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雷烈火,瞬時就籠罩住了無理這輛華麗輦車。那貫空而來恢宏偉力,根本無可阻擋,須臾間就有將這輛‘南斗玄龍輦’生生壓碎之勢,
一陣陣爆鳴,在車內幾人的耳旁響起。整個車身,也不斷的發出‘咯吱’聲響。
這是輦車內的禁陣,正在這羅摩衍那的壓迫之下,不斷的崩潰。
莊無道不禁暗暗搖頭,無理這輛輦車,終究還是比不得他原本的車龍輦,僅僅只五階的仙陣,并不足以對抗這元始境的羅摩衍那。
哪怕這北冥仙宮的冰壁內,元始魔主的神力難以降臨,這羅摩衍那只能以本體的實力應敵,也依然非是‘南斗玄龍輦’可以抗拒,
不過仍不如羲和,對方那磅礴的氣元勢壓,雖看似毫不遜色于那位羲和元君,霸道兇橫處甚至更勝過后者,使人胸中沉悶,幾乎難以呼吸。
不過莊無道,卻仍能區分這二者間的區別,這位羅摩衍那的法力,遠不如羲和的精純凝實。一身所攜之‘法’,亦是差了羲和一個層次。
大羅仙王與普通的元始仙王,終究還是有著區別。若有自己那輛車龍輦在,這羅摩衍那,定不能如此狂妄,直接就欲以法力強行壓滅禁陣!
知曉此時他若再無反應,那么身下這輛‘南斗玄龍輦’,必定會被對方的法力撕碎不可。莊無道一聲冷哼,而后一道太霄重明離合神光,猛然從這輦車之內爆發。
不但一擊轟滅了那赤紅雷火,更將那羅摩衍那揮展過來的法力,強行打滅!
不過對面的少年,卻并無怒色,反而是眉頭輕挑,露出哂意:“原來是離塵宗的玄夜仙君。看來還是一如以往,喜好藏頭漏尾,形跡鬼祟。”
只是一擊交手,這位就已經認出了莊無道,身為‘玄夜仙君’的身份。
這倒不是因莊無道出出的太霄重明離合神光,與‘玄夜仙君’本人出手有多相似。
而是莊無道直接扭曲了因果命運,定下了自身術法與‘玄夜仙君’!似之果,然后再定前因。本來就有六成的相似度,在命運神域的作用下,直接攀升到了九成五。
僅這一道普通的太霄重明離合神光,就消耗了莊無道足足四倍的法力。不過也將玄夜仙君的法力,模仿個十足。
哪怕是這似與玄夜仙君見過面的羅摩衍那,也看不出真假。
“本座如何行止,與你羅摩衍那無關。”
莊無道聲音沙啞,盡量模仿著玄夜的語氣聲音:“倒是閣下,無端阻攔本座路途,又是何意?我離塵宗的‘南斗玄龍輦’,羅摩道友當不至于看不出來?”
“為何阻攔?嘿嘿,本座自是心存不善。原本是為看看這輦車內藏著的,到底是何等樣的人物,可如今又想,這次如能順便將你玄夜除去,豈非是去了心頭一患。”
那羅摩衍那自負一笑,神情晦澀:“難得有此機會,我羅摩實不舍得錯過。”
莊無道心中一沉,他實不知這羅摩衍那,與玄夜仙君之間,居然還有著一段不小的仇怨。能說出‘心頭一患’四字,想必是牽連非小。
而對面這位的刺骨殺機,亦毫不掩飾,使他心中微冷。羅摩衍那的實力遠不如羲和,可元始級的強者,依然強過他不少。
莊無道對此人,并無多少畏忌。可一旦交起手來,不可能不被對方窺出根底。
好在如今,他已有了辦法化解。換在更早的時間,這次必定要與這人拼命不可。
一個閃身,莊無道以玄夜仙君的形象,現出在了輦車之外,神色冰冷無情,亦無半點怯意。
“廢話少說,若羅摩道友認為可在這北冥仙宮留住小道,那就盡管動手便是。”
法力真元鼓蕩,一片片的重明之羽,在莊無道身后凝聚,只須臾間就是一對龐大的羽翼形成。
這是玄夜仙君特有的神通‘重明天翼’,莊無道以自身十七重天境界的重明陽神錄及因果之術模仿,看來也是似模似樣,朱/p
“膽氣不小,看來之前的教訓真不夠——”
那羅摩衍那似笑非笑,而后毫無預兆的,就已招出一片片黑色的死寂刃華,驟然在莊無道的身側爆發,往他身軀所在絞擊而至。
莊無道早有所料,隨手在身旁一拍,就有著一頭虛幻的重明鳥真形,驟然在他側旁現出。重明虛神之術,同樣是玄夜仙君最擅長的術法之一。
莊無道以這十七重天境重明陽神錄的修為,將‘玄夜仙君’的神通大法,亦展現到了淋漓盡致。
而后莊無道又悄然間,將幾滴取自離華仙尊的精血,彈入到那重明鳥真形之內。
這頭‘重明虛神’的氣機,頓時就以驚人的速度,壯大充實了起來。片片火雨飛散,帶著雷火之光,將那些黑色的死寂刃華,強行化解崩碎!干脆利落,就已將此術抵御。
玄夜仙君的‘重明虛神’術,乃是推升至超品巔峰級的術法神通。
這方面莊無道略有不如,只有配合那‘雷火仙元’之術施展,才能與那玄夜比較,甚至更有超越。
不過此時他不能施展帶有先天戰魂特性的術法神通,‘雷火仙元’更無法施展,法力修為亦差了數個層次,所以只能借用離華仙君的精血,來提升此術威能。
“多年不見,看來仙君的重明一脈術法,又有了精進。”
說話之時,羅摩衍那的目中也確是現出了幾分訝色。而后隨手一招,立時就有一口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長槍,落在了他的手中。
之前二人交手,都只是以試探居多,并未全力以赴。直到此時,羅摩衍那才有了幾分認真之意。
莊無道心中再沉,不過此刻卻是不能露怯。一把由重明鳥的羽毛織成的羽扇,在瞬時現于身前。
玄夜的成名法寶,是取一劫時代,一位重明妖圣遺下的三十片羽翼,煉制而成的‘離塵仙扇’。
莊無道手中自無此物,只能以幻法與因果之法模擬。可這件‘仙寶’,能在這羅摩衍那的面前瞞到幾時,他也是心中無甚把握、反正是時時刻刻、都要做好被拆穿的準備就是。
不過也就在這時,莊無道的身后處,卻毫無預兆的傳來了一聲冷哼:“換而言之,你們元始魔淵,是欲再與我離塵做上一場?”
