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摔碑手的發力,最高是五到八倍。而自莊無道,將大摔碑手修煉到第一重天境界,掌握了碎山河拳意之后。每一掌發出,都可輕輕松松,推升到六倍力量。
而玄術神通級的‘大裂石,則更勝數層,最高可達至十一,甚至十二倍。
然而自從練氣境之后,莊無道在實戰中施展大摔碑手時,就從未達到過四倍力以上的力量。而即便是‘大裂石,,最高也只能到六倍。
這是因莊無道的肉身骨骼承受不住這樣龐大的力量,若是強行施展的話,他這大摔碑手未能傷人,反而要先傷了自己。
究竟還是他入練氣境的時間太短,修為雖增加的極快,短短的時間,就通過各種手段,攀升到了練氣境七重樓。
然而肉身骨骼的淬煉,卻沒能夠及時跟上。反而是練氣境之前,莊無道因云兒灌注的天地元靈,速成牛魔元霸體的同時,也強行改變了他的身體素質,遠超同階。那時他真元未成,氣力尚弱,施展大摔碑手毫不用顧忌。
遠強過此刻施展大摔碑手時,不得不慎而又慎,盡量控力的局面。
本來這骨骼強度不足的隱患,只需每日以練骨易筋丹,配合牛魔元霸體與大摔碑手的煉體拳架,以及天地陰陽大悲賦的發音。鍛煉個一年半載,就可徹底解決。
然而莊無道連續幾月來,都在云兒催迫下全速提升修為,根本就無足夠時間。以至于此刻,莊無道迫不得已下全力以赴,八倍力量的‘大裂石,,反而是將自己給震傷。
唯一可使莊無道欣慰的是,對面那只黑色狼豺的傷勢,只會比他更重。
這只血毒狼豺連續打出的十八道風刃,都被他的磁元靈盾以及身上兩件衣甲抵消。身周的磁元罡氣,則依然是巋然不動。
反而是他那六十八象力量的大裂石,這只一階巔峰的血毒狼豺,卻是完全無法承受。
并非是這只血毒狼豺的實力遠不如他,而是他的牛魔霸體與大摔碑手,在正面硬撼上,實在占了太多的便宜。而云兒的及時提醒,也將血毒狼豺出其不意的奇襲優勢,全數打消。
“果然諸位小心了,應該是一只變異的血豺。”
解決了一只白翅鷹,吳煥的神情,已經徹底放松了下來。不過當望見被莊無道擊退的那只血毒狼豺之后,眼神中又掠過了一絲凝重。
而就在他說話之時,那只黑色狼豺,身影就在樹蔭下漸漸淡化。竟然是在幾人眼皮底下,完全的消失,不知去向。
而穆萱的臉色,也稍顯難看:“居然是隱遁神通?怪不得剛才豺群中看不到它,我看這頭變異血豺,應該才是真正的豺王。”
莘薇則鼻尖松動,猛力嗅了嗅,而后柳眉輕蹙道:“也聞不到氣味,無聲無色無影,好厲害的隱遁之術。”
莊無道暗暗搖頭,能嗅得到才奇怪,你當自己是狗鼻子?雖然無法目視,不過他的神念,卻能依稀捕捉到這頭變異血豺的一絲蹤跡。
那是方才他大摔碑出的一絲真元,在變異血豺的體內,依然凝而未散 目光游動,莊無道的身影,驟然一閃。運用起那特殊的‘土遁,遁法,整個人突兀至極虛空滑行,一個眨眼,就電閃到了三十丈外。輕云劍驀然出鞘,帶起了一道璀璨的半月型弧光。
他還無法真正確定那頭變異血豺的蹤跡,所以這一劍,只是用上普通的拔劍術而已,并未用上玄術神通。
然而當他手中劍光掠過之后,果不其然的使一團鮮血飆出。那頭一階巔峰的血毒狼豺,再次顯現出身影,一聲怒吼中,連續撤出了十數丈,回到了豺群中,眼光兇橫的盯住了莊無道。
傷勢不重,只胸前被斬開了一絲細口,轉眼間就已愈合。不過這頭狼豺身上的血腥味道,卻又濃重了幾分。
似乎要將莊無道深深記在心底一般,這頭血毒豺王瞪視了良久,而后轉頭就走。
整個豺群也似收到了信號,紛紛撤離。竟然是極有章法,五頭一階后期的妖豺加上那頭豺王,分批斷后。井然有序,較之訓練有素的軍隊都不差多少。也使得莊無道幾人,根本就不敢追擊,只能眼看著豺群,退出了視線之外。
而天空剩下的的那只白翅鷹,可能也是見事不可為,在一次凄厲哀鳴聲中,飛翔遠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跡。
“快走此地不可多留——”
一等到那白翅鷹妖遠離,吳煥就迅速收了幾個妖獸晶核,當先抱起一個受了毒傷的子弟,飛速奔騰。
而其余幾人,也毫不遲疑,施展開了遁法,緊隨在吳煥之后。
