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麒麟拳獸狂猛地撞擊在了神獸海龜的力量之盾上。巨大的力量能量沖擊沒有將它的身體搬動分毫,但它身后的黑色斑紋石建造的房舍卻土崩瓦解,頃刻間就被摧毀!
拳獸消失,化作一片火焰。
“死吧!”傅書寶的拳頭已經穿過被麒麟拳獸削弱的力量之盾,轟然砸向了神獸海龜的頭顱。
這樣一拳,火焰、冰霜、巖石、金剛、木風,匯聚了五種元素的性質,是為萬物合一,元一!
這樣一拳,就算是一座鐵塔,也會脆裂!也會被分解、融化!
噼啪!猶如閃電從虛無的遠空炸響,瞬間傳遞耳膜之間。傅書寶的拳頭,猛然破開已經被麒麟拳獸削弱的力量之盾,打在了……
卻在那千鈞一發之間,神獸海龜的頭顱往龜殼里一收。傅書寶的狂暴的一拳居然失去了目標,活生生地砸在了龜殼之上。
能熔斷鐵塔的拳頭,卻沒有奈何得了一只海龜的龜殼。甚至,一拳下去,響聲倒是巨大,但神獸海龜的龜殼卻是毫發無傷,就連一絲裂痕都沒有出現。不過,巨大的沖擊力量還是將它縮進去的身體掀飛到了遠處。
傅書寶的驚詫只是一瞬間,隨即,他的雙手一揮,以水元素為主導,其余四種元素為輔助的元素攻擊隨即施展。他雙手所揮動的方向,剎那間凝結成冰,追上被拋飛遠處的神獸之龜,竟將它凍結在了一條寬十米,厚十米有余的巨大冰柱之中!
“等等!不要傷害它!”這時有奶魚才有機會靠近傅書寶。她一閃身,擋在了傅書寶的面前。
“你腦子糊涂了嗎?那家伙埋伏在你們族長的家里,偷襲我們,顯然是早有準備的,這樣的敵人,我不下手鏟除,難道想等死嗎?”傅書寶吼道。
“不是,”有奶魚忽然道:“它……我認識。”
“什么?”傅書寶頓時愣在了當場。
難怪,他一再下狠手,對方卻始終處在防御的狀態,根本就沒有展開還擊。而之前的一次所謂的偷襲,不過是人家的一個試探和警告而已。想到這點,傅書寶忽然覺得他有點神經過敏了。
這也不怪他,如果是在陸地上,他斷然不會這么緊張,但這是在無根之海,他的一個疏忽就會導致萬劫不復的下場,所以總是很緊張的。
在戰場之上,你不得不緊張。在妓院之中,你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那其實是悶騷。就是這樣的道理。
咔咔咔!一串冰塊脆裂的響聲傳出。巨大的冰柱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轟啪!神獸海龜一震,巨大的冰柱頓時土崩瓦解,消失無形。它的頭顱和四肢從龜殼之中伸展了出來,輕輕一滑動,又出現在了傅書寶和有奶魚的面前。
雖然有有奶魚的勸架,但傅書寶還是保持著相當的警惕。只要神獸海龜有任何異常的舉動,或者露出進攻的跡象,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做出雷霆的反應。
不過,他的警惕似乎是多余的,再次出現的神獸海龜并沒有異常的舉動,也沒有進攻的跡象,只是靜靜地看著有奶魚。
“這烏龜的脾氣倒是夠好,難怪那些自家女人偷漢子的男人被稱作綠帽大烏龜,原來是根據烏龜的脾氣得來的……”這個時候,傅書寶的心思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其實,這是他獨特的,為自己減緩壓力的一種方式。
有奶魚擋在中間,這場架是沒法打了。
就在這時,神獸海龜的嘴里忽然冒出來一個傅書寶能聽懂的聲音,“你是誰,怎么會和公主在一起?”
神獸海龜用的是秀國語。
“你……去過秀國?”傅書寶驚訝地道。
神獸海龜淡淡地道:“無根之海的通道就擺在那里,遺失的沙漠又不是封閉的空間,我難道不可以出去看看嗎?”
傅書寶頓時明白了過來。以神獸海龜的實力,完全有能力穿出無根之海的通道,然后從地下港口城市出去。至于它為什么到秀國,那卻是無法想象的事情。漫長的生命,超過了萬年,有可能人家只是悶得慌,出去溜達一圈也說不一定呢。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神獸海龜的聲音還是給人一種異常蒼老的感覺。
傅書寶笑了笑,“為什么?你以為我想到這個鬼地方來嗎?還不是你們的魚人公主硬拉我過來的。”
神獸海龜將視線移到了有奶魚的身上,那目光頓時變得柔和溫暖起來。
“你……是……”這時有奶魚忽然拍手笑道:“哇!我想起來了,你是當年那只小海龜,叫鐵八,是嗎?”
“是的,公主……我就是鐵八。”神獸海龜鐵八的聲音激動難抑。被有奶魚認出,對它來說,不僅僅是一種榮幸,這里面還包含著一個長者對晚輩的溺愛。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有奶魚激動地向鐵八游了過去。
“我真的沒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公主,這是天意啊!”
