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佛瑪的座船有六百料,在大瞿越的船只當中,算是頂天的大。
但是相對于伏波軍的戰艦,卻是小了至少一半。伏波軍的戰艦都一千五百料的大船,只掃一眼便可看出明顯的差距來。
雖然李佛瑪命令其余的戰船攔截伏波軍的戰艦,但是根本就如螳臂當車一般不自量力。
凡是敢攔在伏波軍戰艦前方的大瞿越戰船,不是被撞的翻了,就是被撞的船身破裂,根本就攔不住。
“放火箭!用火船燒!”李佛瑪在自己的座船之上大聲下令。
可惜的是,張元甫也不是只挨打不還手。此時伏波軍戰艦上,擺在船頭的火炮已經掀開了炮衣,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李佛瑪的座船。
不只是張元甫的這條戰艦,而是伏波軍的所有戰艦,兩側的炮窗也已打開。
隨著張元甫下令開炮,一道道火光從伏波軍戰艦上噴射而出。
伏波軍戰艦上火炮,在這個時代就是無敵的,大瞿越的小船哪里能抗得住。
只要被宋軍的火炮轟中,立時便是船身破碎的下場。
有些已經靠上來的大瞿越戰船,干脆將自己的船身點燃充當火船來用。可是即使點燃了自己的船只,也仍舊被被伏波軍的戰艦火炮轟中沉沒。
數千條大瞿越的戰船,圍攻伏波軍的兩百余條戰艦。因為雙方船身差距過大,根本就起不到多少作用。
雖然有不少大瞿越的船只向伏波軍戰艦上拋擲鉤索,可是伏波軍的兵士們早就等著了,上來一個斬殺一個,與送死也沒有區別。
李佛瑪一開始還指揮若定,只看了片刻便知道自己麾下水師不可能是伏波軍艦隊的對手。
讓這些小船圍攻伏波軍的戰艦,和撓癢癢也沒什么區別。
“全體轉向靠岸,我們上岸去便是。”李佛瑪立時下令道:“我等人馬眾多,上岸便不是宋軍可以匹敵的!”
想法是不錯,可惜張元甫早已經盯上了李佛瑪的座船。
只是這么片刻的時間,便已經滿帆來到了近前十余丈。船頭的火炮并沒有停歇,這么近的距離,哪里還有打空的,當即便有兩炮轟中了李佛瑪的座船。
帶有巨大動能的炮彈轟在船舷上,立時便轟出兩個大洞來。
船身劇烈晃動,嚇得李佛瑪抱住船上的欄桿不敢松手。
左右的護衛們急忙上前護住李佛瑪,面對伏波軍的戰艦嚴陣以待。
但是在海戰當中,這樣護住了李佛瑪又有什么用。不用張元甫再次下令,便有數條伏波軍的戰艦向李佛瑪的座船開炮。
李佛瑪只感覺身軀巨震,身上濺滿了粘糊糊的液體,兩眼也被糊住除了一片紅光什么也看不到。
緊接著便是吱呀呀的船只傾覆聲,而后人便身不由己的落入水中。
被海水一激,李佛瑪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掙扎了幾下,用海水將臉上的粘液洗去。再睜看便看到身邊一片殷紅,卻是被鮮血染紅了海水。
周圍一片混亂,船只的傾覆燃燒聲,火炮施放的轟鳴聲,還有人在水中大聲呼救聲混成一片。
張元甫收了望遠鏡,吩咐道:“交趾偽帝已經落水,過去將他擒拿上來!其余船只自行攻擊,阻止大瞿越的船只靠近。”
李佛瑪的水性一般,在水中游了不到一刻時間,便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陰影所籠罩,卻是張元甫的座船逼近。
很快便有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李佛瑪給網在其中。
當李佛瑪被伏波軍的兵士們給拖上船時,他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大夢,極其的不真實。
數萬大軍,數千條戰船,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已經灰飛煙滅。
要知道數日之前,自己可是帶領大軍剛剛破掉占城王都佛誓城,將其國王占乍殺死。
可是李佛瑪也怎么也沒有料到,自己轉眼之間便成了伏波軍的階下之囚。
張元甫、曹佾和趙允和三人來到近前,看著網中的李佛瑪。
“諸位,是否有什么誤會?”李佛瑪急忙陪笑道:“我乃是大瞿越國王李佛瑪,諸位乃是天朝上國大軍,為何卻要欺負我等邊荒小國?”李佛瑪快速鎮定下來,反而倒打一耙。
曹佾冷笑道:“既知我們乃是天朝大軍,便應該知道我們為何前來。裝傻充愣是沒用的。敢作就要敢當,莫要做這等無謂之態。”
“諸位天使,若是為了儂全福之事,下臣實是冤枉啊!”李佛瑪并不放棄,擺出一副委屈樣道:“是那儂全福糾集夷兵,屢次進犯我大瞿越,下臣為了保境安民,不得不出兵反擊。誰知道那儂全福外強中干,只是一戰便喪命了。若是下臣有錯,愿向官家請罪,并加倍賠償大宋的損失!”
張元甫擺了擺手卻不理會,只是吩咐道:“來人,將他帶下去仔細看管,莫要讓他逃了。”
上來數名伏波軍兵士,將李佛瑪從網中弄出來并捆綁起來押入艦艙,專門有數人同時看管。
曹佾看著李佛瑪被押走,便對張元甫道:“本以為只憑我們伏波軍的數萬人,攻打大瞿越會很難,誰成想卻是如此順利,實是出乎預料之外。”
“若只論作戰,我們伏波軍對這海外諸國只有摧枯拉朽而已,算不得什么。李佛瑪李日尊父子盡數成擒,接下來如何做才是讓人頭疼之事。”張元甫搖了搖頭道。
趙允和笑道:“還能如何,當然是召降大瞿越各地,使之重歸大宋版圖。將李氏父子押送入京,請官家定奪就是。”
“張將軍,你盡可在這里安心收服交趾。你我將戰報聯名具奏,并由我將李氏父子押回京中,向官家說明這里的情形,再讓官家派人過來助你便是。”曹佾知道張元甫頭疼的是什么,便笑著對他道。
張元甫與曹佾兩人聯名寫了戰報,次日便由曹佾帶著戰報,并押解李佛瑪和李日尊父子回京。
原本還頗有些蒸蒸日上之意的大瞿越,皇室突然之間就一下子沒了,國祚戛然止。
曹佾、趙允和則坐了一條戰艦,押解著李佛瑪父子駛向密州市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