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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四章 凈海法主

  不過這邊望乾山的布置,雖不及那赤巖城般實力雄厚。然而周圍幾十萬里內,亦有三十余位靈仙隱伏待命。此時已在兼程急趕,旦夕可至。

  “那蘇星河的身份,應該已被那蒼茫識穿,這蒼茫魔君,玩得好一手瞞天過海,將我等都戲耍在股掌之間。不過仍不解,為何這位,一定要攻打這望乾山?”

  本可長驅直入,深入星始宗腹地,為何偏要舍易取難?

  難道是真被之前的接連大勝,沖昏了頭腦?

  “說來此事,我也覺奇怪。”

  魏成君的眼神,已恢復了往日的睿智:“師兄你說這任山河,到底是哪來的信心。到底是真有把握,還是仍不知那位魔督,已然將他出賣?”

  可能仍舊不知魔舍離,已經有背離阿鼻平等王之念,可若是半點異樣都不曾察覺,那么這位蒼茫魔君,就未免有愧其名了。

  他不愿小視對手,然而此時哪怕是想破了腦袋,也難知對方用意。

  “那位應當是有些把握,又或者是自知自己,此時已至絕境,所以最后奮力一博?又或者是真就一無所知,也說不定。”

  庚乾也在猜測著,卻也同樣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還是搖著頭:“算了,多思無益!關鍵還是在我宗,只要不漏破綻,這望乾山下,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魏成君亦是深呼吸了一口,微微頷首:“如今所有一切,我星始宗都做到了極致。一切的可能,都有著應變防范之法。若連這都敗了,只能算是天命不在我星玄。”

  語音一頓,魏成君再次目視著山下,那元器天城的方向。

  “我很期待,親手斬下他的頭顱之時!”

  半年前百流神山那一戰,二人雖未直接交手。然而魏成君卻覺是奇恥大辱,是前所未有的挫敗。

  也有自信,遲早要洗刷這次的恥辱。

  而就當他話音方落,他與庚乾二人的臉上,都齊齊現出了喜色。靈目眺望,可見前方大約萬余里外的虛空,忽然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痕。

  三個人影,陸續從太虛之中步空而入。都是一身青藍道衣,腳踏劍光。

  到來之后,卻并不立時向元器天城動手。而是漫天的劍器灑下,多達三十六尊的萬丈劍柱,直接釘入到了地層之內。

  只是須臾,一座劍陣,就已在元器天城的后方布成。

  “來得好快!看其形貌,應是玄天劍宗的幽明,幽陽,幽衡三位上仙——”

  庚乾唇角,微微挑起。盡管玄天劍宗,修為法力最為高強的幽神子并未到來。

  然而那玄天五仙,卻已來了三位。足見玄天劍宗,對這一戰的重視。

  三十六尊玄天劍柱,這當是玄天劍宗的‘三十六柱都天弒絕劍陣’。亦是散仙階位的陣法,乃是玄天劍宗之內最強的一座可攜帶的劍陣。

  此陣一旦布成,就等于是斷絕了這支蒼茫魔軍,往西南方向的退路。

  “這當是玄天虛無神遁,藏于太虛海內,哪怕是神念如海,靈目如炬,也難查知這三位形跡。”

  “這三位上仙既已到了,那么雪陽宮的那兩位,想必也距此不遠了。”

  也就在僅僅百個呼吸之后,東面方向的天空,就已經呈現出了冰火二色。

  數千上萬的冰珠火玉,開始散于四方。天空中,也現出三日,三輪銀月,而后一只巨大的燭龍身影,漸漸聚靈成形。

  身軀沒有那么重明神鳥那么龐大,可也同樣氣勢恢宏,威壓著這萬里方圓之地。

  也將蒼茫魔軍,往東面方向的通道,完全封死。

  魏成君的臉上,不自禁的現出了嘲諷笑意。此時只有倍面,還為被堵截。

  然而在那個方向,正有十幾位靈仙,在迅速趕來。若那任山河以為此處,能得一線生機,那就是大錯特錯。

  至于虛空海外,就更是這支蒼茫魔軍的絕地。

  此時此刻,無論那任山河到底是有著什么樣的打算,都為時已晚。

  接下來就是收獲果實,將這位至任糜之后五千年來,最囂張,最恐怖,也最令諸教忌憚的一位魔君,徹底埋葬!

  “那位魔君,現身了——”

  聽庚乾的提醒,魏成君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而后果見一個少年人的身影,出現在那元器天城的城墻之上。

  這還是他第一次,望見這位蒼茫魔君的真身。百流神山那次,這位自始至終,都是隱在元器天城之內,并未露面。也從未關注過他,似乎他魏成君,不值得這魔君費半點心思。

  確如傳言,人如蒼松翠柏,淵渟岳峙,氣度風范俱都絕佳。若非是那魔元渾厚,煞力張狂,讓人幾疑這位乃是得道大仙。

  然而魏成君的眼中,卻透出了一絲譏哂之色。

  任你天資蓋世,雄韜偉略,今日也仍有折戟沉沙,隕滅于此!

