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宗華一路小跑著去到了范宇家中,急急的叫門。
來開門的是陳圓小丫頭,看著范宗華道:“老丈有何事叫門,我家范郎君并不在家中。”
“我知道你家范宇不在,我有他的消息,正要見他義母李大娘子。”范宗華急忙說道。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院中李婆婆的聲音道:“陳圓,將人請進來說話。”
范宇不在家,又有范宗華傳信,說范宇要在天齊廟中耽擱一些時間。幾個時辰,還是數日,都沒有個準信,就這讓李婆婆擔憂起來。
此時聽到范宗華的聲音,便記起了正是傳信之人,當下便讓陳圓將人讓進屋里。
范宗華進了堂屋內,便要講話,可是路上跑的急了,開口卻嗆的真咳。
“范小叔,先喝些茶潤喉,莫要著急。”李婆婆在桌上摸索著,要去給范宗華倒茶。
陳芳急忙上前,先一步倒了茶送到范宗華手中。
范宗華喝了一口,便嘆了口氣,“李大娘子,范宇怕是遭了官司。你是他義母,并非范宇的血親,先躲一躲吧。”
“什么!”李婆婆一聽到這個消息,神情便是一怔,“我兒是個至孝本分之人,如何會遭了官司?范小叔你怕不是聽錯了吧。”
“我親眼所見,兩名欽差身邊的公差,將范宇看押了起來。那間房屋,還是我親自給他們開的門。”范宗華看到李婆婆不信,便急忙將自己所見說了。
李婆婆有些不確定,便又問道:“你說那兩位公差,看押著我兒,那我兒可曾被上綁上枷?”
范宗華搖搖頭道:“這倒不曾,可是若沒遭官司,又為何派了兩名五大三粗的公差跟著他,顯是怕他逃了。李大娘子你莫要僥幸,你先去避一避風頭,若是范宇他無事,到時再回來也不遲。若是真吃了官司,被發配了。你又不是范宇的血親,便當沒認這個義子,也可避過這一劫,不受牽連。”
“范小叔,宇兒他既沒上綁,也沒上枷,我為何要避開?就算是宇兒真的遭了官司,我也不能放手不管。若是這位包欽差認定宇兒有罪,要合家發配,老婆子一生孤苦,也不愿再與宇兒分開了。哪怕陪他走一遭邊關,也好過孤我孤苦零丁的度日。再說回來,宇兒是至孝之人。我若避開,不但使得宇兒擔心,更是會讓他傷心。哪有孩兒有難,而母親逃避之事,我是做不來的。”李婆婆并沒替自己想什么,倒是更多的擔心范宇。
范宗華看到自己勸不動,只得怏怏起身,拱手道:“好好好,你們母慈子孝,倒是我這族叔離間你們母子了。也罷,我這就回天齊廟。你們母子的事,我便不再管了。”
“范小叔且慢。”李婆婆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什么決定,“還請范小叔,帶老婆子去見包欽差,我要替我兒做主!”
范宗華瞠目結舌,半晌才連連搖頭道:“李大娘子,你莫要添亂。包欽差那是官家欽點之人,豈會見你一個眼盲的民間婆婆。只怕幫不了范宇,還會惹得包欽差生厭。由此害了范宇,那便不好了。”
李婆婆聽了這話,心中悲苦辛酸,“老婆子也就這些用處,若是不能救得我兒周全,老婆子活在這世上還有何用?范小叔,你若不帶我去,難道我就去不得天齊廟嗎?陳芳、陳圓,你們兩人扶著婆婆,咱們走!”
此時的天齊廟內,也并不是無事。
展昭等人都走的差不多,包拯身邊只有公孫策之時,才對著包拯抱拳道:“包欽差,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包拯看向展昭,若有所思道:“展兄,法理不外乎人情。我非是無情無義之人,當年你救過我性命不止一次,這情分還是在的。不過私人情分是私人情分,若是用國法來償還,我做不到。”
展昭點點頭,很是認真的盯著包拯道:“包欽差,我要講的事,與范宇有關,但卻不是求情。如何取舍,還是要請包欽差自己拿主意。”
包拯與公孫策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感覺很是有些意外。
“展兄,看來有些事情,是我們兩人不知道的,你盡管講來。”包拯坐直身子,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道。
“不瞞包欽差,昨天我先一步到了草橋鎮打前站,與范宇兄弟相談甚歡。”展昭將自己所聞所見,都一一講與包拯。
聽著展昭的話,初始之時包拯還神色如常。當聽到范宇折騰了那許多物事,居然是為了制鍋,更是不由失笑。但是展昭說到,如果將鍋換成將士們的鎧甲之時,便讓包拯錯愕震驚了。
“展兄,你所說的,沒有半句虛言?”包拯貌似不信的道。
展昭用力點頭,肅然道:“此事并非兒戲,我豈敢在這等軍國大事上胡言亂語。范宇兄弟是位奇人,于我大宋至關重要。若是就這樣將他埋沒,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他的那座機關,就在草橋鎮上,包欽差若是不信,我們現在便可去看。”
“走,此事口說無憑,我定是要去查實的!”包拯點頭,轉而對公孫策道:“公孫先生,讓王朝馬漢兩人莫要虧待了范宇,我們去去便回。有張龍趙虎兩人隨我一同前往便可,不要聲張。”
公孫策目送包拯展昭他們四人離開,便往后面去。
到了天齊廟后面,看押范宇的房門之外,看到王朝正守著門。
“你們兩人可要看好了范宇,如今案子尚未有結果,也莫要讓范宇受了委屈。”公孫策對王朝道。
王朝笑著點頭應道:“公孫先生放心,范宇也是展兄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等不會讓他委屈的。”
然而這個時候,范宇正與馬漢在天齊廟的后墻角下,搬了梯子準備上墻。
馬漢哼哼道:“范小哥,你不會借機逃掉吧?”
范宇笑道:“馬大哥放心便是,我只是請你帶我去見見我娘。只怕未來數日時間,此案也無法了結。我娘要是擔心,怕是要出些事情。我親自回去,先安撫住了便好。再說了,有馬大哥跟著,我如何跑得掉。”
說完,范宇便登著梯子上了墻頭,然后順墻壁一溜,便落到了墻外。
馬漢也幾下上了梯子,探頭往外一看,卻有人大喊了一嗓子,將他嚇了一跳。
“員外,我拿住姑爺了!”卻正是秦府的管家,領著兩人埋伏在后面墻外。
范宇翻墻出來,正落入秦府管家的埋伏中,他當即帶著家丁上前猛撲,將范宇堵了嘴捆上便走。還不忘大喝一聲,給自己邀功。
馬漢在墻檐上只露個腦袋呆萌看著,秦府管家捆人走遠,他竟沒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