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傅這家伙十分頑劣,此時威脅楊文廣,卻讓楊文廣陷入兩難境地。
早知道這小子這樣威脅自己,剛才就應該直接告知侯爺。
但是看曹傅這股子憊懶勁,又怕他真的再一次跟上來,那才是危險。好在現在跟在使節的隊伍之中,還有一個照應。
“你可想清楚了。”楊文廣倒不是怕他威脅自己,而是怕出了差錯,“若是你藏在隊伍之中,怕是用不了幾日,便會被侯爺發現。你雖是國舅,但是侯爺可沒給過你好臉色。”
曹傅聽到這里,便停下吃飯的動作,“發現就發現,等他看著我的時候,我跟到遼國就好。安樂侯再厲害,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楊文廣點頭笑道:“好吧,那你吃完飯可早些休息。若是與別人擠在營帳之中不舒服,可以去我在驛館的房間睡。”
“不用了,我在營帳里睡就好,不用管我。”曹傅嘿嘿笑道:“若是我去了驛館,怕是就碰到了安樂侯,那可不好應付。”
搖了搖頭,楊文廣也不再理會于他,便自己回了驛館。
一進驛館里面,楊文廣便敲響了范宇的房門。
范宇正在房間之中準備休息,聽到敲門便開門去看,結果看到了楊文廣。
“楊兄可是有事找我商議?”范宇問道。
楊文廣苦笑道:“侯爺,那曹傅國舅跟來了。”
范宇起初并沒留意,待聽清了楊文廣的話,兩眼不由得瞪大,額頭青筋直跳。
“這小子竟然真的跟來了!”范宇臉色立時沉下來,“叫上狄青,我們一起去看看曹傅這家伙!”
曹傅做夢也沒想到,楊文廣根本就不怕他的威脅,一轉頭便將他賣給了范宇。
當范宇帶著狄青與楊文廣兩人來找曹傅之時,曹傅剛剛喝下最后一口羊肉湯。曹傅從來沒吃過苦今日又累又冷又餓,使得他有些意猶未盡。看到碗底還有些肉渣,便要埋頭舔掉。
結果剛剛舔完,放下碗正在咂舌頭,曹傅便看到了范宇站在自己的正前方盯著自己。而狄青和楊文廣兩人,也分別站在范宇左右。
“楊……你出賣我!”曹傅喊了一聲,丟了碗跳起來就想跑。
“把他給我抓過來,莫要讓他跑了!”范宇揮手道。
楊文廣看看狄青,狄青便沖上前去,兩步便追上了曹傅,而后一把按倒在地。
范宇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曹傅道:“你出來,可曾告知于你兄長曹佾?”
“告知了、告知了,不然今天早就已經派人追上來。快讓我起來,地面上涼。”曹傅知道自己跑不了,便也放棄掙扎道:“再給我來碗羊肉湯,還有餅。”
范宇不由一怔,“你兄長是怎么想的,竟敢放你跟著我去遼國?莫不是你自己胡編的瞎話,來糊弄于我。”
曹傅起身拍了拍身上道:“我與兄長說,要跟著安樂侯去遼國長見識,他自然沒什么不同意。此次前去遼國,又非是作戰,不過是兩國互通有無的出使罷了,能出什么事。兄長覺得沒問題,當然便準我一同前來。”
其實曹傅可沒對曹佾說范宇不讓他跟著,而是說自己既然被安排在了范宇所掌管的這些禁軍護衛之中,自然是要跟著出使遼國的。曹佾想想,覺得他跟著使團,應該沒什么問題,便也沒有阻止。
范宇聽著,卻感覺有些不太對,但是也說不上哪里不對。
“如此說來,你是得到允許的了?”范宇問道。
曹傅點點頭,認真道:“這是自然的。”
“狄兄、楊兄,給我揍他,先打十軍棍。”范宇往后退了退道:“打完再給他盛羊肉湯。”
曹傅有些急,“我已得到兄長的允許,為何安樂侯還要打我!”
范宇呵呵一笑道:“我記得,我說過讓你不要跟著來。你抗命不遵,打一頓算是輕的。若是戰陣之上,連砍頭都夠了。你如日后想要領兵殺敵,便要先從自己做起。”
原本曹傅還想辯駁,但是聽到這里便乖乖住嘴。
曹傅被狄青按倒,在屁股上打了十軍棍,這才哼哼唧唧的爬起來。
范宇看著曹傅這模樣,不由得有些頭疼。不是覺得自己打了他后怕,而是這家伙盡給自己添亂。讓人給曹傅重新取了羊肉湯和面餅,范宇便自己回房去了。
這回還是要給曹佾寫封信,把曹傅的事情交待清楚,讓驛館明日一早發回汴梁。免得時間長了,又留下什么隱患。
曹傅這時也已吃完,被抬到了驛館,楊文廣的房間之中。
由于屁股被打的紅腫,曹傅此時正趴在床上埋怨楊文廣告發自己。
范宇過來之時,便是這一幕。
“你若真想跟我去遼國,便給你兄長寫信報個平安。”范宇哼哼一聲道:“若是你兄長沒派人追上來,便可跟我去遼國。”
曹傅急忙點頭,很快便給曹佾寫了報平安的信。其中不但沒提安樂侯讓人揍他之事,還極力吹捧自己受到優容照顧。
次日一早,范宇讓人將文書都交與驛館的驛遞送往汴梁。
整支使節隊伍在用了早飯之后,便再一次啟行。
曹傅趴在范宇的馬車上,嘿嘿直樂,“果然安樂侯命人打我,另有深意。若非如此,我怎能有借口在這馬車上。”
范宇懶得理會這小子,早上看他一瘸一拐便讓他上了馬車。誰知道剛給了三分顏色,便要開染坊。
結果范宇不理曹傅,這家伙卻是說個沒完。
曹傅道:“昨晚楊大哥說了,那正使挺壞的,故意讓軍需官扣了安樂侯護衛們的糧草。起先我還以為,是軍需官自己克扣,誰想竟是那段正使。身為正使竟然做這等事,安樂侯可用我幫忙,以國舅的面子壓他一頭?”
范宇看了曹傅一眼,不由得搖頭道:“你是國舅,我是安樂侯,若是仗著自己是皇親,便要強壓這家伙,最后難做的是官家。你若是真敢這么做了,日后回京也會被你姐姐打斷了腿。”
“那怎么辦,就任由那段正使欺負人不成?”曹傅義憤填膺道。
“若是讓你每天晚上都吃羊肉湯,你會不會覺得膩?”范宇忽然問道。
曹傅想了想,不由咧嘴道:“那肯定會膩,若是換個花樣,應該也不錯。”
范宇看了看那些押運歲幣的神衛軍,便笑著搖了搖頭道:“忍忍吧。”
雖然覺得安樂侯在憋著壞,可是曹傅卻想不出來喝羊肉湯不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