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和候興與王大奎兩位老工匠交流了一番,便發現古人也不可小看。
雖然有些想法保守,但是古人一點也不笨,所提出來的辦法都很是實際,也是現有的技術能辦到的。
許當在一旁走神,卻是沒聽范宇后面與兩位老工匠說了些什么。
直到范宇最后對許當道:“許兄,候興與王大奎兩位師傅的建議都不錯,這個思路是對的,可以先試一試。等到成功了,便可批量的制造鏈甲。”
聽到范宇叫自己,許當才回過神來,“侯爺,哦,這個要如何獎賞候興與王大奎兩位師傅才好?”
范宇看許當有點答非所問,不由笑道:“如何獎賞,當然是要等他們的想法成功之后。不過,這前期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你可給他們先撥一千貫錢,將這拉鐵絲的機器造出來。待做成了,再重賞便是。”
候興與王大奎兩人也是吃驚,侯爺一開口便先給他們兩人一千貫,這樣的情況可從來沒有過。
“侯爺,我們兩人在造作院中各樣工具齊備,哪里用花這許多錢。”候興急忙搖手道。
“不過是造些簡單的機關,實在是用不到這些錢。侯爺可莫要嚇我們,這可不合適。”王大奎也急忙道。
其實范宇是以后世的想法來看待新產品開發的,得了這兩位老工匠的提醒,他才想起這是封建體制。
范宇想了想,便笑道:“是我想當然了,那這一千貫便算是提前獎勵。若是你們兩位造不出來,這一人五百貫錢可是要還的。”
許當點點頭道:“侯爺做事很是大方,但這也是千金市馬骨。你們兩位可是要用心來做,莫要真的讓侯爺將你們已經放入囊中的錢財再收回來才是。”
這下子候興與王大奎兩人才面帶喜色,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送走了千恩萬謝的兩個老工匠,許當又回到了范宇的值房內。
“侯爺,你所說的那個大號竹蜻蜓,可是真的能做出來嗎?”許當竟然還惦記著此事,臉上竟有些渴望。
看到對方這么上心,甚至是好奇到有些抓心撓肝的樣子,范宇不由有些得意。
雖然得意,但是范宇也知道這不是玩笑,也不能讓許當輕易的去嘗試。
“是啊,竹蜻蜓為什么能直直飛起,這需要先窮究其理才可。”范宇擺了擺手道:“若是不明其理,不格其物,也就止于頑童之戲。但是若真的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將來必定大有可為。非只如此,格物之學與百工技藝相融,飛天遁地也不見得做不到。只是要先知物理、識化學、通機械。否則的話,也只不過是想一想罷了。”
許當原本興奮了一陣,現在被范宇又潑了些冷水,便有些不甘心。
“我大宋物富民豐,象侯爺所說的這些,百工技院已經具備。”許當不服氣的道:“若是一國之力,尚不能有所成就,我是不信的。”
范宇看著許當有些激動的表情,不由笑道:“百工技院雖然已經有了這些學科,但是又有幾人精通?若真想將來讓我大宋在百工一道大放異彩,便要看你的了。”
聽了范宇的話,許當有些無奈。弄了半天這百工技院的的責任,又被侯爺給甩到了自己身上。
雖然心中是如此想,可是他也沒覺得這是累贅。對于將來的發展,是真的頗有期待。
一頓連哄帶騙,范宇欲使得許當給自己當了老黃牛。
“侯爺說的雖好,可是我也有些難以相信。”許當此時有些明白過來,侯爺莫不是在用話術糊弄自己,“如今百工技院也已經建成,兩千余人的學生都在。每日里的花銷都不是個小數目,侯爺卻一點也不過問。若是這百工技院,有些建樹,能憑借著自己造出來的新東西賺些錢財,將自己養住也好。否則的話如此靡費,朝中有人參上一本,便會使得前功盡棄。”
只是許當對于百工技院沒有成果,有些不太滿意,也有些心急。其實主要是這百工技院的花銷也不少,讓他有些心焦。
范宇聽到許當這樣說,這才關注起來。若是真的如許當所說,百工技院被朝臣參上一本靡費無用,弄不好便會被砍了費用。
看來,不拿出點真東西產,這百工技院也不會有個順風順水的環境。
“許兄所說的問題,確實是個難點。”范宇點頭贊同道:“朝廷三冗,冗費為其中一項。咱們百工技院若是不想辦法自己解決了費用,恐會遭人詬病。”
“正是如此,還請侯爺想些辦法。”許當皺眉道:“如若不然,便讓這些學生們,仿照給侯爺修莊子的例子,以工代費如何。”
范宇搖了搖頭道:“給我修莊子,那是讓他們邊學邊做,是有方向的。若是給別家做,便失了針對性實踐的本意。”
許當看著范宇,有些無奈,侯爺這臉也是挺厚,這等話都講得出來。這些活計給誰干不是干,怎么給別人做了,便失了本意。
但是范宇卻沒理他,“那些舊有的東西,他們這些學生雖然也要學。但是百工技院必須要造些新東西,才可讓天下轟動。從而讓朝廷與官家覺得,沒有百工技院,我大宋便是失了棟梁國寶。若是能做到這個地步,便可以了。”
“侯爺莫要空言,百工技院不過剛剛建立,怎么可能做到這等事情。”許當不由頭疼道。
范宇恨鐵不成鋼道:“這等事當然是要放開思路,敢于大膽想象,然后小心求證才是。比如琉璃這等東西,我在宮中便見過透明的琉璃杯,價值連城,乃是西域而來。這等東西西域的工匠是如何做出來的?”
許當不由一呆,“莫不是選用上好的透明水晶雕琢而來的嗎?”
“非也,乃是燒制而成。”范宇笑道:“你想一想,若是百工技院制做出來透明琉璃,豈不是好。”
“侯爺太想當然,大宋如今也沒有西域工匠。就算是有西域工匠,也不見得會將這等秘術相授啊。”許當不由一腦門子的汗道。
范宇點了點自己腦腦袋道:“既然知道是燒出來,便想一想是用什么東西燒出來的。若是將水晶燒化,顯然是不值的。但是那些細碎的砂礫,莫不是有許多透明的?我造作院有的是爐子,燒一燒便知道了。”
這也是自己在修莊子,范宇便覺得,若是自己居所的門窗缺了玻璃,便是一件美中不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