  可僅僅在下一刻,當魏成君終于看清楚,莊無道面上的表情時,卻是直接愣住。

  這位蒼茫魔君正在笑,而且笑得是異常的開心,輕松自若。全不在意身后多出的‘三十六柱都天弒絕劍陣’,還有那龐大燭龍。

  就似如魏成君現在的表情一般,滿含嘲諷,也有快意。

  “這是雪陽宮三日月燭龍神陣,這次可真是麻煩了——”

  天瀾魔君立在莊無道的身側,忍不住以手撫額。此時連他這般的城府,也無法安然穩坐。

  ——若非是對這位蒼茫魔君,還保持著一點信任。相信這位,不會無緣無故的自赴死地,他現在就想逃走,為自己保留下幾線生機。

  “魔君,無論你有什么樣的打算,現在也總該說了。實不相瞞,老夫如今,已是心驚肉跳。”

  說話時,天瀾又指了指前方那諸多戰艦道:“已經有五位靈仙降臨,如今諸軍,都已軍心的不穩。

  不止是天瀾,此時在場幾人,亦都是面色蒼白。也不知他們這位主上,是真的胸有成竹,還是故作鎮定。

  讓天瀾也不得不感慨,果然是烏合之眾。這二十余萬魔修的戰力,可以圍殺數十位仙人。可此時觀這軍心,估計只這五位靈仙出手,就足以將這支龐大魔軍徹底殺散、

  “無需本座解釋,你們看著就知道了。”

  莊無道依然是以重明觀世瞳,眺目遠望著那望穹山內,唇角噙著絲絲笑意:“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大戲上演,他這個幕后黑手,也同樣關注備至,也同樣期待著,這一幕大戲到來。

  胸中居然是興奮之至,難以壓抑。心潮激涌,既有忐忑,也有期冀。

  而就在眾人莫名其妙之時,蘇云墜卻是忽然‘唔’了一聲,眨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前方。

  “外道天魔,怎么可能?這些佛修,怎么會有外道天魔?”

  她與莊無道同樣,身具重明觀世瞳。所以當那無量佛陀發生變化之時,也是第一次時間就已察覺。

  不過她一時之間,卻又是難以置信。洗心寺乃是大乘佛宗,佛意雖不如小乘純粹,然而當這無量佛陀成形之后,那來自無量真佛的力量,會自動的戲耍諸人心意中的雜念。滌蕩心靈,任何的邪祟,任何的污穢,都會被無量真佛清洗的干干凈凈。

  怎么還會有外道天魔存在?甚至被這天魔,侵蝕入身軀之內?

  “外道天魔?”

  天瀾楞了楞,面色不解。若論修為,他現在還在蘇云墜之上。可若論到靈目通神,卻又遠遠遜色于這一位。

  不過那外道天魔他沒尋見蹤影,此時卻見那望乾山上的佛僧,已經有一部分,面現出了怪異的神色。或是歡喜,或是欣慰,或是痛苦,或是疑惑,或是憤恨,或是滿足,或是開懷大笑,或是無奈憂愁。

  神情不一而足,都顯出了癡態。被七情所染,雖還是誦著經,人卻已在流失精元。漸漸的,更已經有人,神情近似于癲狂。

  “這是——”

  天瀾魔軍的目光游移,最后目光鎖定在了靠近大陣中央處,一位神情慈藹,淡定從容笑著的老僧身上。

  不是他神念敏,查知到了這位。而是注意到了莊無道三人,同時目視之處。

  的確是外道天魔!且這一位就是感染的源頭,只是他仍不知,這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只因他自己,就是無相天魔。以天魔之神,而得法主道果。此人性情極端,一身怨戾之氣,哪怕是佛祖金身,也難度化。”

  洛輕云定定的看著那老僧,眼神復雜。

  當初因莊無道一念,養就了這么一個怪胎。這次若能吞噬了這佛祖降臨的金身佛陀,未來真不知會成長到什么樣的地步。

  此時那望乾山中,眾多的洗心寺佛僧,也終于察覺不對。只不過片刻,就已尋到了源頭,卻已欲罷不能。

  所有的氣血,所有的精元,此時都被那佛陀金身強行汲取。只能端坐原地,動彈不能。

  位于陣中那幾位高僧,頓時是又驚又怒。所有人的目光,都遙遙往那‘凈海’的僧人望了過去,正是莊無道等人目注著的那位老僧。

  在星玄界的,這位名為‘法智’,在天一修界,這位卻被稱呼為‘凈海’法主。

  一些性情較為浮躁的,已經忍耐不住,開始破口大罵。

  “凈海!你這孽障!居然敢以天魔,來污我佛祖金身,染化我等佛胎?”

  “凈海,你到底是意欲何為?”

  “你個孽障,就不懼遭那業報?我咒你永不入輪回,永不得超生!”

  “真是無邊惡業!我大乘佛門所設陳莫地域,正是為你而設!”

  所謂的陳莫地獄,是佛門十八層地獄的最后一層。入此獄者,刑期的年限長達十三垓一千零七十二京,痛苦的程度,則超出第一層地獄一百三十一垓零七百二十京。

  所謂萬、億、兆、京、垓——,勝過第一層地獄一百三十一垓零七百二十京的倍數,痛苦可想而知。

  其實未必能達到這恐怖程度,只是佛門夸張恐嚇之言。不過已由此可見,這陳莫地獄的痛苦。

  這些高僧,分明是已把他們口中的凈海恨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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