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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最復雜就是最簡單的

  看見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少女跟著林沐風進來,正在外院里晾曬被子的輕云和輕霞楞在了那里。尤其是輕云,小手搭在被子上,頭使勁扭著,望向了林木分和香草。

  “輕云,過來,領她去吃點東西——嗯,把你的衣裙找一身給她換上吧——香草,你稍等一會,我馬上派人去叫你哥過來。”林沐風說著,推開門走進了林虎和張風的房間。

  洗干凈了臉,香草在輕云房里換上了輕云的一套衣裙,又吃了一些東西,跟著輕云來到林沐風的書房里。一進門,林沐風倒是吃了一驚,這小丫頭一拾掇還真是挺俊俏的!眉目如畫,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韻味。王二已經趕到了,正站在林沐風身后“匯報”著琉璃車間的“工作”。

  “哥!”香草眼圈一紅,輕輕上前一步,呼道。

  “香草,還不先見過少爺!”王二望著自己的妹子,眼中流露出一抹柔情,不過在這個憨厚的漢子心里,自家的事情再急,也是萬萬不能在少爺面前失了禮數。要知道,林沐風不僅僅對他有恩,是他的東家,還可以說是他的師傅,傳授了他世所罕見的琉璃技術,說對他恩重如山一點都不為過。

  “少爺!”香草臉上閃過一片羞紅,依言跪倒了下去。

  林沐風淡淡笑著,“不要這樣,王二,去把你妹妹扶起來。”

  看著王二把香草扶了起來站在一旁,林沐風和聲道,“王二,你娘讓你回家修房子,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房子不修也罷。我讓林虎跟你們回去,你暫時先把你娘和妹子安置在鎮上我家的宅子里吧,等明年開了春,我再幫你蓋新房子,你看這樣可好?”

  王二臉上一片激動之色,連連擺手,“少爺,這怎么使得,林家的宅子哪里是我們這種低賤人家能住的?千萬不可。”

  “你低賤?你也算是我的徒弟了,如果你低賤,我又算什么?好了,以后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王二,你們趕緊動身,瓷窯目前正處在關鍵時刻,我希望你明天一早就趕回來。”林沐風呵呵一笑,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呼道,“林虎!”

  林虎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少爺,啥事?”

  “你跟王二兄妹倆回去,從鎮上我們家宅子里騰幾間房子出來,讓王二的母親和妹妹住下。對了,順便買些米面菜蔬送過去。”林沐風說完,林虎剛要說什么,輕云抱著一包東西從林沐風的寢室里走過來,拉著香草的小手笑著說,“香草妹妹,少奶奶讓我取了幾件棉衣讓你帶回去,天這么冷,你穿得太單薄了。”

  王二和香草感動地淚盈滿眶,雙雙跪倒在地,連連叩首道,“少爺和少奶奶的恩典,我們……”

  “去吧,你娘還在家里等著呢。林虎,趕緊套上馬車,你們趕緊上路。”林沐風示意輕云把香草扶起,自己則拉起王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進了臥室。

  臥室里,柳若梅正在低頭繡著什么,見林沐風進來,趕緊起身迎了過來,“夫君,我讓輕云找了幾件舊衣服給那個丫頭,我看她們也挺不容易的。”

  “若梅,你做的很好,女人就是心細,呵呵。”林沐風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兩只手又開始不老實地在柳若梅身上上下游動起來。

  柳若梅的俏臉瞬間漲紅,雙頰嫣紅都似是要滴出水來,身子一下子就軟了下來。自己夫君啥都好,就是這一手不好,不管什么時候,也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想愛撫自己就上手,真是可惡得緊,可偏偏,自己又這么不知羞,他一上手,自己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湯一樣任其所為了……“不,不要,夫君,一會輕云還要過來幫我繡東西。別,別……”柳若梅推拒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多少氣力,如同蚊子哼哼。

  其實,林沐風也就是順手愛撫一下她,作為一個現代青年,他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正常的。愛撫不一定就代表自己想要上chuang,只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但在柳若梅看來,他的愛撫就是“想要”了。林沐風哈哈一笑,停下了手,“好吧,好吧,你們忙,我還是去窯上盯著。”

  林沐風心里還是放不下“實驗”的事兒。看到他又返回來,老孟趕緊迎了過來,“少爺,你還是在家里歇著吧,窯上冷得很。”

  “我還是放不下心哪。對了,老孟,這幾日天寒地凍的,晚上讓廚娘弄一鍋豬肉燉粉條讓大家吃,嗯,再弄一壇酒。”林沐風說著蹲下身子又打量起被老孟棄置在棚子里的那些失敗了的試驗品。

  老孟等這些工匠分成兩班倒,一班十個人,輪流在窯上守夜,因為瓷窯在燒制期間,是不能停火的。至于王二手下那些加工琉璃的,晚上就不必值班了。他們住在城里柳家的那座的小宅院里,林沐風還專門讓老林頭請了一個廚娘過去,給他們準備一日三餐。

  “像少爺這么仁義的東家,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啊。”老孟感慨道,“少爺,老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林沐風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少爺,當年我師傅曾跟我說過,他們那個時候為了燒制花碗,在泥漿中加入了大量的五彩顏料,然后用木槌不斷敲擊使之充分融合,再制成泥碗,放在不見光的地方陰干,一日一夜后泥碗便有了五彩底色。但有一個毛病,就是進窯燒以后,底色會變淺,大多數都成了殘品。”老孟小心翼翼地說著。

  “……”林沐風豁然站起,眼中放著光,心中狂喜。果然最復雜的就是最簡單的,這么簡單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自己老是在比例、窯溫和火候上琢磨,豈不知已經走入了誤區。顏色之所以經過高溫煅燒會變淺,變亂,這正是說明,顏色沒有充分融合到泥漿中去啊!或者說,還沒有等顏料完全著色,就進窯燒制,高溫下,顏料的色澤自然是要揮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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