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也沒有多想,便隨著陳芳一同回到家中。
一進門,便看到展昭正與義母李婆婆聊著家常。
聽到腳步聲,李婆婆便笑道:“這是宇兒回來了,我雖然看不見,可是這腳步聲是不會聽錯的。”
展昭起身笑道:“大娘子說的不錯,正是范小兄弟。”
“展大哥,你來了?”范宇對著展昭拱手之后問道:“可是陳州之事已畢,包欽差要回京?”
“你猜的不錯,我這次先來找你,便是打個前站。”展昭打量了范宇兩眼,奇怪道:“你不是已經交卸了治河的差事,為何還忙得一身灰塵?”
范宇剛從作坊回來,在那里水力沖壓機沖撞力度極大,每沖壓一次都有揚塵,自然搞了一身塵土。
他對展昭笑了笑道:“小弟收留了兩戶饑民,便讓他們建了一個作坊。剛剛才從那里回來,倒讓展大哥見笑了。”
展昭微微皺眉道:“陳州以工代賑已然秩序井然,待明年春耕之時,便可發與種子和農具。這時間還要有數多之久,你可能養得起這兩戶饑民。”
“我剛剛經太白樓的吳掌柜,介紹了一位商人。”范宇不以為意道:“作坊里制的炒鍋,可都賣了不少錢。那商人一口氣訂了一千口鍋,連錢都付了。”
范宇正在興奮頭上,聽到展昭問起,便取出剛收的交鈔,讓對方看。
展昭看到都是十貫一張的交鈔,不下十幾張,這可把他唬了一跳。
“真是一千口鍋這么多?范兄弟你不是在嚇我吧。你建的什么作坊,兩戶人便能做這許多的鍋。”展昭擔心的道:“這世道人心險惡,你可不要被錢財所迷,中了他人的圈套。”
“展大哥放心,此事應該并無差錯。”范宇解釋道:“吳掌柜知道我的家底,那商人也是他的外甥,彼此算得知根知底。何況對方又先付了錢,能圖我什么。展大哥放心便是,我會小心的。”
展昭見范宇很有信心,就不再提此事,而是話風一轉道:“我來打前站,包大人的車馬明日就到。到時你可要與我一同,等著包欽差。到時包欽差自會尋你問話,你小心應對便是。”
“展大哥今天便在我這里休息一晚,正好我用新制的炒鍋,給你做兩道新的菜式。”范宇與展昭談完了正事,便邀請道。
對于范宇的邀請,展昭當然不會推辭,反而有些期待:“范小弟真不簡單,這些日子,你又有新菜了?是何菜式,可否先告知于我?”
范宇哈哈一笑道:“這個暫時不能說,到時展大哥見了自然便知。”
有了炒鍋,范宇等于手中有了利器。在大宋別的不說這炒鍋是獨一份的,太白樓雖然也有,可那汪師傅會的菜遠不如范宇知道的多。
他出了堂屋,便將陳芳叫過來,給她拿了些錢,讓她去買條大鯉魚來。
陳芳一聽要她買鯉魚,便有些不樂意道:“范郎君,那鯉魚有股土腥味,并不好吃。你要給客人做魚,不如用草魚的好。”
范宇拍了拍她的腦瓜道:“這我知道,不過這鯉魚要看是誰做出來的。若是別人做,自然是腥的。但你家范郎君做出來,不但不腥,還會好吃。”
陳芳小丫頭有些不信,只能暗中腹誹自家的范郎君小氣,定是怕客人吃的多。
范宇又吩咐她買些其他的食材,陳芳都一一記下而去。
先在廚房之中,將要用的蔥姜都備下,便又點火燒水,等著陳芳買東西回來。
范宇要的食材都不復雜,小丫頭很快便提著籃子跑了回來。
跑到廚房,便將籃子遞給了范宇道:“郎君請看,可還有少缺的?”
“這條鯉魚不錯,還是活的,足有三斤重。這雞是殺好的,倒省了不少事。”范宇看著籃中的食材,清點道:“芹菜、蒜苗和里脊很新鮮,嗯,這塊臘肉可有些年頭了。”
陳芳小丫頭看了看廚房里面,“郎君今天做什么菜?上次的白切雞好吃,還要做嗎?”
“這次不做,去將后面晾曬的干蘑菇取些來。”范宇頭也不抬的道。
聽到沒有白切雞還要再跑腿,陳芳便撅著嘴去了。
范宇可沒管她,自己在廚房之中開始收拾食材。這一次他所安排的,這條魚可是要做成糖醋魚的。
有一點陳芳小丫頭說的不錯,鯉魚的土腥味要比較重。但是這鯉魚刮鱗收拾干凈之后,改出刀花來,稍微用蔥姜腌制片刻。而后便裹上雞蛋與面粉攪成的糊,下油鍋油炸。
一手提著魚尾,一邊用笊籬兜住魚頭,在油鍋之中緩慢放下。
隨著熱油嗞嗞的響聲,這條大鯉魚便被炸的定了型,仿佛逆水而游正要奮力一躍龍門般活靈活現。
將炸好的鯉魚放入盤中,范宇便急忙去炒了一個糖醋汁,然后便用勺子,將這酸香可口的濃汁澆到了鯉魚上。
恰好陳芳拿了干蘑菇回來,正看到這一幕,可把她給高興壞了。看范郎君做菜,簡直就是一種享受,更是見了世面。這天下之大,怕是沒有幾人更比范郎君會做菜了。
范宇接過干蘑菇,泡了熱水之中,便讓陳芳將這道糖醋魚放到一旁。
里脊被范宇切了薄片,裹了些稀的面粉糊,下油鍋稍炸便撈出。這一片片的里脊只有微黃之色,但是里面的肉片其實已經有八成熟。
架上炒鍋,加了少許菜油。油一熱,范宇將這炸過的肉片倒入鍋中煸炒,放入少許的鹽和醬油,還有蔥絲姜絲。少顛了幾下鍋,再放入切好的蒜苗微炒,那撲鼻的香味立時散開,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這道菜是范宇臨時拼湊出來的里脊炒蒜苗,卻也色香味美。
此時蘑菇泡好,改刀,與已經剁塊焯好的雞塊下鍋同炒。炒到斷生之后,范宇便倒入兩碗黃酒,加了調料和鹽蓋住鍋蓋燜著。
雖然只是一道普通的干蘑燜雞,范宇卻是用黃酒燜的。而且這是炒過的,多了鍋氣和油香,湯色鮮濃,遠不是大宋普通的清燉雞能與之相提并論的。
最后一道芹菜炒臘肉,就沒什么好說的,在范宇的操弄之下,根本就不是問題。
四道菜還沒做完,這香氣就飄得滿院都是,展昭在前面喝茶,可是卻心中癢得很。自己這位范小弟真是會賣關子,這手藝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