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魚人族,長達萬年的時間才煉制出了不到一沙漏的時之沙,它的珍貴性,不言而喻。同樣的,將整整一個民族奴役一萬余年,從事時之沙的煉制,幕后的黑手,他又該有著何等驚人的陰謀!
從鐵鯊的嘴里,傅書寶斷斷續續地聽到了一些關于時之沙的描述。那是只有圣島一千米深的地下才蘊藏得有的一種極其稀罕的礦石,經過特殊且繁瑣的煉制,最后才得到的沙粒狀的時之沙。那種礦石,叫時間的礦石。
帝國煉之力士總會所執行著監工的職責,尋常的人,別說是進入地宮,就連那片金色的建筑都不能靠近。那座最高的山峰,也有一個名字,接天峰。矗立在接天峰之上的金色高塔也有一個名字,神造之塔。
傅書寶將這些地名,這些情況都一一記在心里,尋思著對策。
鐵鯊說了一些時之沙的情況,說了一些帝國煉之力士總會所的情況之后,又和有奶魚聊起了魚人族的一些情況。被囚禁關押在地宮的魚人族主人有兩萬之多。現任的族長是一個叫海鰻的老人。兩萬多的族人,有老人、婦女,也有小孩,生存的情況非常糟糕。
“我估計,一旦完成時之沙的煉制,我們魚人族就會……”頓了一下,鐵鯊才沉重地道:“有可能被滅族啊!”
有奶魚砰地一拳擊在了池塘的水面上,池塘力的水頓時嘩啦一下激蕩了起來,在她落拳的地方,猛然冒起了一條數米高的水柱。這水柱,就如同是她心中的怒火釋放。
“我能在這里居住,見到陽光,不是我有能力從地宮里逃出來,而是我是唯一一個被選出來,為族人采購食物、藥材和衣物之類的生活必須品的采買,每三天,我都要負責將以大批物資送到地宮去。”鐵鯊說道。
“三天?”有奶魚忽然道:“距離你下一次將物資送到地宮去還有幾天的時間?”
鐵鯊道:“還有一天,也就是明天,通常,我都是在黃昏的時候把需要的物資送進去的。”
有奶魚道:“我決定要去地宮看一看我的族人,能想辦法將我藏在那些物資里送進去嗎?”
鐵鯊想了一下才道:“我想能,但是很危險,一旦被發現,我們可就都完蛋了,所以,公主決定要那樣做的話,一定要有一個周密的計劃。”
傅書寶笑道:“這種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我也一起去看看吧,除了你們的族人,我倒想看看那什么時之沙究竟是什么東西。”
有奶魚頗為感激地看著傅書寶,“多謝你了,傅大哥,有你幫忙,我想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傅書寶呵呵一笑,“客氣,客氣了不是,你跟我還用客氣嗎?”其實,他想說的是,你我都是一家人了,兩口子之間,還用客氣嗎?
這樣的話,沒人的時候說說,調侃一下美人魚倒沒什么,但是在她的族人面前卻是不方便的。
“對了,公主,你們是怎么來的呢?我一直在奇怪這件事。”鐵鯊忽然問道。
有奶魚道:“我被煉花女神封印一萬余年,傅大哥破解了煉花女神的封印力煉器,我才蘇醒過來,后來又駕馭接引之船來了這里,對了,傅大哥就是起源之樹選中的人,也是讓接引之船出現的人。”
“什么?”鐵鯊震驚當場,他看待傅書寶的目光,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用一只丑陋的力煉器湯勺讓起源之樹拋出橄欖枝的人,卻是淡然一笑,一副天命所歸,真命天子的樣子。想當初,傅書寶他的情況,就如同是秀國的科舉,他在試卷之上粗鄙地畫了一只小雞,卻技壓群雄,一舉擊敗了所有大才子大文豪的所有的錦繡文章,一舉奪魁,成了萬眾敬仰的狀元郎。
“所以,”有奶魚神色堅定地道:“你要相信,我們有能力解救我們的族人,我也要將這個信息,傳遞到每一個族人的心中,讓他們做好準備。”
“有公主和傅公子的出現,我也相信我們的命運會徹底改變,好吧,我現在就去做準備,明天我們就進地宮。”鐵鯊的情緒也振奮了起來。
傅書寶卻搖了搖頭,“進入地宮的準備要做,但是不要著急,一些情況我必須要有一個準確的了解。”
“傅公子要了解什么情況呢?”鐵鯊的心里有一些不解地問道。
傅書寶想了一下才道:“我們乘坐接引之船而來,但接引之船在虛空通道之中就毀滅了,我們來到這座島上的時候,卻是一座無人的荒島,直到黃昏的金色虛影之島出現,重疊之后我們才進入圣島,這是怎么回事呢?還有,我們進入圣島,會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闖入呢?”
