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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德州大戰(二)

  轟轟轟!

  減河一帶炮聲隆隆,周圍的百姓拖家帶口的驚慌逃離,他們想不明白,為何突然戰爭會降臨。

  復興軍與禁衛軍遭遇之后,馬上展開了炮戰。

  在步兵相接前,火炮永遠是常規戰爭的開場白,炮兵的決斗是一個充滿戰爭迷霧的過程。

  炮兵的戰斗一開始,場面就呈現出一面倒的情況。

  滿清編練的禁衛軍雖然裝備精良,但相比復興軍來說,他們的裝備還不夠看,而且禁衛軍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戰爭,從近代馮國璋率領禁衛軍的歷程來看,這支說起來極為精銳的禁衛軍,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建樹。

  禁衛軍首先在火炮數量上處于劣勢,禁衛軍雖然有火炮52門,然而大多都是野炮之類的。

  反觀復興軍,第一師乃是甲種師,是在平原地區大兵團作戰的編制,擁有一個重炮旅,裝備105、155mm榴彈炮各54門,同時還擁有一個裝備速射炮的炮兵團,擁有速射炮54門。

  在射速上,速射炮的火力就完虐禁衛軍的火炮。

  在射程上更加完虐,滿清禁衛軍的火炮實際上已經是落后的型號了,射程上根本就比不上復興軍的火炮。

  炮兵戰斗一打響,禁衛軍的炮兵就被復興軍的速射炮給打蒙了。復興軍的火炮打得很準,因為復興軍不僅經過了頻繁的實彈訓練,而且炮兵部隊當中擁有很多有戰斗經驗的德國炮兵。

  這次炮戰,重炮旅根本就沒有派上用場,禁衛軍的火炮一開火就被速射炮的火力給淹沒了。

  雖然這些速射炮發射的是霰彈,禁衛軍的一些火炮裝有炮盾,但打過去的炮彈太多了。

  在解決了禁衛軍的火炮后,復興軍的火炮全都靜默了,沒有繼續向禁衛軍的步兵開火,因為參謀部一致害怕兇猛的火力會把禁衛軍給嚇跑。

  參謀部直接下令沿減河構筑塹壕,不過參謀部并非是要全部防守,事實證明就算是在一戰這樣的階段,在中國的戰爭依舊是運動戰。

  中國地方太大了,不可能像歐洲那樣一條防線把整個陸地都分成兩半,而且雙方也沒有這么多的兵力。

  塹壕戰只能用在局部防守上。

  在構筑塹壕的同時,參謀部命令第一師第二旅向禁衛軍后側迂回包抄,以實現殲滅大部分敵軍的目的。

  減河對岸,馮國璋看得心里拔涼拔涼的,剛才的炮戰太兇猛了,禁衛軍的54門火炮報廢了43門,只剩下11門還能用,馮國璋心疼極了,連忙把火炮藏了起來,不敢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看到對面的復興軍在構筑塹壕,馮國璋一時猶豫不定。

  進攻?

  看起來這仗不好打,當從外表上看,對面的復興軍有統一的軍裝,還有精良的裝備,顯然不是什么烏合之眾,這和馮國璋之前的想象完全不同,出入之大讓馮國璋甚至懷疑,這次戰爭是不是錯誤的。

  不打的話,那撤退?

  馮國璋猶豫不定,一時拿不定主意。

  馮國璋此人在小事上往往能雷厲風行,負氣而行。然而在大事上卻不擅決斷,常常優柔寡斷錯失良機。

  這次同樣也是如此,如果馮國璋此時下令撤退,很大可能將逃過一劫,保住聽令于他的禁衛軍。

  在馮國璋猶豫間,兩軍隔著減河進入對峙階段。

  減河也不寬,干枯的河道也就是二十幾米,禁衛軍卻是靠得太近,結果被對面的狙擊得心驚膽戰。

  隨著狙擊的槍聲響起,不斷有靠得太近的禁衛軍士兵被打死,而其中不乏禁衛軍的軍官,他們是狙擊手重點的狙擊目標。

  馮國璋見對面的復興軍不主動進攻,心里也放松了警惕。

  直到一個小時之后,復興軍第一師第二旅出現在了禁衛軍的后側,馮國璋這才幡然驚醒。

  “馮將軍,怎么辦?”

