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140個平方,再加上施克朗打算另外添加的一兩個小房間,這么大的面積,即便不是精裝修,而僅僅是想稍微修出個能見人的樣子,花費也不在少數。風云網施克朗當場給秦風做了個預估,先把物料費給算出來,結果令秦風大吃一驚。
“最便宜也得6萬,再算上我們的工錢,這一趟下來,差不多得在9萬左右。”施克朗很明確地說道。
大夏天的,本來就又悶又熱,秦風聽完施克朗這番話,額頭上居然掛下了一滴汗。
擺攤到現在,干了4個多月,秦風一共也就凈賺6萬元左右,除去之前大大小小的開銷,算上自己拿到的4萬塊挨刀補貼,現在他的卡里,滿打滿算也就十萬而已。施克朗這一開口,立馬就拿掉他九成的資產。而以秦建國的話來說,家里已經幾乎無米下炊,如果這生意真的黃了,那么——除了切腹謝罪,估摸著也就只有賣掉王艷梅那套房子這條路了。
在漆黑的屋子里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放晴了。
十八中校內的廣播正熱鬧地響著,這是學生們做早操的時段。
秦風朝學校的圍墻看了眼,想起蘇糖明年的學費,這時候也免不了有點肝顫——試想一下,如果歷史突然發生了改變,區里領導的腦門轉了個彎,讓劉瑞陽開工了,那么他這筆錢,豈不是就要打水漂?
可眼下情況已經進展到了這一步,秦風再把頭縮回去,姿勢也未免顯得太難看。
騎虎難下啊……
秦風心里嘆了口氣,只能暗暗祈禱區里的領導們,腦子繼續短路。最好最好。讓下一任也短路,這樣他就能有更多收回成本的時間。
三個人出了屋子后,先去了趟銀行。
秦風給施克朗轉了3萬元。當作預付金,剩下的物料費。看施工進展程度再給。
施克朗收了錢,心里也是石頭落了地,很開心地說要請秦風去吃早飯。
秦風哪能不占這個便宜,指了指串串說:“它也沒吃。”
施克朗很豪爽道:“也請了,管飽!”
半分鐘后,餓了半天的串串,終于吃到了早飯。
它的早飯是一個漢堡——不是洋快餐的那種,而是十八中邊上那家面包店自己做的。帶有強烈中式風格的漢堡——兩片面包,夾著一個雙面煎的荷包蛋,外加兩片小得跟大拇指差不多的火腿腸。漢堡售價2塊8,有零有整,味道一般,但是……確實管飽。
在回家的路上,閉嘴多時的周易,總算又有了話,他問秦風道:“你姐在十八中上學嗎?”
秦風平靜地撒了個謊:“不是,在十二中。”
“家住得這么近。居然在十二中上學?那邊快到郊區了吧?”周易顯得又遺憾又奇怪。
秦風淡淡道:“我家剛搬來的,前天。”
“難怪……”周易很輕易地就被晃點了。
虧得小區離學校很近,秦風很快就到了家。周易沒來得及再問一些諸如蘇糖平時喜歡吃什么、喝什么之類露骨的問題。秦風就先甩開了這個賊心不死的家伙,用很認真的口吻,把話題轉移回了正事上:“你們明天要是缺什么的話,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反正住得近,平時有空我會過去看看,我家里你們就不要跑來了,每天都在干活,忙得很。”
這話算是變相地把雙方的關系。劃清為雇工和臨時老板。
施克朗沒什么表情,點頭說好。
周易就有點吃味。似乎是覺得喪失了進一步接觸蘇糖的大好機會。
等兩個人一走,秦風低頭摸了摸吃完漢堡還意猶未盡的串串的腦袋。輕聲道:“現在的人真膚淺,看女孩子只看臉,哪像我,除了臉還要看身材。”
串串嗚嗚兩聲,不知是什么意思。
秦風一廂情愿地理解為:你真的是個直男。
早上處理完房子的事情,秦風今天總算沒什么破事了。
安下心來,秦風、秦建國還有王艷梅,一家子輸出全開,從早上忙到下午,中午飯都是快餐伺候,時間當真是掰成秒來用。
到了下午5點,秦風和秦建國先推著車從附近的停車場出來,車里喪心病狂地裝了2500串食材,剩下的部分,王艷梅會到晚些時候再送過去。
到了巷子,秦風就見到了一個熟人。
“今天來晚了一點啊。”許建陽抬手看了眼表,今天他沒穿校服。
秦風微微奇怪了兩秒,馬上就想到了原因。
這貨高三,高考昨天結束了。
“考得怎么樣?”秦風把車子推到地方停下,一邊打開煤氣灶預熱油鍋。
秦建國和許建陽已經算認識了,笑著說了句你們先聊,便從車里拿了鑰匙,到店里去搬桌椅。
許建陽看樣子是被考試折磨得沒了力氣,輕聲說道:“就那樣吧。”
秦風也不多問,許建陽又幫他打開了推車的伸縮板。
早一些放學的小學們,這時慢慢圍了上來,嘰嘰喳喳著要這要那,脾氣好了許多的許建陽難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完全無視了這群聒噪的熊孩子,又問秦風道:“等下你能不能讓阿蜜出來一下,我想和她說點話。”
秦風愕然地看了許建陽一眼,心里無語得要死。
早上一個,晚上又一個,哥哥我這是時刻準備要綠的節奏?
“說什么?你跟我說好了,我轉告她。”秦風明知故問。
許建陽笑了笑,道:“你別跟我裝傻了,我想說什么,你還不清楚啊?”
“高考后表白嗎?要不你等阿蜜高考完了再說吧,我媽現在看她看得緊呢,晚上根本不讓她出門。”秦風拿出王艷梅當擋箭牌。
許建陽果然中招了。
“這倒是……”他皺了皺眉頭,用跟秦風商量的口吻道,“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等周末,讓她出來玩一會兒。”
“昨天我剛跟她出去逛了街,我媽說這是學期結束前最后一次。”秦風道。
許建陽不爽了,嗓門也大了起來:“那等放假,放假總行了吧?”
秦風笑道:“放假沒問題,那等放假再說吧,她放假還有一個月呢。”
許建陽悍然回答:“沒關系,別說一個月,一輩子我都等她!”
說完,就留給秦風一個背影,直接離開了。
秦風笑了笑。
人生最大的悲哀之一,就是把敵人當成了盟友。
“我真是太機智了,同一個賬號,不同的角色,小號、大號無縫隙切換,高富帥情敵,統統都是浮云啊……”秦風得意地嘀咕著,覺得秦建國真是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