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范宇的話,不由紛紛點頭。
安樂侯的話說的在理,大宋向來自詡禮儀之邦,如何能做出不回復對方的失禮之舉。
若是真的能用剛占的這塊遼國土地,換回幽云十六州,那可就是賺了。
當然,這種事也就是想一想,遼國不會答應的。
既然遼國不答應,那也不能怪大宋不還他們土地。
官家趙禎不由哈哈大笑,“是這個道理,我大宋如何會做這等失禮之事。諸位卿家,可還有更好的主意,若是沒有,便如此回復遼國就是。”
“臣等并無不同意見,安樂侯的話很是妥當。”呂夷簡當即便拱手應道。
程琳也點頭道:“如此回應遼國確是不錯,但是萬一遼國若是忍不下這口氣,再開戰端,又當如何。”
王德用擺了擺手道:“遼國若是真的敢對我大宋用兵,那我們當以守城為主。有新式火器,遼軍必定會剎羽而歸。”
“好了,諸位卿家,此事已經議過,不必再議。”官家趙禎擺手道:“如今西夏戰事已基本了結,將士們還等著朝廷封賞。樞密院當擬出來一個立功將士們的功勞薄出來,朕要過目。”
“臣遵旨。”王德用連忙躬身道。
趙禎又看向呂夷簡和蔡齊兩人,“呂卿、蔡卿,西夏平定,但也只是戰事結束而已。接著便要施政安民,方可使原西夏地方萬民歸心。俗語云:他業難,守業更難。平定西夏不到兩載,但是治理好卻非是兩年便可成的。此事仍是任重道遠,不可輕忽。”
“臣知道了,官家目光如炬,臣等不敢惰怠。”呂夷簡與蔡齊兩位政事堂的相公,當即應道。
安排了這些事,趙禎又看向了范宇,“安樂侯留下,其余卿家便散了吧。”
大家一看官家又留下范宇,對安樂侯官是有多龐信啊。
范宇卻是知道,官家定然有些私事要問自己,若是當著其余大臣,怕是不好開口。
待其余人都退出崇政殿,趙禎才對范宇道:“安樂侯,洛陽的宮殿修的如何了,那些錢可還夠用。”
“啟稟官家,洛陽有唐之宮城舊址,只須重新整頓一番,便可于其上加蓋新宮。”范宇這些日子,便沒少見永通錢莊掌柜周奉。
自周奉在洛陽城中大肆收購土地和房產之后,沒過多久,官家便在朝中決定了遷都之事。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洛陽的房舍地產立時價格大漲。周奉卻也不急著拋售手中的房產地皮,而是又接著收購了一批。
雖然現在洛陽房舍地皮價格大漲,但是周奉卻是下手極快。
有些瀏陽的百姓,將自家閑散地皮和房舍抬高了價格出售,卻是成全了周奉。
這些百姓不過是貪圖一時的暴利而已,卻不知這房舍和地皮的價格,只不過是最初的漲價罷了。
周奉收購這些人的土地和房產,是因為周奉知道,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這位永通錢莊的掌柜,卻是目光深遠,一眼便看到了本質。
洛陽的房舍地皮,剛剛有出售的,便被周奉收購,這便成了有價無市。
于是乎這價格便又一次上漲,卻是已經翻了兩倍不止。
周奉這家伙,安排手下的三個牙行,又是賣又是買。幾天下來,便將洛陽的房產和地皮搞的居高不下。
三個牙行如今賺來的錢財,卻是已經足有數百萬貫之多。
而且這還是收回本錢之后的,并不包括本錢在內。
手中握有大批的房舍地皮,在朝廷已經確定會遷都洛陽的情況下,這便是數不清的財富了。
修建洛陽宮城的,乃是造作院的大匠們領頭。所用的耗費,也皆是由這售賣房舍地皮的賭錢里面出。
官家留下范宇,除了問范宇洛陽新宮之事,還有便是要詢問這永通錢莊掙了多少錢。
如今趙禎看到大宋國力與往昔不可同日而語,便又為了錢財有些傷腦筋。
范宇明白了官家趙禎的意思之后,卻也并不擔心。以當下大宋的威名,實是沒有誰敢再向大宋挑釁。
趙禎如今雖然有了許多自信,但是他卻也要看看自己能掌握多少錢財。只有這樣,才能穩固權力和自己皇家的地位。
也正是明白這個道理,官家趙禎才會單獨將范宇留下。
在大宋朝廷風風火火之時,遠在戈壁上的李元昊,卻是帶著人馬和黨項部族,正頂著風雪往西不斷的行走。
黨項各部雖然在草原上與草原各部交戰,但是李元昊所部的這些人,并沒感覺到吃虧。
這一路上被西夏大軍所吞滅的小部族,卻也不知有多少。
只是這畢竟是遷徙,即使西夏各部沒有在草原上吃虧,可也不是郊游。
每日里,李元昊所部都在防備著各個外來的部族,實是連個安穩覺都要睡不好。
防著各個大小不同的勢力,從黨項各部的身上撕下一塊大肥肉。
但是在李元昊黨項遷徙隊伍的后方十余里處,卻是有一隊數百人的騎兵在遠遠的跟著西夏的遷徙隊伍。
帶領這支騎兵的軍官,赫然便是展昭。
他如今帶著一營的斥候跟蹤李元昊所部,便是為了尋找黨項新的立足點。
李元昊實是中原大宋之勁敵,若是走的不遠,大宋還是要專門查清情況的。
這一路走來,天氣越來越冷不說。即使展昭他們這一行人一看就不好惹,還是一樣會受到一些勢力的騷擾。
已經距離遼夏邊界足有一千余里,但是李元昊所部,還是沒有停歇的跡象。
“展將軍,我們要追著李元昊到哪里,才算是個頭啊。”展昭一名手下的穼軍斥候,終于忍不開口問道。
“自然是要看看西夏在哪里扎根立國。”展昭笑道:“我們費了這許多的力氣,將李元昊打的舉族遷徙。若是過上些年頭,又被他率軍打回來,那豈不是白折騰了。”
“我們自然要跟上一路,搞清楚這些黨項人要去哪里。若是他們與外國相勾結欲對我大宋不利,豈非不利。”展昭解釋道。
展昭自加入新軍以來,沒撈著過幾次仗打。
待得知西夏舉族遷徙,展昭便主動請纓,要一路尾隨李元昊所部,以便弄清其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