這也難怪傅書寶有那樣的擔心,荒島經過重疊才變成圣島,他和有奶魚的闖入就如同是兩條魚進入了一個魚缸,那個魚缸里突然多了兩條魚,被發現,似乎只是時間的問題。如果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早就發現他和有奶魚的闖入,那么,貿然進入地宮,那將會是一個自投羅網的下場!
聽傅書寶說完,鐵鯊才笑著說道:“看來傅公子對圣島還不了解,這座圣島,有著陰和陽兩面,傅公子你和公主來的時候,恰好遇到每年一度的陰陽兩面分離并融合的情況,也就是說,你們來的時候,恰好是在陽的一面,我們在陰的一面,而一旦分解的過程結束,再度融合,也就等于打開了而進入的通道,你和公主也就看見了島上的人,島上的建筑,但其實,我們就在同一個島上,只是,相隔著一個空間而已。”
“這……”傅書寶愣在了當場,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陰和陽,象征著黑暗和光明,死亡和生命,這也是混元力的特性,的奧義之一。他理解這個理念,但是,這樣的事情在力量的修練上完全可以理解和結束,出現在一座島的身上,那就無法理解和接受了。
鐵鯊繼續說道:“相隔著一個空間,就如同是相隔著一層紙,你們在紙的另一面,我們在紙的這一面,彼此無法看見,但是,我們都在一張紙上,而重疊,這張紙就消失了,我們就能看見彼此了,但是,帝國煉之力士總會所的人有沒有發現傅公子和公主,我卻無法確定,但我們可以推斷的是,如果他們發現了,還能容許傅公子你和公主在大街上閑逛嗎?整個圣島城市以及鄉下的人口加在一起,足足有一百萬之多,突然多兩個人,誰又會注意到呢?”
傅書寶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接引之船萬年沒有出現,當年本應該載著煉無命王子來到這里的,但卻被煉花女神破壞,所以,接引之船是從來沒有出現的,而外面的人,也從來沒有登陸過這座圣島。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機的發生,也都彼此不知情。確實,可以推斷的是,帝國煉之力士總會所和幕后的黑手暫時還沒有發現他和有奶魚的闖入。
這種推斷雖然存在著一定的風險性,但是,做任何事情都有風險,做事的人也要有失敗的打算。在掌握了這些情況之后,傅書寶也作出了他的決定,“好吧,你去做你的準備吧,我們明天就混進地宮之中。”
“好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鐵鯊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出了門。
有奶魚和傅書寶進了鐵鯊的草廬。他的草廬外面簡陋,里面也很簡單。除了一些捕魚的工具,就連一張床都沒有。想來魚人族的人通常都是喜歡在水里待著的,那口魚塘便是鐵鯊的床了。
將鐵鯊給的帝國煉之力士總會所和地宮入口就地宮的地圖攤在草廬里的唯一一張方桌之上,傅書寶也開始了他的潛入計劃。
魚人族被奴役了萬年之久,不可能沒有逃跑的計劃,那么有這樣一份細致的地圖也就不奇怪了。只是,這樣一座島嶼,完全處在帝國煉之力士總會所和那只幕后黑手的籠罩之下,任何的逃跑計劃都是徒勞的。
“我現在覺得,那種時之沙,和圣島的陰陽兩面有著關系。”看著復雜的地宮圖示,傅書寶若有所思地道。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圣島擁有陰陽兩面,一年一次完成分離和重疊的動作,陰陽結合,乃是生命誕生的過程,我想,那時之沙便是圣島陰陽結合所誕生的產物。”有奶魚的分析,更為細致。
男人和女人,陰陽結合,誕生小孩。圣島的陰陽結合,誕生時之沙。兩人的思路,不約而同地走在了一起。
“哈哈,原來你也懂陰陽結合啊?”傅書寶豈會放過這個調侃純真的美人魚的機會。
有奶魚的粉臉卻是莫名其妙地紅了一下,“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呢。”
確實,傅書寶一直在灌輸那些方面的知識,言語上的力理論知識有之,實際的行為動作也有之。人家有奶魚又不是傻瓜,久而久之,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呢?
近烏鴉者黑,近豬則豬,就是這個道理。
調笑之中傅書寶也沒忘記正事,目光繼續觀察著鐵鯊所給的詳細地圖。他的視線移到了接天峰之上的帝國煉之力士總會所的部分上,將圖上所標出的一些重要的地方,一一記在腦海里。那些建筑,有著什么功用,里面的道路從哪里開始,又通到什么地方,這些,他都一一記憶了下來。
鐵鯊做相關的準備,他也有著他自己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