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對于這五人被送去河西,其實還是有點惋惜。
以他們這五人的出身,在大宋任何一地,都可做出些政績。按他們前五的名次,只一轉遷,定然會是京官,在朝廷中樞便有了發聲權。
現在被安置去了河西這等飛地,與大宋并不接壤,便有些吉兇未卜的意思了。
不過,范宇也希望他們能與新軍通力合作,在河西做出一番功業來。到時再回到京中,那就是資歷非凡,絕對是新生代官員中的楷模和領袖。
給五人的信,范宇直接便派人送給了展昭,由他一同帶到新軍之中,再交給這五個人。
而此時的新軍,六千余人已經到了光化軍的駐地乾德。
光化軍都指揮使名為馬玉,聽說朝廷所派的新軍到來,便帶著兩位副指揮使出城來迎。
馬玉年紀三十余歲,但是額角的發跡也見了白發。
他這些日子以來,為了對付張海這撮流寇可謂操碎了心。
張海的手下雖然只有三千余人,但是卻分成小股,不斷的騷擾鄉里,使得光化軍應接不暇疲于奔命。
于是馬玉便將手下的宋軍,也派出一個個的小隊,在乾德的轄區不斷巡邏。
可是流寇們看到宋軍小隊人少,便立時匯聚起來以多打下,消滅了不少的宋軍小隊。待馬玉得到消息,再帶領大隊人馬前往的時候,流寇們便已經逃的不見影子。
楊文廣身為新軍都指揮使,與馬玉寒暄了幾句,便進入正題,談起張海這些流寇來。
“楊兄,你不知道,張海賊人自反叛以來,便從不在一地常駐。”馬玉說起此事來,便有些頭痛,“從商洛一路轉戰南陽、鄧州等地,而今繞過光化軍所在的乾德,又攻下了均州。賊人流躥了足有一年之久,經驗豐富最是滑溜。若要一舉殲之,怕是不易。”
楊文廣卻是并不將這些流寇看在眼中,并非是他輕敵,而是曾面對過西夏雄兵戰而勝之打出來的自信。
“馬兄此言不必賊人的威風,光化軍之所以對付流寇之時束手束腳,是因為他們跑的快。”楊文廣笑道:“光化軍沒有騎兵,但是我新軍卻有輕騎三千。對付起這些流寇來,想必會輕松一些。”
馬玉伸手相請道:“這些公事可以慢慢說,楊兄遠來,我當一盡地主之誼。城中的酒樓已經訂了包間,請新軍眾官佐一同宴飲一番,大家熟悉一下。來日巢賊,也可先混個臉熟。”
楊文廣看對方一片好意,但向后揮了揮手,直接往城中而去。
馬玉身為光化軍都指揮使,也是帶久了兵的。他起先并不在意,偶爾回頭掃了一眼新軍的軍伍,眼睛便有些直。
新軍的隊伍與他所見大宋任何一軍都有所不同,全是精壯兵士不說,那身上臉上的精氣神也自不同。
承著楊文廣一揮手,新軍隊列即使是行走之間,也甚為整齊。新軍四人一排,百人為一隊,這就是一個方陣。
從大路上開拔過來,看著隊伍便如刀切出來一般。
馬玉吸了一口涼氣,看向楊文廣,臉上露出又驚又佩的神色來。
“馬兄,你這是什么表情,莫非在下的臉上有什么不妥之處?”楊文廣發覺了馬玉目光的異樣,不由得皺眉道。
“不不不,楊兄儀表堂堂,豈會有所不妥。”馬玉連忙擺手道:“我是吃驚于楊兄所帶新軍軍容之盛,遠非我所見過的任何一支大宋軍隊可比。難怪會大敗西夏軍隊,得官家重視。如今看來,卻是實至名歸。”
楊文廣搖頭道:“馬兄不要謬贊,這不過是行軍而已,如何能看出來其他。新軍官兵,自入軍伍以來,每日里便要操練隊伍整齊。安樂侯曾道,點陣之術不宜每日操練,但是軍伍整齊卻是可以每日操練的。若有整齊軍伍,便可提振軍心士氣,使人一見便知不凡。久而久之,兵士自亦心高氣傲,戰陣之上便不服輸。”
“安樂侯?”馬玉不由詫異道:“那安樂侯不過是因為是當今太后義子,這才能被官家封侯。據聞安樂侯如今不過十六歲,還未及冠,如何懂得這等練兵之道。”
楊文廣對于范宇最是尊敬,聽到馬玉的話,立時便揮手止住軍伍的行進。
“馬兄,你是何等身份地位,怎么敢在背后議論安樂侯?”楊文廣沉著臉道:“安樂侯雖然出身低微,但是學識廣博,遠非平常儒士所能及。我新軍的操演練兵之法,皆為安樂侯所置。不光如此,就是新軍的兵器甲胄,也皆為安樂侯命人新制。就是在三國交界之地,大勝西夏軍,也是安樂侯親臨指揮所致。不知者不怪,但今日我新軍便不進這乾德城了。傳我軍令,新軍于城外扎營。”
馬玉目瞪口呆,這、這算啥?自己只不過是置疑了一句安樂侯,這位新軍都指揮使便這么大的反應,實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不知道的是,范宇對于楊文廣有知遇之恩,楊文廣可聽不得別人對范宇有半句的不敬。
雖然馬玉不知內情,但是也讓楊文廣十分不快。
馬玉訕訕的回了城,而新軍便在乾德城外扎營。
狄青與曹傅兩人,來見楊文廣,不明白為何不進城。
“那光化軍都指揮使馬玉,竟然置疑安樂侯,我聽得十分不順耳,便做此決定。”楊文廣看向狄表與曹傅道:“你們兩人不會怪我吧。”
曹傅眉頭一挑,“也是楊大哥脾氣好,若是我在,怕是要給這馬玉難看了。如此也好,我們便不用與之應酬,省了許多功夫。”
狄青點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與那馬玉不必置氣。但是我新軍在野外,亦不可久持,否則兵士疲憊不是好事。依我所想,兵貴神速,不如現在便派出輕騎,以均州為中心,驅逐那些流寇堅守均州,將其聚在一起。”
楊文廣聽的眼中一亮,“狄青的主意可行,與我想到一起去了。輕騎先行,而后步卒便可直逼均州城。以我新軍步卒身著龍鱗鎧之強悍,一鼓便可剿滅了這些流寇。”
曹傅眼珠一轉道:“兩位大哥,可讓我帶領輕騎前去,定不會讓那賊人逃了。”
楊文廣看了他一眼,才道:“你,你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