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現在就去準備,冬瓜排骨湯還文火燉著呢。”見到劉青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云姨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然和喜悅。
她伸手接過劉青脫下的外套,放好后,才轉身向廚房走去。
而劉青,卻是徑直上了二樓,走到了書房外。
這片別墅區,是茂遠集團的心血之作,總共只有二十八套,但每一套都樣式不同,都是專門找人設計的,各有各的風格和特色。
這棟“十八號”,更是慕茂遠專門為自己女兒留下的婚房,除卻一千多平方的地下室,樓高為三層,每層約一千余平方。
整體的建造結構典雅細致,裝潢表面上看比較簡約,但卻處處都透著股別具匠心的味道,各處看似隨意擺放的裝飾物,也仿若和整棟樓渾然一體,處處透著和諧自然之感。
而在別墅外,更有草坪,網球場,游泳池等奢侈設施。
正宗北歐紅橡木房門虛掩著,估摸著是慕晚晴特意所留。
劉青也是懶得敲門,直接推開房門進去,卻見慕晚晴正端坐在辦公桌后,埋首處理各類文件。
或許是實在太用心了,以至于劉青走到她身旁,也未曾發覺。
她那張粉嫩細膩,甚至讓人驚艷的俏臉,此時卻有一些勞累過度的蒼白,柳葉般的秀眉微微蹙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難題。
她抬起素手,習慣性的去抓正不斷加溫著的咖啡杯。
但劉青速度卻比她快了半分,提前將咖啡杯取走。
他眉峰揚了一下,淡笑道:“聽云姨說你一天沒怎么吃東西了?空肚子喝咖啡,最是傷胃。”
“你回來了。”慕晚晴見到劉青,也沒有吃驚,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她既沒有像別的妻子那般,因為丈夫的歸家而露出欣喜神色,也沒有似普通妻子那般惱怒丈夫一天一夜未歸,只是很平靜的放下了筆。
劉青也已經習慣了,毫不在意地以最舒適的姿勢坐在了她對面。
抿了一口她的咖啡,他忽而皺眉起來:“這極品藍山被你煮成這樣,實在難喝,真是暴殄天物。”
“劉青,我找你來,并不是想和你討論咖啡的。”慕晚晴神色不變的反駁道。
在家的慕晚晴,并沒有像在公司里那樣穿成女強人模樣,而是只簡簡單單地套了一件乳白色的薄羊毛衫,以及一條淺灰色的淑女裙。
這令得她少了幾分盛氣凌人的氣勢,多了幾分居家女人的柔美。
“哦?”劉青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老婆,微笑道,“難道你還想繼續昨天在你總裁辦公室里的話題?我想,這個話題已經無需討論了,我給過你答案了。”
慕晚晴臉色變了變,似是壓抑著怒火。
急促的呼吸了兩次后,她才回歸了些許平靜:“雖然我找你并不是為了這件事情。但是既然你提到了,我還是想和你說一句,如果你不想離開公司,請最好尊重公司的規章制度。我不想因為你的表現,影響其他員工的工作熱情。”
雖然劉青那慵懶的表情,渙散的眼神顯然沒有可能將她的話放在眼里,但一向以鐵腕嚴謹出名的“鐵娘子”慕晚晴,卻還是忍不住要說出來。
“你的臉色很蒼白,看來是累的。”劉青面不改色,繼續端著那杯被他“譽為”難喝的咖啡喝了一口,緩慢道,“我的建議是,你在周末休息一下,不要透支自己的體力。否則,這會讓你很快衰老的。有空的話,可以學那些小姐太太們,上美容院做做保養,當作休閑一下。”
“劉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慕晚晴顯然被劉青的答非所問,以及轉移話題惹得有些生氣了,聲音不由得大了些,“我累不累我自己清楚。”
“呵呵,我只是不想有個未老先衰的老婆。”劉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繼續喝著咖啡,補充了一句,“僅此而已。”
“劉青!”慕晚晴驟然站起身來,似是想發怒。
但頓了一下后,她卻又緩緩地坐了回去,神色有些岔岔不平:“在你們男人的心中,我們女人難道就只是件附庸和裝飾品么,非得年輕漂亮才算是合格?就好像是一套名牌西裝,一塊百達翡麗,一輛奢侈汽車?”
劉青緩緩將她的咖啡放回了桌上,動作瀟灑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吸了一口。
噴出的煙霧撩過眼睛,使他原本就深邃的眼眸顯得更為迷茫。
“既然你不希望我管你,那希望你也不要插手我的生活方式。或許你是真心想繼承父業,或許你只是叛逆的地想向你父親證明你自己,或許你能從變態的工作量中找到快感……”
“但,這一切,請不要加諸到我身上。”
“我劉青,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需要的,也只是一個能夠讓自己安心睡眠的港灣。”
慕晚晴看著劉青那朦朧的眼神,不由得生起了一股“這個男人或許是經歷的太多,而看透一切”的感覺。
但很快,慕晚晴就飛快地將這個念頭驅除出腦袋。
像劉青這種不學無術,整天吊兒郎當的男人,又怎么會有那種看透紅塵般的恬靜和豁達?
“或許,我們結婚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我們的性格和生活理念差別太大了。”慕晚晴收斂起了眼神,目光有些迷茫般的渙散。
直到今日,她也是一直想不通,父親為什么會對當年那個諾言如此執著,甚至于不惜裝病來哄得自己和劉青結婚。
“或許我應該覺得慶幸,我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居然能攀上你這只金鳳凰。”劉青自嘲的聳肩笑道,淡淡的吐著煙,“還是一只非常漂亮的金鳳凰。”
“劉青,為什么我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呢?”慕晚晴蹙著眉頭,看著劉青那副漫不經心,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心中就來了氣,“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只是希望你別這么吊兒郎當,像個正常男人一樣積極工作,積極生活。”
“正常人么?”劉青垂眸,摸著鼻子“呵呵”笑了起來,“難道你以為我某方面有毛病么?不如,我們現在就試試吧?”
或許,慕晚晴漏了過去,或許劉青的手掩飾得當。總之,慕晚晴并沒有發現他嘴角浮現得那一縷濃得無法化開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