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范宇和郭喜的問答,耶律重元和曹傅兩人聽得一頭霧水,但知道是極遠之地的國家。
曹傅不由問道:“郭掌柜既然去過這些地方,日后可否多講一些這些地方的見聞。”
“不瞞幾位貴人,我雖然去過這些地方,但也只是走馬觀花。”郭喜看了范宇一眼,變得收斂了一些,“宋國也有商人去過這些地方,只不過因為西夏阻隔,音信不是那么容易互通罷了。”
范宇笑道:“正是因為西夏對這些西域商隊抽取重稅,所以我才要與殿下做生意。否則的話,豈不是與西夏做生意,更來得方便些。”
“那也不見得。”耶律重元道:“我們遼國所有的貨物,他們西夏可不見得有。遼東山參、極北的裘皮,都不是西夏能有的。就是牛羊馬匹,西夏也遠遠不如我大遼。我見安樂侯所需的貨物,其中牛羊皮也占了相當大的數量。與其買西夏的牛羊皮,哪里如我遼國的牛羊皮量大便宜。”
“殿下看來是下過功夫,竟瞞不過你。”范宇笑著小小的捧了對方一句道。
耶律重元指了指郭喜道:“這都是郭掌柜的功勞,他也覺得,這天下的生意,我遼國與宋國之間最是劃算。”
范宇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大宋周邊最穩定,也最富有的,也就只有遼國。而遼國周邊最富有的,也就只有大宋。
“殿下與郭掌柜所說不錯,既有這個認識,我相信殿下定有這個誠意。”范宇笑道:“那便請殿下多準備些貨物,若是除了皮毛人參牛羊之外貨物不多,也可向我大宋出售鐵錠、銅錠、土硝等物。據我所知,大遼可不缺少這兩樣東西吧。”
范宇在來之間,也是做過功課的。大宋的鐵礦不多,反倒是占據了燕云十六州的遼國,將原來中原的鐵礦都給占了。至于土硝,遼國的草原上,在后世也是土硝的重要產地之一。
銅就更不用說了,大宋本就在鬧錢荒,如果有銅,那更是可以直接當錢用的。
而這樣幾樣東西,對于大宋來說,可都是重要原料。
郭喜卻在此時開口道:“侯爺,銅對于我們大遼,可也是重要的很,只怕販賣到宋國,怕是不行的。”
耶律重元也知道輕重,點點頭道:“安樂侯所提的其他兩樣,都還好說,但銅是不可以販賣到宋國的。此事陛下雖然沒有說,但是我也知道,這銅可鑄造銅錢,賣到宋國,可有些不值了。”
范宇本就是信口一說,對方既然答應了其余的兩樣東西,便也達到了目的。
“那好,就依殿下便是。”范宇笑著點頭道:“等殿下準備好了貨物,我們使節隊伍再一起南歸便是。”
商定了一些細節,范宇和曹傅,便在已經回轉來的狄青與楊文廣兩人護送之下,回了宋使館。
將范宇他們送走之后,郭喜便對耶律重元道:“殿下,這位安樂侯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也不是可以小看的人物。”
“他是侯爺,身份在哪里,如何可以小看。”耶律重元不以為意道。
“小的所說,非是指他身份。此人的見識,也不簡單啊。”郭喜有些擔心道:“他竟知曉極西的羅馬帝國,由此可知,此人的眼界不同尋常。與這樣的人做生意,可莫要被他給坑害了。”
耶律重元不由擺手道:“郭掌柜,你盡管放心大膽的與他去汴梁。貨物交給他,便先要定價,這貨物便算是他的了。你與他同去汴梁,再將錢交到你的手中。采買什么貨物,便都由你說了算。這樣做,你是不是覺得不太放心。可是反過來想一想,又有什么不一同。難道說他安樂侯的貨物,不想在遼國出售嗎。”
郭喜點點頭道:“小的明白了,這都是貴人們的人脈,并非普通商販所為。”
“嗯,你放心的去準備吧。”耶律重元笑道。
“是。”郭喜也告退離去。
耶律重元得意了一下,便進宮去見耶律宗真。這些道理,可不是他這么大的人能看出來的,而是他的哥哥耶律宗真看出來的。
對于范宇拉耶律重元做些生意,耶律宗真也存了利用的心思,皇太弟也不過是他的代理人而已。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范宇這邊的生意,也有一半是大宋官家的。
范宇這一趟到遼國,等于是將雙方的互市,在半官方的層面撕開了一條大口子。
至于將來能起到什么樣的作用,多半是對大宋有利的。除非大宋自己不爭氣,否則用不了多少年,便能吸干了遼國。
第二天,范宇剛剛起床不久,便有人來報,說使館外面有兩個異族人求見。
范宇一想,這才想起來應該是格日勒與呼斯楞。
“把人請進來吧。”范宇吩咐道。
很快,格日勒與乎斯楞便被帶到了范宇的面前。
格日勒見到范宇,便急忙上前一躬到地,“昨日有些冒犯貴人,還想利用貴人替我擋災,實是有些對不住貴人。今日前來,特意也給貴人認個錯,請貴人大人不計小人過。”
“是不是順便,再將兩匹馬的錢也給你結清了?”范宇笑問道。
乎斯楞臉色立即漲的通紅,還是面嫩了。
格日勒卻面色如常,只是干笑道:“不瞞貴人,那兩匹馬若是我自己的,送予貴人也沒什么。但那是我拔思母的部族所有,我可不敢送出去。”
范宇聽這家伙提了兩次拔思母,顯然很是看重本部族的身份。
“和你開個玩笑而已,若要奪你的馬,昨日便讓你將你們兩個一起關到牢中了。”范宇擺了擺手道:“格日勒,你貌似忠厚,實際上有些奸詐。遇到事情,居然將我們這些客人推出來擋災。馬匹的價錢已經約定好了,我不會少給你一兩金子。不過,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范宇也并不是為難對方,這是給對方一個教訓。不管怎么樣,自己也算是大宋的侯爺,讓一個異族的家伙給坑了,這口氣還是要順一順的。
格日勒原本還想腆著臉混過去,可此時卻有些難堪。
“我們只收二十兩黃金,貴人可不可以揭過此事。”那乎斯楞開口問道。
“我說了,不會少給你們一兩金子。”范宇搖搖頭道。
這可將格日勒與乎斯楞難為壞了,他們想了半天,竟想不到除了金子,還能給范宇什么交代。
格日勒遲疑道:“我若是再送貴人一匹馬,可不可以。”
“你們可真拿我當貴人了,以為我缺你們這一兩匹馬?”范宇不由冷笑道。
“昨日聽貴人與那遼兵問答,貴人似乎是宋國人吧。宋國缺馬,若是我能賣給貴人大批馬匹,這誠意可夠嗎。”格日勒有些開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