  禁衛軍的一群野豬皮軍官急得都冒汗了,馮國璋也陷入了艱難的抉擇當中。

  馮國璋明白,一旦撤退,整支軍隊將直接潰敗,到時候根本就不用打了。面對這個局面,唯有兩種辦法。

  第一種是分兵阻擋后側敵軍,第二種辦法就是直接發動進攻,對面的復興軍既然分兵,必然造成正面兵力減少,只要趕在后側敵軍圍上來前把正面的敵軍打垮,就能回過頭去殲滅后側的敵軍。

  馮國璋凝視著對面的復興軍,頓時一陣血氣上涌,怒道:“欺人太甚,想要一口吞掉我的禁衛軍,當我的禁衛軍是泥捏的不成,給我打。”

  說著馮國璋伸手向前一揮。

  “打!”

  下面一群野豬皮軍官精神大振,作為清廷待遇最好,裝備最精良的部隊,他們心中有一種強烈的傲氣。

  一聲令下,禁衛軍排著密集的陣型,輕松的跨過了干枯的河床,吶喊著向復興軍發動了沖鋒。

  散兵戰術?

  這年頭壓根就沒這玩意!而且禁衛軍裝備的重型火力也就只有重機槍,步兵根本沒有自動火力,散兵戰術根本無法對敵人造成任何的威脅。

  奇怪的是,對面的復興軍竟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禁衛軍跨過河床,沒有一個士兵開火。

  對岸的馮國璋以及他身邊的一群高級軍官都是一陣奇怪,這是怎么回事?

  很快他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當禁衛軍步兵沖到鐵絲網前的時候,復興軍布置在側翼的火力點開火了,子彈如同瓢潑一般從側翼打來。

  排著密集陣型的禁衛軍步兵如同割麥子一般倒了下去,早在江渝還在德國陸軍學校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側翼火力的恐怖。

  側翼的重機槍發射的子彈,在密集的敵軍當中,往往能打死兩名敵軍,甚至是四個人!重機槍的子彈威力是很大的。

  當然也有被浪費掉的子彈,但平均下來,每發子彈將近能打死一名敵人。

  側翼的機槍手面對密集的禁衛軍步兵,瘋狂的扣動著扳機,僅僅用了半分鐘時間,就將333發子彈的帆布彈打了個精光,第一挺機槍打光了子彈,第二挺機槍接著開火。復興軍在側翼各布置五挺機槍,其中兩挺備用。

  整個場面簡直就像是一個屠宰場,一排接一排的禁衛軍步兵倒在了鐵絲網前,僥幸幾個沒被打死的,也因為缺少突破鐵絲網的工具而被滯留在原地,很快被機槍手重點光顧,對他們進行了點射。

  戰場是一個極為殘酷的地方,往往能對個人的命運產生碾壓效果。每個士兵死前也許會想,我就這么結束了嗎?也許人類自大的本性不愿意承認,但確實已經結束了。

  馮國璋在河對岸看得目瞪口呆,復興軍的正面幾乎沒有什么火力,然而憑借著兇猛的側翼火力,使得整個戰場的節奏被復興軍完美掌控,就好似在進行一場‘屠宰作業’一般,完美的配合,完美的屠殺。

  就在這個時候,復興軍的火炮加入了戰斗。

  兇猛的火力瞬間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向禁衛軍咆哮而去,整個帶地仿佛都在顫動,河對岸的近衛軍陣地上陷入了一片火海當中。

  速射炮的霰彈爆炸后所產生的彈片在四處飛濺,榴彈炮發射出的高爆彈爆炸后從地上掀起一大片泥土,隨后就是一個大坑,周圍的禁衛軍士兵直接被淹沒其中。

  霎那間馮國璋臉色煞白,在炮擊當中他撲倒在地。

  “馮將軍,不好了,逆軍從后面碾上來了。”就在這時,一匹戰馬飛馳而來,這些戰馬顯然受過訓練,在炮火的轟炸下也不畏懼,直沖到馮國璋身邊,跳下來一個騎兵,焦急的對馮國璋報告道。

  “馮將軍,逆軍太強了,我們撤吧!再不撤就走不了了。”

  “是啊!馮將軍,我們撤吧!”

  禁衛軍的一群野豬皮軍官紛紛喊道,他們已經失去了軍人所的信仰,他們不知道在為誰而戰,也不知是在保衛誰。

  此時的他們,只能選擇為馮國璋而戰,他們完全沒有拼死作戰的決心,因為這場戰爭當中他們沒有立場。

  “撤。”馮國璋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見形勢急轉直下,已經沒有了任何戰勝敵人的信心,同樣也被嚇破了膽,臉上帶著一絲彷徨的對眾人命令道。

  突然,對岸的復興軍陣地上,傳出一陣吶喊。

  “萬勝!”

  “萬勝!”

  “萬勝!”

  只見數千復興軍步兵從塹壕中涌出,手中端著槍械,邁著沉穩的步伐向禁衛軍碾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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