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古山崩塌之音,峰頭墜落大地,隨即,眾人只見到一道金色的劍光自劉楓背后升起,十丈長的金色劍光凝聚山崩,這一劍落下,十數丈的大地都顫動起來,劍體鋒芒迸發,剎那間堅若神鐵。
許多弟生出幻覺,面前的劉楓,似乎整個人化成了一座古山,在大地之上崩塌,要傾覆萬物,湮沒眾生。
許多修士止步,這一刻望向劉楓的目光變得驚駭起來。
“可怕!觀其修為不過元嬰之境,竟然已經領悟了七層劍勢,他日又是一尊大能,怪不得會得罪元震山,他究竟是何人!”
無窮土浪翻騰,試劍閣前塵土飛揚,十丈大地土石飛濺,一道壯碩的身影自土浪中倒飛而出,狠狠地砸落在地。
一口逆血吐出,元震山眼中透著難以置信的顏色,死死地盯著那逐漸平復的土浪。
此刻,他一身筋骨酥麻,幾乎被生生震散,哪怕真元未損,也提不起絲毫氣力,劉楓看似平凡,劍光鋒芒卻驚人之,一劍之下,鋒芒入體,在他的每一寸皮肉之中肆虐開來,真元都無法凝聚。
自翻騰的土浪中走出,劉楓點塵不染,長劍入鞘,他看也不看元震山,徑直離去,只有聲音遠遠傳來。
“不管你受何人所托,下次要戰,再帶上一塊上靈石!”
終于忍不住,元震山再次吐出一口逆血,里面竟是帶出了一抹土黃色。
精血!
“欺人甚!那小狂妄!殺人不過頭點地,居然氣得元震山吐出精血,傷了根本!”
“哼!這么囂張,等著吧。那個人死定了,他不止是得罪了元家兄弟,更是等同于挑釁了神教。”
旁觀的一些神教弟上前,將元震山扶起,他們忿忿不平,仿佛自己被劉楓打敗了一般,看向劉楓離去的方向,眼中露出怨毒之色。
這時,有一名神教弟討好的道:“去請元震海!有元震海,就算那小再大的能耐,也絕對逃不過去!”
諸人皆是眼前一亮,不過又有人遲疑起來:“元震海師兄可不是那么好請,這一次咱們擅自離隊,本就理當受罰,如若被元震海師兄知道”
眉頭揚起,元震山吐出一口血沫,狠聲道:“我親自去請!”
試劍閣前,許多神教弟驚動,沒想到元震山居然能有如此決斷,仙府洞天中,擅自離隊,所受的刑罰可不是兒戲,尤其是這次領隊的,還是圣黃榮浩的情況下,不過若是真讓元震海知道,元震山敗在了劉楓手中,元震海必然會出手,那劉楓怕是真的避無可避。
“這下事情鬧大了。”
“那小過囂張,這是自找的,得罪元家兄弟,還想有好下場?”
各自傳音間,許多圍觀的修士已經散去,試劍閣前,不多時便散去了兩成多的人,一股壓抑的氣氛彌漫開來。
行走于峰林之中,劉楓心神寧靜,在試劍閣中,他領悟許多,身融劍勢,已經隱隱明白了劍勢的誕生,此時,他行走于山峰之中,感應大地脈絡,一舉一動,都仿佛有劍意衍生。
這劍意不同以往,是自然衍生,已經徹底融入了身體之中。
此刻,劉楓如沉大道,劍意早已融入肉身的每一寸筋骨之中,他深吸一口氣,劍勢凝聚,劍意擴散,眼中兩朵碧玉色的青蓮一閃而逝。
碧云山,側峰之巔,兩道身影分立前后。
“哼,寧家之事你為何要插手!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我不會出手的。”
“為什么。”
“等你大勢洞開,本心直指之后,自然會明白。”
側峰之上仙霧繚繞,看不清兩人面孔,即刻,一道熾白的雷光閃過,仙霧震散,生出無窮水氣,水氣消弭,側峰之巔,已然空無一物。
碧竹林。
入夜之后的竹林一片寧靜,仙霧不散,只有薄薄的一層,靈溪汩汩,烙印出破碎的明月。
氤氳碧竹生出青氣,有瑞氣入夜不消,竹葉婆娑,生出沙沙的聲響。
看著眼前的竹林,劉楓恍然回到了,好久沒有和張浩對飲了,也不知那小現在怎么樣。靜修鞏固之后,劉楓便半倚在一株碧竹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壇“浮生醉夢”,一口一口地小飲。
“浮生醉夢”是劉楓在魚家拿的,這靈酒雖算不上過稀罕,卻也價格不斐,一般人自然是喝不到的,當然對于大世家來說,自然不是什么難事。自從嘗過這浮生醉夢后,劉楓就喜歡上了這種靈酒,既然進了魚家做了客卿,劉楓自然也不會客氣,偷偷的在儲物袋里藏了不少靈酒。
“浮生醉夢”醇厚綿薄,蘊有草木精氣,入夜之后最是宜人,此時微風輕拂,竹影斑駁,那透下的月光也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仙道長途,劉楓不知道能走出多遠,這樣的夜晚,是他一天心神最平靜的時刻。
飲完半壇“浮生醉夢”,劉楓禁不住搖了搖頭,自語道:“如今,我方才知曉,以前通讀的一些道藏卻是錯了,清靜無為,那只是修煉之時的心境,仙道強盛,而七情六欲強盛,所有人都在爭,非是每日清修便可成仙,仙道漫漫,有無盡兇險。”
再飲了數口“浮生醉夢”,劉楓便不再出聲,他盤膝而坐,皇鎖天劍橫于膝上,如若擁有靈性一般,有金色劍光流轉不息,隱隱在劍身現出淡淡的鋒芒。
斗轉星移,明月漸暗,朝陽初升。
當第一縷陽光落下碧竹林,劉楓睜開雙眼,一夜靜修,昨日領悟已經徹底貫通,運轉功法,劍氣更是精純了半分,功法流轉也愈加順暢。
走出竹林,劉楓下得山峰,于峰林之中行走,仙府洞天,就算經過了千萬年,每一寸土地仍充滿靈性,靈泉仙瀑時常可見,靈溪蜿蜒,蔓延至山峰的每一處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