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把姓高的搞掂了,又打量另一個人,一米五幾的樣子,穿著這身保安服顯得比較肥大,一張黃黑的臉膛,讓人想起上世紀六十年代饑荒時代的人。
“這位馬兄人也不俗啊,肯定出身高貴。”李響試探著說。
“學校馬處長的侄子。”高希桂搶著回答。
“哦,政教處的馬處長難怪!”
姓馬的冷落了半天了,見說他,說:“難怪啥呢”
“馬處長厲害呀!我們學員,對他佩服的不得了哇,我們議論呀,這副校長之位呀,他應該是指日可待了吧”李響吹牛不打草稿,何況幫人家吹 姓馬的高興了,他們這個家族,都以出了馬處長這樣的人而驕傲。
馬處長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別看他只是學院的處級領導,但是,在姓馬的保安眼里,地師級、省部級干部,很多人都是馬處長的學生,所以,他們遠在西北邊陲的族人,無不把他當做人生的標桿和膜拜的偶像。
姓馬的聽李響說他堂叔很厲害,就會當副校長了,也不知真假。但好消息誰都愿意聽,忙問,真的 是真的才怪!
一個大學二級學院的處級干部,想當上學校的副校長,還隔了十萬八千里。可是,他一個農村出來的娃,只掛名讀了三年初中,初中畢業證還是學校老師開恩,閉著眼睛給他發的,他什么文化舉個例子就知道了,那天他還和姓高的在爭論,營長大還是團長大的問題,這種人,哪知道復雜的行政等級制度 不過,李響為了擺平周逸群的事,他必須讓他們高興才行。所以李響厚著臉皮說瞎話,他說,我們同學都聯名提建議了呢,強烈要求馬處長任校長。
校長,誰才能當這個學校的校長估計也只有這個姓馬的老兄不知道。
李響把這個姓馬的說得高興得要死。他為什么這么高興因為這保安吧,都是有來路的,沒點關系,即便是這種臨時工都不容易弄到,他們之間,沒爹可拼,就不得不拼拼親戚了,權勢大點的,關系硬扎的,就會有照顧,譬如假期值班問題、夜班問題、獎金問題,都是有出別的。所以他們誰都盼著自己的親戚升官,升到頂才是最好。
李響這么一吹,這么一咋呼,兩個保安是搞掂了,他們和李響稱兄道弟起來。
“去!把你那朋友放出去。”酒足飯飽之后,高希桂沒忘記人家的所求,帶李響放人。
李響背上出了一身冷汗,他這時才發現,他們竟然把周逸群他們抓到高級干部培訓班的宿舍樓去了。這里最低也是住廳級干部的地方。
守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見高、馬兩人過來,趕緊起身恭迎,“高隊好,馬隊好,人在里面。”眼睛瞥了眼李響。
李響牙齒都酸掉了。姓高、姓馬的哪里是什么隊長不是,自封一個,在這干部窩里,都有長字,沒個一官半職,還真有些寒磣。
“沒吵鬧嗎”高希桂問。
“女的要尋死。”那婦女回答。
“嗯,開門。”
“你們兩個,看在李響兄弟面子上,算了!下次注意了,做這事別在寢室里做。”高希桂一本正經地說。
姓馬的也覺得說兩句好,要不顯得沒用,他用一口基本難以確定是中國話的普通話說,“多虧你們的朋友李響仗義,出手救你們,要不,你們死定了。”
李響一看兩人,驚訝得差不多休克了。眼前那里是什么周逸群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五十歲上下,兩只眼骨碌碌轉著,疑惑而又警惕地打量著李響。另一個是妖嬈的年輕女子,姿色中等偏上,眉心一顆黑痣,眼睛很不老實,一見就知道比較偷葷的女子。誰呢兩張臉都生得不能再生了。
“走吧。”高希桂很神氣地說。作弄當官的,是他的一大樂趣。
“我們可以走了不送政教處了”那個男人的口音明顯是南方沿海一帶的人,普通話說得有一點五分像。
“可以走了,李響縣長幫你說情,我們不得不買他的面子,所以,你們的事就算這么過了,今后注意點就行。”高希桂人模人樣,教訓起人來,在廳級干部面前一點也不心怵。
“你是……”這位男人對李響說,李響趕緊說,“走啦走啦,你別羅嗦了好不好人家高隊、馬隊看在我老人家面子上,你就走你的吧。”一邊說,一邊不由分說把這兩人推出去了。
倒霉,跟你們無親無故,破費我兩萬塊錢倒是小事,害得我費這么大功夫巴結兩個小保安,這丑丟到京城來了。
“這位同志,我們素不相識,為何出手相助我茅某人不能無緣無故受你恩惠。”那個精瘦的男人突然停步。
李響被嚇得“突突突”心臟都亂跳。
在這節骨眼上,這酸腐的精瘦男人突然正人君子起來,把李響氣得只想跳起來,扇他幾個耳光。
臨危不亂,面不改色,這幾年練就出來的厚臉皮功夫不得不使出來了。
“哎呀呀,你這位茅兄啊,別做戲了好不好”李響一驚一乍地囔囔,“人家高兄、馬兄多義氣!我只跟他們說一聲,你看,你的事情不就了結了不是”
“可……”那男人意思是想問一問李響是什么人,李響哪容他再多生枝節,忙說,“可什么可你走啦,走走走,走你他媽九月九去!”
“你……”那男人走了兩步又轉身說,李響火了,“你什么你,有事明天再找我!你真是,你。走!”李響眼睛冒火,那一對男女這才快步流星地走了。
“他這人……”高希桂和姓馬的疑惑起來。
李響擔心他們識破,就說,“這人啊,喜歡假正經,想在我前面裝作沒這么回事,所以支支吾吾的,其實,我還能不知他的秉性,老毛病了。”
放走了茅什么人,高希桂和馬建軍又去執勤去了,他們還等著李響明天補足那筆賄賂款子,所以臨走時說,明晚我們再喝幾杯。
李響正在心痛,花了這許多錢,他們還在追債,不冤么不過,門衛不能得罪,所以,明天還得繼續花冤枉錢。
想想都氣死人。
都是周逸群的錯,這家伙快活了一晚,讓我既破了財,還丟了這么大的丑,啞巴吃黃連做不得聲。
回到宿舍,周逸群在裝模作樣看書。現在,他看的書又不是童話書了,買的那些《舒克和貝塔》等書又不見了影子,原來的政治書籍早不知哪去了,現在碼在最顯眼的地方是一摞名著,《紅樓夢》為首的中外名著足足有半米高,李響想,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