產業為重,神源山的祖業也不過是一小半而已。有一年,我偶爾出手,救下一人,誰想那人是一位王爺之后,兩人意氣相投就拜了兄弟,誰想幾年以后,一場宮闈嘩變,這位王爺竟然掌了皇權,白家因此成就了一番巨變,一路成為天國最大家族。這時我那位兄弟成了皇太子,兩人本來就交好,這時他的小妹在他的撮合之下,成了我白某的妻子,而五年之后,在我第三個孩子,也就的師父出生之后,皇太子繼位,落下皇權之爭的二皇子,為求自保,幾次登門拜訪,求結下一門娃娃親,家族勢力哪敢得罪皇族,再加上初登大寶的兄弟一心籠絡人心,下旨新賜下這門皇親,這樣一來,你師父初生之時已經是皇家之人了。“
“唉,誰想到你師父長到一十五歲,從天國來到神源山。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個什么小家子弟,再說什么也不肯嫁與那位天國之子。你知道皇家威嚴非同小可,我只好綁了她去,誰想到她膽大妄為,一支破風針,竟然弄瞎了那位皇子。接下來的事,就是她無影無蹤,而皇族一怒,招回了我的妻子,也就是沙子的娘親,將路家上下幾萬口趕出了天國,再不許踏入半步,就這樣家族退回了神源山,而你師父一去二十二年了,再沒見到她,她的母親也遠在天國,再不得見,你說她惹下這樣大的禍,我稍加責罰也不為過吧!“
白洪武說完,神情凄涼,半晌才又說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找得她回來,我父女一同再打到天國去,將我的發妻接回,可兩件一樣的難以實現。”
“我師父一定會回來的,不如我帶您去找?”路修忽然說道。
“你是說……”白洪武一愣,說道:“你不是說你師父居無定所么,你找得到?”
路修點頭,“我能,只是古國一回最少一月,我怕差這一個月之差,在二十二歲之前不能成就成帝大事……”
白洪武點頭說道:“別說一月,明天我就想讓你上路,所以才來找你。已經得報,魔弟在一天前得到了他想要的十級獸能核了,而且也知道了你并不是希炎的事,我想他也許明天就會找上門,孩子,你得上路了,找你師父一事,你說出在哪里能找到他,我派你師伯前去即可。”
路修說道:“古國路家,你找家主路逢春,外公,媽媽就在那里……”
神級武者白洪武大吃一驚,“……你說什么?”身體僵直,抖成一團。
而那位千年奇才,神源山第一天才少年,一頭跪在地上,一頭磕了下去:“外公,我是你的外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