這里死了的妖獸,足有數十,還有一只一階巔峰白翅鷹妖,血腥氣味極其濃郁。
那群妖豺雖然退走,然而不出一個時辰,就會有更多的妖獸被腥氣吸引,匯聚到此間。那時候他們想走都走不成。
穆萱莘薇是女子,其余幾人則都已力盡。只有莊無道似生龍活虎一般,真元依然在全盛狀態,遁法又是諸人中速度最快的。只能是當仁不讓的,將另一人扛起。
一群人全力奔行,往林海之外遁逃,直到六百里外一處安全地域,才停住了腳。此時大半人的真元道力都已跟不上,在停下駐足后的第一時間,就開始入定養氣,盡量恢復真元。
吳煥的修為,則要雄厚得多,到此刻都無需怎么回氣。稍稍調息了片刻,就已站起了身。
然而當望向了兩個中了毒傷的弟子時,面色就又難看無比,眼現哀傷之色 這二人都是被血毒狼豺抓到,不過有離塵道袍護體,傷勢其實都不嚴重。
最難辦的還是血毒,整整六個時辰,已經毒入肺腑,即便喂了專門怯毒的倒要也沒用。氣息越來越是虛弱,估計最多再拖一兩個時辰。
“我看他們,最多還能撐上一個半時辰。而要從這里返回宏山急,即便我們教程最快的,也需半日。”
穆萱的面上,也同樣冷凝,語中透著譏諷之意:“你吳煥不是自問能耐不小,原來也有今天?沒這個把握,就別帶他們去那個地方。一群人,才四五個練氣境中期而已,真以為那六千里林海,是任你等來去的輕松所在?”
吳煥怒目瞪視,然后一聲冷笑道:“我也在奇怪,那里以前沒事,偏偏今日就出了差池,害兩位師弟沒了性命。原來是某個人就在附近,災星臨頭”
“吳煥”
穆萱一聲怒喝,的一聲就拔出了紫金鴛鴦刀,向吳煥當頭砍去。
好在莘薇就在身側,急忙將穆萱一把抱住道:“師姐不可快冷靜下來,殘害同門是不可赦的大罪,有什么事回去再說。還有吳師兄,你也太過份沒有穆師姐在,今天這幾人能保住性命?兩年前王師兄的死,又不是穆師姐她的錯。王師兄他太過自信,師姐勸都勸不住。力不能及,怎么救人?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吳煥面色被莘薇說得忽青忽白,半晌之后,又看了眼那兩名毒傷昏迷的弟子,而后哀聲一嘆,手抱著頭蹲了下來,沮喪無比。
穆萱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了下來。冷哼了一聲,自顧自的走到一處樹根底下坐著,眼神同樣是暗淡無比。
此時幾個本來已入定養氣中的弟子,也陸續被二人的爭吵聲驚醒,面色亦是或傷或悲,再無法安然調息。使得此處,一時間氣氛沉重至極。
只有莊無道,一直在那兩個受傷弟子的身側。握著其中一人的手,以指探脈,又不時翻動著二人的眼瞼嘴唇。
半晌之后,才遲疑著道:“應該還有得救我需要一些藥草。手中沒有,不過附近應該能尋到。”
“有救?”
穆萱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聽錯,半晌之后才反應過來:“莊無道你還會療毒?”
血毒狼豺在天南林海中極其常見,而這種妖獸的血毒,即便是宏山集內,積年的醫者丹師也難以化解。十人中能活下來的,不足三人。
而若是中毒的時間太久,根本就無法存活。
“應該是有”
莊無道也無法確定:“最多是三成把握,反正是死定了,把死馬當成活馬醫吧,死了諸位也別怪我。只是我手中,缺了幾樣藥材。”
說能醫治這二人,卻不是因云兒的提醒。這劍靈只對他如何提升實力感興趣,似無名道人與聶仙鈴那種,才會偶爾關注。
對這兩個普通的離塵內門弟子,根本就懶得搭理。
他之所以說有把握,是因讀過的醫書中,恰好有醫治這種狼豺血毒的丹方 若只是如此,也不可能將中毒五六個時辰的這兩人就醒。然而加上云兒教給他的小還陽針法,應該頗有奇效,給了他自信。
穆萱本來想出言訓丨斥,沒這本事就別亂開口。然后想到這兩人反正是死,讓莊無道試一試也無妨。
吳煥卻不管這許多,身影一閃就竄到了莊無道的身前:“你缺的藥材,到底是哪幾種?我給你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