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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是個不好對付的

  回到使館內,范宇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沒過多久,段少連竟然不計前嫌,跑來找范宇。

  一進門,便對范宇道:“安樂侯,今日之事有些蹊蹺。你我兩人去了宰相府,這邊就有皇太弟來訪。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范宇想了想,便搖頭道:“段正使莫要亂想,你我兩人不過是使節。哪怕我是個勛貴,又能如何?有什么可值得遼國上下所惦記的嗎。唯一可慮之事,便是他們逼迫你我兩人松口。若是你我私下向遼國許諾,必使我大宋極為被動,那才是喪身之道。”

  說這個話,就是在警告段少連,不要抱著什么萬事好商量的和稀泥心態。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對方所趁,那時就后悔莫及。

  段少連此人讀書不少,但決不是個可以任事之人。平時引經據典侃侃而談,但是一遇事便少了一份從容,也看不透事情的因果。放在后世,就是個象牙塔里成長的專家。

  “安樂侯說的輕巧,若是遼國君臣一味相逼,我們能如何。”段少連其實心里是慌的。

  今日那蕭惠對兩人并不客氣,使得他感覺到了危險,心中十分不踏實。也正是如此,才會找十五歲的范宇來說這些話。

  “如段正使所說,這確也是個問題。”范宇一怔,才道:“若是我們就這么被動,讓他們搓磨來搓磨去的,也不是個事兒。既然是這樣,我們一會兒便去遼國皇宮,求見遼帝陛下,告那蕭惠一狀。若是不給你我一個說法,我們便不回來了。與其等著對方出招,不如你我反手一擊,最不濟,也可使對方顯得被動。”

  段少連一聽,還要去皇宮,這心里就更沒底了。

  “若是我們在遼帝那里,也討不了好呢?”段少連忐忑的道。

  范宇笑道:“討不了好就討不了好,哪有在任意之處都被敬重喜歡之人。身在遼國,便要有這準備就是。若是段正使已經休息好了,我們現在便走,可否。”

  有心不去,可是自己是正使,段少連只能點頭答應。

  范宇讓王中平帶人備車,兩人便坐了馬車,往遼國皇宮而去。

  遼帝耶律宗真已經得了宰相蕭惠報告,知道他今迫宋使答應遼國的條件,但是宋使卻沒答應。

  對于此事,耶律宗真雖然希望成功,但也知道宋國是大國,不是那么容易的。此事也沒當回事,只當是一種試探罷了,并沒放在心上。

  可誰知道,兩位宋使居然就這么前來求見,出乎了耶律宗真的預料之外。

  按理說,一國的使節要見遼帝,應該是約好日子,再來見面。這兩位宋使可好,就這么直接來了。

  耶律宗真有心不見,但是他也聽說了安樂侯范宇的文名,一首送別歌甚是動聽,一首寶刀詩,卻是悲壯激昂。更難得的是,這安樂侯才十五歲,定然是人中龍鳳,若是不見的話,總有些遺憾。

  便在清風殿中,接見了范宇和段少連兩人。

  范宇和段少連兩人進了清風殿,便看到正前方的寶座上,坐一個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耶律宗真今年不過是十八歲,已經親政兩年,比大宋官家趙禎,兩人在年紀上相差極少。

  “外臣范宇、段少連,見過陛下。”范宇和段少連一同躬身道。

  耶律宗真一笑,微微抬手道:“兩位宋使一路辛苦,免禮吧。但后日才是正旦大典,不知今日求見,可有什么要提前準備的嗎。”

  范宇笑著拱手道:“外臣遠道而來,豈可正旦大典之時再見陛下,豈不是少了對于陛下的恭敬之心。今日來見陛下,便是一瞻陛下天顏。如今一見,便可確認,陛下身體安康矯健,有虎踞龍盤之勢,實是帝王氣象。外臣不勝欣喜,祝陛下萬年。”

  段少連不由心中不屑,什么化被動為主動,什么前來告狀,全是胡胡說。這一進門便將馬屁拍的五顏六色,哪里有告狀的意思。

  耶律宗真聽了范宇的話,便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安樂侯文名動兩圖,這口才也果然了得。既然安樂侯來到宮中,那朕便向你教育一些詩詞上的學問也好。”

  自聽到兩位宋使前來求見,耶律宗真就猜這兩人前來告狀。因此,也想岔開話題,分散兩人的注意力。

  可是范宇當然不能讓對方如意,他急忙道:“陛下,我們此來,除了想見陛下一面,還想對蕭相公提些意見。”

  “哦?安樂侯想對蕭卿提些什么意見,盡可說與我聽。若是有道理的話,便讓蕭卿照作也無不可。”

  耶律宗真只能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免得他自己尷尬。

  范宇看了一眼清風殿外,搖了搖頭道:“蕭相公好高騖遠,做事急躁粗糙。其所做所為,有失大遼國體,也有損大遼的威風,更沒有一個宰相的心胸和處事手段。今日,我與們兩人應約與蕭相公在宰相府見面。可誰知道,這位蕭相公一言不合,便將我們兩位代表宋國的使節,給軟禁在了宰相府中。現今,我們兩人來見陛下,便是請陛下給我們一個說法。”

  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耶律宗真不由有些頭疼。果然,這件事情是繞不過去的。

  “竟有這等事情嗎?”耶律宗真變顏變色道:“若是蕭惠他敢這樣做,朕定不會輕饒了他!不過,蕭卿畢竟是我大遼的宰相。并非不信兩位使節的話,而是不能輕信。總要讓朕將事情調查明白,再給兩位宋使一個公道。”

  段少連臉色一緩,便想說些什么。

  范宇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接著道:“陛下過于仁厚,要知道蕭相公此舉過于目中無人。我們兩人所代表,并非是我們自己,而是我大宋官家和朝廷。若只是慢待,倒也不會有何后果。可是蕭相公所為,便是辱我大宋國。自澶淵之盟后,從來無此等事發生。若是蕭相公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恐于兩國關系不利。”

  耶律宗真不由嘻笑一聲道:“安樂侯,你這么說,莫非宋國還敢向我遼國出兵不成。”

  “我大宋當然不會輕啟戰事。”范宇正色道:“不過,若是連遼國一個宰相,都對我大宋使節如此蠻橫,那兩國便不再是兄弟之邦。既然如此,歲幣便也取消就是。若是遼國不滿,攻打我大宋,便如當年澶州之戰一般,或可有機會全滅不義之師。”

  范宇所說的,就是當年的澶淵之盟立約之前的一戰。那時遼國軍隊在澶州城下進退不得,而大宋勤王之師云集。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大宋這邊。若是當時宋真宗肯下決心一戰,遼國是非常危險的。

  耶律宗真皺眉不已,這安樂侯怎么不象其他宋國使節一樣知道變通,是個不好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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