一人魚,一海龜,相擁在了一起。
言語,在這種感人的場合下顯得蒼白無力,也是多余的。
傅書寶沒有攔阻有奶魚,他的警惕之心也終于松懈了下來。在旁邊看著相擁的有奶魚和鐵八,他心里也為有奶魚感到一絲高興。族人不見了,卻還有這么一個同時代的海龜在這里出現。這對于有奶魚來說,那不僅僅是遇見故知的事情,還有一些心靈上的東西。
相擁了好大一會兒,有奶魚才和鐵八松開。隨后又用魚人族的語言交談了起來。傅書寶左聽右聽都聽不明白,只看見從有奶魚和鐵八的嘴里不斷傳出奇怪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咕嚕咕嚕往上冒的氣泡。聽了一會兒,他才郁悶地道:“我們你們兩個考慮一下我這個貴客的感受好不好?你們不是都會秀國語嗎?要聊天,就用秀國語吧,我也聽聽。”
有奶魚嫣然一笑,“對不起啦,我們是太高興了,把你給忘記了,我剛才已經把你的事情告訴了鐵八,它已經知道你就是新的起源之樹選中的人呢。”
鐵八說道:“是的,我也是才知道你的身份,剛才真是失禮了。”
“客氣、客氣。”嘴上這么說著,傅書寶心中卻在道:“沒想到海龜都這么講禮。”
“你們給我來吧,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鐵八說道。它轉身向一個方向游去。
有奶魚跟著鐵八游去,一邊回頭招呼傅書寶,“你還愣在干什么?塊跟著來啊。”
傅書寶這才回過神來,追著游了上去。他在水下游泳的速度無法和有奶魚相比,甚至比不上鐵八這只看似慢吞吞的海龜。拉下一段距離之后,他靈機一動,在雙腳的腳后跟處凝煉出力量尾翼。這樣一來,一雙力量尾翼攪動水流,產生類似螺旋槳一樣的推力,他的游水速度頓時提升了好幾倍。事實上,憑借力量尾翼的存在,他僅僅需要擺動雙手和腰肢,控制前進的方向就行了。
“鐵八要帶我們去什么地方?”輕松追上有奶魚之后,傅書寶出聲問道。
“海底深淵。”有奶魚道。
海底深淵,那不是有奶魚聲稱的就連她這個魚人公主都沒有能力下去的地方嗎?最關鍵的是,和接引之船密切相關的世界之鐘就在那個地方。
傅書寶心中一動,“鐵八都告訴你了什么?它沒有告訴你你的族人的下落嗎?還有你們的族長,他掌握著避水珠,沒有避水珠的話,我們是無法到海底深淵去的。”
有奶魚道:“鐵八已經告訴我族人的下落了,他們……”說到這里,似乎是觸及到了心靈的傷處,有奶魚的話竟說不下去了。
“死了?”這樣的話,傅書寶卻可以一口吐出來,毫無顧忌。
“誰說死了呢?”有奶魚慌忙糾正道:“他們都被押到了圣島。”
“一個掌控無根之海的魚人族,實力肯定很強大,是誰有能力把整個魚人族的人都押到圣島呢?”
有奶魚卻搖了搖頭,“我怎么能知道,這種事情,就連親生經歷過,僥幸逃生的鐵八都不知道呢。”
傅書寶忽然想到了帝國煉之力士會所,但轉眼有一想,不對。帝國煉之力士會所確實是一個實力強大且神秘無比的組織,但卻不是起源時代煉國的組織,兩者之間沒有傳承的關系。而且,從已經發生的種種事情來看,帝國煉之力士會所多半和叛變的四大鎮國之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從這些已經知道的線索來看,卻又無法確定是什么。
發生在萬年之前的事情,越發的顯得撲朔迷離了。
“鐵八雖然不知道是誰擁有那樣恐怖的力量,將我所有的族人都帶到圣島去,但它卻給我帶來了族長的遺言。”
“什么?”
“族長斷定我不會死,因為我死了,新的魚人族公主就會誕生,殺我的人反而得不到任何好處,所以,他在出事之前就將避水珠藏在了海底深淵附近的一個地方,現在鐵八正要帶著我去取避水珠呢。”有奶魚說道。
來自萬年前的遺言,通過一個萬年海龜的嘴里說出來,看似不可能的流傳,卻又變成了事實。
可以想象的是,鐵八在老族長的石屋里苦苦等待,長達一萬年的時間。這樣一份耐力,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說著話,傅書寶跟著有奶魚和鐵八游出來金魚城。鐵八沒有停下,向著東面的方向,筆直地游了下去。
一路上,傅書寶從有奶魚的口中知道了更多的魚人族的信息。有時候鐵八也會加入進來,交談幾句。所以,一段海路倒也不無聊,說說笑笑地就過去了。
小半天的功夫,一片黝黑的輪廓忽然進入視線之中。遠遠看去,那片黑影竟是一片連綿起伏的海底山脈。在陸地上,山脈都有森林和草皮的覆蓋,多是郁郁蔥蔥的景象。但這里的山脈卻是光禿禿的一片,偶爾有一叢海帶搖晃著伸向天空的方向,但也不足以點綴整片荒蕪。
所有的山,都是黑色。微微泛著著金屬一般的光澤,示人以死寂和神秘感。
“那里就是海底深淵的無望山脈,是海底深淵的外圍地帶。”有奶魚指著遠處的黝黑山影說道。
終于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