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當并不知道范宇心中所想,因此會說這樣的話。
范宇是想借此開啟大宋的工業,并且推動大宋人的進取之心。
但是這種事只能在心里想想,并不適合說出來。
“羊毛這東西,對于我們大宋來說是有大用的。”范宇笑道:“若是用的好了,不但可以賺錢,還能富國強兵。”
許當只以為安樂侯在開自己的玩笑,便沒在意,“啟稟侯爺,昨日侯爺所說的大宋百工技院的章程,我也已經寫了出來,正想請侯爺過目。”
范宇真沒想到,許當竟然速度這么快。
“哦?你竟連夜便將這章程寫了出來,拿來我看。”范宇也很期待。
“不瞞侯爺,我正隨身帶著,這便請侯爺過目一觀。”許當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本本章,雙手遞到范宇手中。
范宇將這本章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里面基本與儒家治學的方式差不多,如私塾一般,一個老工匠帶一班學徒。
雖然是這個意思,但是范宇總感覺,與自己的設想還有些差距。
不過,這些都是小節。只要這所技院能被上官所批準,那如何分類和編排課程,便自行安排就是。
“這個章程已經不錯,大體是說清了其中利弊的。”范宇笑著將章程還給了許當道:“但是這些工匠們,既然入學了,便也應給他們一個官方的身份才是。這個身份不發俸祿,只是為了證明工匠的水平高低。如儒家功名分為秀才、舉子、進士,工匠們也可依次評為匠工、匠師、大匠。”
“如此一來,朝廷若要選拔工匠建造法式,豈不是方便之極。只憑他們的級別,便可知道其能勝任之事。”范宇啟發許當道。
許當恍然大悟,原來還可以這樣。
“侯爺真是巧心思,便如儒家科考一般,讓這工匠們也能為朝廷所用。”許當笑道。
范宇點點頭道:“唐太宗李世民取士之時,曾在科場外觀看,對旁人道:天下英雄,入我彀中矣。若是這技院辦成了,便是這能工巧匠,都入了大宋的彀中。”
許當被范宇鼓動的極為興奮,當即便對范宇道:“侯爺稍待,下官立刻便可書就新章程!這等事體,如得官家允準,定然會使我大宋更為強盛。”
笑著點了點頭,范宇便對其道:“你且去寫,我就在這里喝茶。”
許當出去不到一個時辰,便再一次來到范宇的值房。
他手中捧著墨跡未干的新章程道:“侯爺,你看這次的如何。”
大致瀏覽了一遍,范宇便鼓勵道:“如此甚好,條例已俱完備。你可直接署上你自己的名字,逞與通進司便可。”
聽到范宇這話,許當卻是有些感動。看來安樂侯卻是看不上這些功勞,隨手便扔給了自己。要知道,這件事辦成了必會名垂青史。就是自己百年之后,天下工匠們也會給自己立個長生牌位。
這么好的事情,安樂侯居然不肯據功,真乃高風亮節之人。
范宇是不知道許當在想什么,要是知道許當貪圖工匠們立的長生牌位,只怕會將這家伙直接趕出去。
許當走后,范宇左右無事,便也回了自己的府中。
大宋的官做的輕松,像他這種職務,又不用在御前值班,還是很輕松的。隨隨便便的蹺個班,不在話下。
他這邊回到府里,還沒坐上一會兒,便有人來報,“啟稟侯爺,國舅曹佾、曹傅來訪。”
“兩位國舅都是熟人了,快請進來吧。”范宇也只能起身,前去相迎。
曹佾帶著曹佾,兩人正候在府門外,看到范宇出迎,便同時拱手。
“冒昧前來,打擾安樂侯休息了。”曹佾道。
曹傅就隨意的多,見到范宇便笑著招呼道:“見過范兄,我聽說你昨天入宮,還幫官家選了個才人。”
范宇尷尬一笑,這小子記吃不記打,在府門外敢這樣說。
“兩位國舅肯來篷篳生輝,快些請進喝些熱茶,莫要在外門受凍。”范宇伸手,將兩人讓了進來。
待曹傅走到自己面前,便瞪了這家伙一眼。
曹傅嘿嘿一笑不以為意,雖然這一次去遼國經受了些鍛煉,但還是有些浪蕩模樣。在范宇看來,這家伙還是沒吃夠苦,需要再次改造才成。
到了正廳里賓主落座,范宇便讓人給兩位國舅上茶。
“這次兩位國舅一同來到我這里,不知道是什么事?”范宇有些奇怪的道。
曹佾聽到范宇開口問,便先是抱拳,才道:“曹傅頑劣,此次前往遼國,也是欺下瞞上連哄帶騙的才去了。虧這一路上有安樂侯看顧,才沒讓這小子惹出什么麻煩來。曹佾此來,便是特意感謝的。”
范宇這就明白了,人家是來感謝自己的。但是沒看到外面有幾輛馬車,這次似乎沒帶禮物來啊。
“大家都是皇親,曹傅有心去遼國開闊眼界,我自然應當對他有所照應。”范宇笑道:“不過是順便而已,謝我做什么。若是送我禮物,我是一定不收的。”
“范兄,你怎么知道我兄長要送你禮物,莫非你能掐會算不成。”曹傅不由驚奇的道。
范宇根本就沒看到禮物,哪里知道曹佾還真有禮物。
用問詢的目光看向曹佾,范宇有些疑惑。
曹佾一笑,才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道:“無以為謝,得知安樂侯城外的田地還有一塊并沒連成一體,便將中間的間隔之地買下,送與安樂侯以為謝禮。區區百頃田地,不成敬意。”
范宇不由得側目,看看什么叫世家,百頃田地在對方的眼中就是區區。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名下的土地,似乎也已經有千頃左右了。這么大片地,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
“這怎么好意思呢。”范宇擺手道:“照顧曹傅不過是順手而為,哪里值得曹兄如此厚賜。”
“安樂侯莫要再行謙讓,這地契我已經讓官府寫了你的名字,如今不過是送到你手中而已,豈可推辭。”曹佾將地契雙手送上,卻是躬身不動,等著范宇來接。
這送禮,還半強迫了,范宇就喜歡這樣的。
他取過了地契,放在一旁,口中卻道:“曹兄太過客氣,這點小事也不值百頃田地。自入京以來,曹兄所送的禮物已經足夠多了。”
雖然喜歡收些禮物,但是范宇也知道收曹家禮收得有些多。要不是這張地契上的土地是連接自己名下田地的,他還真得推辭掉才能安心。
曹傅這小混蛋此時卻開口插話道:“安樂侯要是過意不去,便想個辦法,讓昨日官家選的那個妖精失寵。”
范宇和曹佾兩人都看向曹傅,覺得這小子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