隨著這話音,一波宏大之至,強橫犀利幾乎不遜色于羲和元君的劍意,頓時覆蓋此間。
一位碧藍色道袍的修士,驀然從莊無道的后方處,踱步走出。容顏如玉,眼神輕蔑,目望羅摩。
“本王只恐你羅摩,再無機會返回羅剎魔淵。”
羅摩衍那乃是元始魔主麾下十九柱神魔之二,可平時卻并非居于元始魔淵內,而是常年作鎮執掌羅剎魔淵,同時也是羅剎一族之主。
就如同之前這位羅剎魔主的殺心畢露,此時現身的這位藍袍修士,也同樣是毫不掩對羅摩的怒火殺機。
“玄碧!”
羅摩衍那的眼微微一瞇,而后就一聲失笑,將那黑焰長槍隨手收起,頗為遺憾道:“真是可惜,你若再晚來片刻,說不定只能為這玄夜收尸,只能說他運氣不錯。”
眼前這位,并非是玄碧仙王的本體,而只是玄碧借助此間某件‘真形符’之類的法器,以強橫法力干涉,在此處投影顯化出來的分神。
不過這位仙王既然已經能投影至此,那么想必真身也已不遠。面對大羅,他羅摩衍那不能不慎重思量,收斂一二。
他的身后,固然有著元始魔主為后盾。然而這離塵宗,可亦是玄門中被稱為小祖庭的存在。
加上一個三劫積累的絕塵子,門內四位大羅級的戰力,強者如云,可謂是獨步天下。甚至較那三大道門祖庭,也只略有不如。
在天仙界中,離塵絕不會畏懼元始魔主。今日他若在這里對這玄夜下殺手。那么就如這玄碧所言,離塵也絕不會容他安然離開天仙界。
見那玄碧仙王的劍眉依然緊凝,眼中的寒意,亦如萬古不化的玄冰般,不見半點舒緩。羅摩衍那便又語鋒一轉:“放心,魔淵與你們玄門血戰之期未至,本座還能忍耐得住。今次出手,只是試試看你家這位師弟的法力如何而已。我主座下殘骨神魔,近日在北冥仙宮之隕落。本座奉魔主之命前來,查明真相。職責所在,不得不然。今次就到此為止,不過,本座希望你家這玄夜仙君,與殘骨神魔之死真無關聯,否則——”
話音頓住,羅摩衍那冷冷的一哂,而后轉身就走。
這人來的快極,去的時候,也同樣迅捷。直接化作了一到紅光沖空而起,仍是全不在乎這仙宮中的諸般禁法,聲勢滔天,肆無忌憚的橫空掠過,然后一眨眼就不見了蹤跡。
待得這人遠遠離去,莊無道才覺心中輕松了下來,轉身朝著那玄碧仙王一禮:“幸虧師叔即使趕來,否則弟子兇多吉少!”
這次可謂是險而又險,若非是玄碧仙王及時以法力投影現身在此,估計再有三個呼吸時光,就要被這位羅摩衍那,試探出真知的根底。
“你這次實在過于冒險。”
玄碧仙王也轉過頭,眉頭緊皺:“以元始魔主之能,遲早會查得真相。說來我也奇怪,以無道你的性情,絕非是會輕易惹是生非之人。到底是為何事,定要斬殺那殘骨神魔不可。”
其實不止是莊無道,那殘骨的行事風格他也略知一二,是元始魔主的臂助之一,同樣罕有主動招惹事非之舉。
這二人見面,最大的可能就是兩不相干,擦身而過,
莊無道聞言卻笑了笑,并不答話,只靜靜將那‘子午兩儀梭‘招出,然而浮于身前處。
“為此物如何?”
“子午兩儀梭”
玄碧仙王的瞳孔一凝,而后就啞然失笑,眉目間顯出了剛強凌厲,言語間則更仿佛是輕蔑一切的霸道:“既是遇到了這樣的道緣,那就難怪了。敢阻我道者,必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