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今日只是說了一個大概,并沒有細說。許多事情還要等著官家批準,而后制造的東西也確定,并造出來樣品之后,才可實行。
現如今,這只是畫了一個大餅而已,先讓大家看到前景。
從八王府中告辭出來,范宇夫婦兩人便上了馬車回府。
在馬車上,還玉公主便替自己的哥哥趙禎報不平。
“夫君,你與八王爺和曹國舅商量著如何賺錢,卻不想著官家。”還玉公主有些責怪道。
“這造作院本就是官家的,到時有所補貼便是了。”范宇笑道。
可是還玉公主卻不是這么看的,她道:“官家的內庫與國庫混在一起,那些朝中的諸公,也都是能花錢的。官家一向節儉,也是被他們給逼的。好好的一個官家,為天下之主,卻舍不得換一床新被子。可是官家年節賞賜大臣們,卻從來沒有小氣過。”
范宇驚訝,他是聽說過官家趙禎節儉的,但是卻不知道如此節儉。身為一國之君,這么節儉就有些過頭了吧。還玉公主出身于宮中,這一點倒不會是假話。
“那么,依靜一之見,我應該怎么做?”范宇笑著看向還玉公主道。
還玉也沒多想,掰著指頭道:“怎么也要給官家三成才是。”
范宇不由暗笑,自己娘子倒也不算貪心。三成就把官家給拉下水,這倒也是個合算的生意。
若只是給官家造作院的費用,那么其他的事情官家便不會管。但是再在銷售上,再給官家三成分紅,那么或者就能影響官家。而且這門生意,放眼大宋都不會有任何困難。
“也好,明日我們進宮,順便與官家說了。官家怎可如此節儉,我這當臣子的,不能讓官家如此清苦。”范宇點頭應下。
還玉握住范宇的手,“夫君,這么大的買賣,你這便隨口答應我了?”
看到還玉公主有些感動,范宇自然是要賣乖的,反抓住還玉的柔夷道:“官家為君,我們是臣。臣為君分憂,便是份內之事。何況官家清苦,我們這些臣子難道很面子嗎。再說回來,我娘子堂堂公主也親自開口,我豈能不一口答應下來。”
“夫君真好。”還玉出身宮中,年紀也小,自小又倍受呵護,哪里聽過這等討好的話,立時便用水汪汪的兩眼凝視范宇,好似看不夠似的。
“靜一在看什么。”范宇笑問道。
還玉公主,嗯了一聲,才道:“我在看夫君,夫君耐看,越看越好看。”
范宇不由心中得意,畢竟是公主,總說大實話,“你家夫君自然是好看的,否則也不會人見人愛。當初在草橋鎮,便差點被人搶去做了新郎。誰知道在家鄉沒被搶走,到了汴梁卻讓公主給搶到了。也是公主有本事,下手穩準狠,這才讓你我成就好事。”
還玉公主噗嗤一笑,俯身蜷在范宇懷中,蒙著頭道:“夫君,你這么好看,咱們盡孝吧。”
范宇剛剛還自吹自擂的高興,卻不想公主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便立時點燃了范宇。
次日,范宇起來之時,還玉公主也已經起身了。
想起昨天在馬車上,范宇就覺得自己這兩天有些荒唐。
“夫君快些用早點,咱們早些入宮。”還玉公主對他招呼道。
兩人隨意用了些,便又坐上馬車直奔皇宮。
范宇這一次進宮,還要替李用和給義母傳個話。這種事雖然為難,但是那李用和可是大手筆,直接給了自己一間金銀鋪子。雖然說是賀禮,可也太重了。
馬車入宮之后,便停在了慈寧宮外。今日里李太后與楊太后,兩個老姐妹又在一起聽戲,倒少了范宇夫婦的麻煩。
自有小黃門通傳,寧總管迎了出來道:“侯爺、公主,兩位太后在里面聽戲。聽說你們兩人入宮,很是高興。快些里面請。”
兩人進去,便給兩位太后見禮問安。
楊太后看著范宇和還玉公主兩人,越看越是滿意,“你們兩人真是般配,靜一長的眉目如畫,宇兒也自倜儻風流,簡直是神仙般的人物。阿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李太后聞言一笑道:“你這是喜歡了,看誰都順眼。不過也不算說錯,是你說的那么回事。宇兒還有還玉,從今以后,你們兩人便算是成家了。再不是以前男未婚女未嫁之時,自當有一些穩重之態。”
范宇對義母躬身道:“娘說的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以前在家鄉之時,哪有如今富貴。現在孩兒驟貴,卻也要沉心靜氣才可不致張狂。不然的話,禍事也應不遠。”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做人便要謹慎,方可富貴綿長。”李太后笑著點頭道:“娘能護你,也只是一時,護不了你一世。現在你能懂得這些道理,娘也就放心了。”
“娘說的什么話,如今娘還年輕的很,可不見老態。”范宇笑道。
還玉這時也笑斂衽為禮道:“大娘娘,還玉祝大娘娘長命百歲。”
楊太后此時不甘寂寞,自己的閨女卻是討好婆婆了,她自己開始有點吃醋。
“靜一,你且過來,娘要問你一些事情。”楊太后對還玉公招手道。
范宇便也趁此機會,對義母李太后道:“娘,昨日一位名叫李用和的人,到我府上向我道賀。他自稱是娘的弟弟,我也不知……”
“李用和?”義母眼神有些茫然,人也陷入回憶,半晌才道:“用和他找你,除了道賀,還有什么事嗎?”
“他說,當年是受劉娘娘所脅迫,才不得不給義母寫了那封信。”范宇也沒多說,只是這么一句。
義母李太后淡然點了點頭道:“當時的情形,我也不能怪他。劉姐姐那人向來強勢慣了,一個不對便會痛下毒手。若是用和不順著她些,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范宇覺得,并不是這樣,他道:“娘,那李用和,可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富貴,才會對娘如此絕決。哪怕他對娘不理不采,也比如此傷了娘的心要好些。”
李太后擺擺手道:“我剛剛回宮之時,還在生用和的氣。但是現在想起來,也沒有這等必要。都幾十歲的人了,又只有他這么一個弟弟。他能去你府上道賀,便已顯出悔意。如此,這許多年前的事情,也沒必要記仇。恩也好仇也罷,終將盡如東流水。你若再見到用和,便告訴他,他的阿姐原諒他了。”
“娘是豁達之人。”范宇對義母是真的佩服,“這等心胸,讓許多男子都慚愧。”
只是范宇的話還沒落,便聽到另一邊的還玉公主叫道:“是夫君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