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就在傅書寶一掌將芝尼雅推開的時候,大廳之中突然多了一個人,伸手將向那襲來的物什抓去。
突然出現在大廳之中的是小清。
突然襲來的物什是一支箭矢。
咔一聲輕響,小清已經將那一支飛速襲來的箭矢抓在了手中。但是,她僅僅抓住了一支,隨即而來的第二支箭矢卻突破她的防御圈,狠狠地扎在了傅書寶的胸口。
兩株連射!
這持弓的刺客弓箭技藝之高,就連傅書寶也無法比擬!
不過,小清雖然沒能在同一時間攔截下兩支箭矢,但她所形成的強大的力量力場卻阻礙了箭矢飛行的速度和穿透的力道,讓一支強力的箭矢和一個普通弓箭手射出的箭矢沒有多大的區別,再加上身穿銀絲蠶蟒蛇皮軟甲,所以,雖然被第二支箭矢命中胸口要害,但傅書寶也僅僅是一下劇痛,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受了一箭,傅書寶的好戰之心頓時被激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出現絲毫的慌亂,“這家伙用的一定是力煉器之弓,射程極遠,大家找掩體躲起來。”
紅甲侍衛團的女侍衛和朱遺夢的戰士頓時四散開去,躲到了柱子和墻體之后。
“寶哥,你沒事吧?”芝尼雅本來是要撲到傅書寶的身邊的,但看見傅書寶抬手制止了她的動作,不由關切地道。
“有蛇皮軟甲,我沒事,不過,如果不是小清攔了一下的話,這一箭恐怕連蛇皮軟甲都防不住,所以沒有我的指示前往別輕舉妄動。”躲在暗處的刺客明顯是個高手,而且是一個經驗極其老道的家伙,所用的武器又是力煉器之弓,在傅書寶看來,他今晚算是遇上真正的同行加對手了。
“主人,讓我去把找出來,剁了!”小清氣氛地道。她剛才雖然撲救及時,但卻仍然讓一支箭矢射在了傅書寶的身上,這對于她來說是一種失職,更是一種羞辱。
“你不能去,你留下來保護芝尼雅她們,這個家伙我來對付他。”傅書寶做出了一個讓人感到很意外的決定。
“可是……”小清的神色一片憂慮。
“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傅書寶斷然地道。
如果每一次都讓小清出面擺平,那他在實戰的領域就無法取得進步。躲在暗處的刺客無疑是一個很厲害的高手,對付他有一定的風險,但越是這樣,他的實戰能力才會得到突破性的提升。所以,眼前既是一個危急,卻也是一個難得的磨練的機會。
小清不再堅持了。傅書寶的話就是命令,而他的任何命令,她都會不折不扣地執行,哪怕是讓她自殺。
交代之后,傅書寶突然從石柱之后飛快地門外沖去。
嗖!箭矢破空的聲音再次傳來。
傅書寶腳下一動,身體頓時從直線前沖改為橫向移動。他剛一移開一個身位,兩支箭矢便一前一后,瞬間射過了他剛才的位置。接著又是哚哚兩聲沉響,兩支箭矢竟同時插在一只石柱之上。
搭箭開弓需要一定的時間,這點就連弓箭技藝再高的射手也不例外。就在兩支箭矢落空的時候,傅書寶已經再次調整身形,沖出了大廳門口。
教場之上一片寧靜,城墻之上也沒有一個站崗的戰士。之前的戰斗平息之后,整個黑石城堡乃至周邊都沉浸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仿若一座酷似的城池。
剛才在大廳之中又燈火照耀,己方的人員必定就成了明顯的目標,而一旦身體混入夜色之中,傅書寶便成了一個隱形的目標。趁著夜色的掩護,他加快了移動的速度,飛快地登上了城墻。整個遭遇弓箭襲擊的過程之中,對方一共發射了四箭。這已經足以判斷出那個刺客所在的大致方位了。
登上城墻之后,傅書寶并沒有貿然站立在城墻之上搜尋目標,而是在一只城垛之后藏了起來。他的視線鎖定在了黑石城堡對面的山坡之上。
只有居高臨下的位置才能邁過城墻的遮掩,發射四箭,那個刺客就躲在那片山坡之上。
天竹弓和裝有二十支蛇牙箭矢的箭筒被傅書寶從煉之儲物戒之中釋放了出來,天竹弓在手,他的緊張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
蒼茫的夜色之中,兩個手中都有一只力煉器之弓的人陷入了一種僵持之中。
躲在對面山坡之上的刺客肯定知道傅書寶已經沖出了城堡大廳,就在城墻之上。他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傅書寶按捺不住冒出頭來的時候,徹底解決掉。
對于傅書寶來說,雖然知道對方大致的方位,但卻不是具體的位置,夜色雖然能起到掩護的作用,但無論是什么樣的夜晚,那種黑暗斗不是絕對的黑暗,憑借著環境的光線差異,還是能辨認出來,那樣的話,他無意會成為被獵殺的目標,所以,他也必須等待,等待一個對方沉不住氣,再次出手而暴露具體位置的機會。
“這樣下去可不行,如果讓那家伙覺得刺殺無望,偷偷溜走那可就不妙了,我得想個法子讓他再次出手才行……”躲在掩體之后,手拿天竹弓,傅書寶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一下,一個念頭突然閃現,他心中道:“對了,我何不把衣服脫下來,利用力量力場的浮力,制造一個假目標,讓那家伙出手呢?”
