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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9章 無不可至

  如今的官家趙禎受到范宇不少影響,對于程琳所說的這兩個事情,卻也并不擔心。

  低頭想了想,官家趙禎便道:“錢的事情倒也并不難辦,直接向永通錢莊貸款就是。朝廷的賦稅一次償還不了,可以分四次兩年償還。若是這還不行,便用鐵路收入按年抵押就是。”

  范宇對于官家趙禎不由刮目相看,立時拱手贊道:“官家對于流通之事已然爐火純青,臣下由衷佩服!以往歷代帝王,無一人能如官家這般變通。我朝如今雖是盛世,臣相信在官家的帶領之下,會更加輝煌!”

  程琳余了范宇一眼,暗道一聲馬屁精。

  “官家,可是前數月以來,朝廷已經征發了數萬百姓修建鐵路,若再征發民夫,豈非窮耗民力。”程琳不由沉聲道:“這樣下去,弄不好會官逼民反。這人力不夠,還是要想些辦法的。要么雇傭,要么想些其他辦法。”

  雇傭的話,還是要花錢,官家趙禎想到這里,不由得有些心疼。大宋的錢看上去好似越來越多,如今從倭國和海外諸國換來了銅錠沖壓了許多銅錢,一進一出賺了是不少。可是大宋的人口實在是太多,而海外諸國,對于大宋的銅錢也極為需要,這就造成了多少錢也不夠的情況。

  只要宋錢購買銅錠的生意不斷,錢荒倒也不算太大的問題。可是朝廷雇傭人手,那也不是小數目。

  而且,這都是朝廷要實打實的花出去的。

  所以官家趙禎想到這里,卻有些舍不得了。

  范宇見到官家有些為難,便躬身道:“官家,臣聽說新西夏滅國之時,我朝大軍活捉了數十萬的俘虜,此時正在西域總督府與河中總督府之間修路。不如將這些俘虜押解過來,令其修建鐵路便是。都是修路,相較之下還是鐵路更加重要一些。”

  “安樂侯,這數十萬俘虜從西域送到中原,這一路怕是會死傷無數。這等有傷天和之事,也能做得?”程琳不由吃驚問道。

  范宇卻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反問道:“程相公,當初可是我朝主動去攻擊的他們新西夏?李元昊在河西之時,便使我朝邊地的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為了反擊這些家伙,朝廷又花費了多少錢財?程相公覺得這般對待這些家伙太過殘忍,難道對我朝受其所害的百姓就不殘忍嗎?對那些上繳賦稅,支持我朝大軍出戰的百姓們就公平嗎?”

  程琳是三司使,自然是喜歡算賬的。聽了范宇的這番話,心中立時便算了一筆賬,從而不再開口。

  官家趙禎也點頭道:“安樂侯所說不錯,此事便這么辦吧。讓這些俘虜吃些苦頭,也可震懾那些不服王化的番人。漢時陳平曾上書漢武,敢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而今朕也要說,敢明犯我大宋者,有債必償。”

  “臣遵旨。”程琳躬身領命,又接著建議道:“官家既然與安樂侯意見一致,那就用這數十萬俘虜來修建鐵路。不過,臣以為這數十萬俘虜修建鐵路,朝廷需有計劃才是。這數十萬俘虜不能白養著,需物盡其用人盡其力。而且,只修一條鐵路,實在是有些少了。”

  官家趙禎與范宇兩人對視一眼,這三司使程琳剛才還在悲天憫人,現在轉眼便要將人的骨頭都軋出油來。

  不過,程琳的話也確實有道理。數十萬的俘虜修建從洛陽到長安的鐵路,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能修好。只是修好了之后,總不能白吃飯吧。

  總要讓他們接著干活,才能使得朝廷的利益最大化。

  范宇的目光看向官家身旁的大宋地圖,官家趙禎也看向身邊的地圖。

  “兩位卿家近前來,與朕商議一下,接下來修建哪里的鐵路好些?”官家趙禎對范宇和程琳招了招手道。

  范宇和程琳來到官家近前,三人一同盯著大宋的版圖。

  如今大宋的版圖很大,比之大唐之時也小不了多少。

  北界在燕山,南界在交趾。東邊臨海就不用說了,可西邊卻是已經到達了河中的阿姆河。

  無論是南北還是東西,都已經達到萬里之上,實是讓人覺得龐大無比。

  這么大的版圖,三人盯著看了半天,皆有種無從下手的心虛之感。

  若是要將鐵路修的四通八達,那得花多少錢財才成,五億貫、十億貫?用多少時間才成,五十年、一百年?

  官家趙禎首先咳了一聲道:“眼下已經定下了洛陽到京兆府,這條線不變。汴梁這里,距離密州市舶司不遠,亦可修建一條鐵路,使得海外種種貨物,可直送京兆府,這條線可算經過洛陽的東西方向的鐵路。既有東西,亦須有南北的線路才是。北邊要到幽州城,南邊須過江陵、長沙、最后以達廣州。兩位卿家,以為朕這般安排可有什么不妥之處。”

  “官家安排自無不妥,有了東西線,再有南北錢,則洛陽為天下之中心,正可為極盛之地。”程琳立時點頭,接著又道:“可是這些新修的道路,只是南北一線,怕不就有上萬里。這、這要耗費多少錢財才能修成?”

  范宇想了想,現在要不要祭出債券這個大殺器?但轉念一想,鐵路還沒顯示出更大的作用,也沒被大宋的有錢階層普遍知曉認可。若是現在放出債券的話,怕是會遭到冷遇。

  倒不如先修著鐵路,等里程長了,其作用凸顯出來。等那時再賣債券籌集資金,便是件非常容易之事了。

  “官家的安排很是妥當,臣以為并無半點瑕疵可以指摘。”范宇也開口道:“程相公所擔心之事,卻是擔心的早了。我以為,東西一線,西面其實是可以修到河中的,但是我們先修到京兆府便可。南北一線,我們也是一樣,不必一次修完。手中有多少錢,便先修多少錢的鐵路,總之是接連不斷的一直修就是了。”

  官家趙禎點頭道:“安樂侯說的對,既然此事不可一蹴而就,那便先修著就是。總有一日,我大宋的鐵路會四通八達,兵甲糧草無不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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