力量力場的浮力作用,就連最低級的真力級力士也能讓一塊兩三斤重的鐵塊懸浮起來,他現在要將一件外套浮起來,那簡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說做就做,傅書寶很快將外套脫了下來,將之平攤在城墻之上,隨即又讓它懸浮了起來。為了制造更為逼真的假象,他讓外套懸浮起來的速度非常之快,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從城墻之上站立了起來一樣。
嗖!第三次兩箭啟發!
噗噗!兩聲布料撕裂的聲響,那件外套剛剛被懸浮起來便被兩支箭矢命中,飛到了城墻之下。就在這時,對面山坡之上一個較高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個隱約的人影。那是他站起來開弓射箭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動作,當然,確定一下目標有沒有被射殺,這也是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重新躲起來的重要原因。
一旦對方確認了已經射殺了“目標”,那也就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所以,這次偽裝目標所爭取的時間非常之短暫。
不過,傅書寶還是把握住了。
就在那個刺客做最后的確認的時候,他突然站了起來,瞬間將天竹弓拉至滿弦,一箭射了過去。
嗖!蛇牙箭矢怒嘯而去。
雖然沒有對方的兩箭齊發的高超技藝,但傅書寶的這一箭帶著微量的火光,更快且更有力量!
猝不及防,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正在做最后確定的刺客哪有能力躲過天竹弓所射出的蛇牙箭矢,當那一抹微量的火光閃現于夜空的時候,那支箭矢已經突破千余米的距離,瞬間洞穿了他的胸膛。
沒有聽到任何箭矢射中肉體的聲響,傅書寶卻清晰地看見那此刻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心中一喜,他這才收起天竹弓,躍下城墻,飛快地向那個刺客倒地的地方跑去。
傅書寶跑到目標位置的時候,那個此刻還沒斷氣,他的手上赫然是一支做工極其精巧的力煉器弓,箭筒里的箭矢也是經過特殊煉制的。不過,比起他的天竹弓來,對方的力煉器之弓又明顯弱了幾分。箭矢的情況也是一樣,雖然是經過特殊的煉制,但比起他的蛇牙箭矢,對方的箭矢也不在同一個檔次之上。
此刻的年齡大約五十出頭,身材瘦削,一張臉有著很硬的輪廓感,總之,給人的整體感覺就像是一只擅長捕食的獵鷹。不過,此刻這只經驗豐富,技藝高超的獵鷹卻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光彩,一張臉沒有一絲血色,眼神之中也充滿著驚異、不甘和恐懼。
命中此刻的蛇牙箭矢并沒有穿透刺客的心臟,這也是他沒有立刻失去的原因。不過,那支蛇牙箭矢仍然在他的胸膛之上留下了一只拳頭打的血窟窿,鮮血不停地涌冒出來,這樣的傷勢,就連大羅神仙也難救。
“你……的弓……”刺客的聲音已經非常的沙啞和虛弱,生命隨時都有可能離他而去。
“力煉器之弓,組合式力煉器之弓,比你那只強得多。”傅書寶淡淡地道。
“如果……我有你手上的那只弓,今夜死的就是你了……”
傅書寶點了點頭,“確實,這樣的弓如果由你使用,剛才你射中我的那一箭就能穿透我的蛇皮軟甲,我也早就死了。”
“咳咳……雖然是這樣,但你們今晚還是誰也活不下去……好自為之吧……”刺客的聲音噶然而止。出于對天竹弓和傅書寶這個“同行”的敬佩,在臨死之前他說出一個頗具善意的忠告,但也僅此而已。
愣愣地看著已經失去生命的刺客,良久之后傅書寶才淡淡地道:“能殺你,我就能讓圖土的人有來無回,另外,你的主子似乎已經惹我生氣了,他很快就會下來陪你的。”
撿起此刻的力煉器之弓和箭筒,傅書寶又在尸體之上搜索了一下。他得到了一只黑色的雕刻著一只鷹的腰牌。
“這應該是他的身份象征吧?回頭讓方信那小子調查一下,看他阿海有沒有同伙之類的,如果有的話得先下手為強了,這樣的刺客還真是讓熱頭疼。”心中暗自想著,拿著腰牌和收繳來的力煉器之弓,傅書寶轉身向黑石城堡走去。
就在這時,轟隆隆的蹄聲突然從厚土城方向席卷而來。
夜空之下,那一片被戰馬所踩踏的土地,沙塵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