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玨說讓秦風馬上過去,秦風顯然辦不到。翅膀已經明顯長硬的秦總,關掉手機就鉆回被窩,抱著蘇糖一覺睡到8點半左右,才舒舒服服地起床,然后洗個澡,吃個早飯,這才悠哉悠哉地上路。不過這回秦風老實了,為了避免再遇上交警查車這種破事兒,他特地讓厚福山莊給他安排了一個臨時司機,穩穩當當從中心區的最邊緣慢慢吞吞往市中心開,直到2個小時后,中午11點出頭,才到了候開卷的住處。
在大樓底下按響了門鈴,候開卷接起話筒就吼:“你是掐著時間來吃午飯的嗎?”
聲嘶力竭,歇斯底里,很憤怒、很炸裂。
秦風呵呵一笑,蘇糖來了句:“小猴子,開門。”
那頭沉默了片刻,樓下的門鎖忽然發出了彈開的響聲。
對付小朋友,美人計這種技能,隨便加1點就夠了。
上了樓,屋里周玨正在準備午餐。
秦風和蘇糖換上拖鞋進屋,周玨挺客氣地招呼道:“你們先坐一下,很快就開飯了。”
蘇糖沒見過周玨,小聲問了一下秦風。
秦風有點不好解釋,便對她道:“周玨,你叫她姐姐就行。”
蘇糖點了點頭。
這時候開卷一臉“本太子駕到為何不跪”的欠抽德性走到秦風跟前,隨手搬了張小矮凳子坐下來,仰著頭,對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秦風說道:“聽說你最近很出風頭啊,狐假虎威爽吧?臺型扎夠了吧?”
“還行。”秦風微笑道,“就是每天被記者拍,稍微有點不習慣。”
候開卷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指著秦風的鼻子問道:“你要臉嗎?”
秦風卻完全沒和他在一個頻道上,一本正經道:“看情況吧,該要臉的時候必須要臉,該不要臉的時候肯定不要臉,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候開卷傻逼了兩秒,翻白眼道:“你腦子有病,我不跟你說了……”
然后扭過頭,偷偷瞄了蘇糖一眼。
不成想蘇糖竟忽地伸過手來,在候開卷的頭上摸了摸,笑道:“你好像長高了點。”
候開卷被蘇糖摸傻了,耳根發紅,說話結結巴巴起來:“啊……有點……對,是高了點,反正……以后肯定比他長得高……”一邊指了指秦風。
秦風很淡定道:“無所謂,反正我已經有老婆了,身高于我如浮云。”
小猴子陣亡。
周玨今天特地多做了兩個菜,兩葷兩素一湯,色香味俱全,廚藝相當有功底。秦風和蘇糖吃得贊不絕口,候開卷則是郁郁寡歡地扒了一小碗飯,就垂頭喪氣地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后把房門一關,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去了。
“他怎么了啊?”蘇糖很奇怪地問道。
周玨低頭看著蘇糖挺拔的胸部,微笑道:“大概是想媽媽了,這孩子從小就缺母愛……”
秦風忍著笑把頭扭到一邊。
周玨又馬上道:“秦風,你最近挺忙的吧?平時有跟阿姨聯系嗎?”
“當然有啊。”秦風又把頭轉了回去,看著周玨道,“每個星期至少得匯報兩次工作吧,跨國長途,手機費高得我都想哭啊。”
周玨問道:“那她有沒有跟你說過,等過幾天會和叔叔回來一趟?”
“要回來嗎?”秦風有點小驚訝道,“她沒跟我說過啊。怎么突然又要回來了?”
“回來很奇怪嗎?”周玨笑道,“又不是出去了,就住在那兒了,阿姨她可沒有移民。再說就算移民了,國內還有這么大的攤子,總不能一直讓外人給他們守著吧,換了你能這么百分百放心啊?”
秦風微笑不語。
周玨接著道:“叔叔和阿姨出去這幾個月,外面的事情應該辦得差不多了。聽說收購facebook還是你的建議?”
“我就是隨口一說……”秦風有點心虛地摸了一下鼻子。
周玨笑道:“你隨口說出來的項目還真不少。”
秦風道:“我在說話這門藝術上,造詣比較高。”
“包括騙小姑娘?”周玨指了指蘇糖。
蘇糖好羞澀地低下頭。
秦風厚顏無恥道:“主要還是靠我英俊的外貌。”
周玨翻了個白眼,然后又露出拿秦風沒辦法的表情,道:“你現在是得勢了。我從小在叔叔和阿姨身邊長大,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像你這么快就上位的。就算是狄曉迪,侯叔叔也至少觀察了他2年時間。你大概就花了2個月吧?”
秦風繼續睜眼說瞎話道:“我說了,關鍵是靠我英俊的外貌。”
“要臉嗎?”周玨拍了桌子。
秦風眼皮一跳,蘇糖忍不住偷笑了兩聲。
“唉……”周玨又嘆著氣,搖了搖頭,問道,“你有沒有做過打算,想過30歲之后要干什么?”
秦風問道:“干嘛問得那么遠?”
周玨慢慢說道:“照你現在的發展速度,我估計你到30歲的時候,身家搞不好都有幾個億了,那時開卷差不多也要準備全面接班了。幾個億啊,這要再攀上個別的貴人,變成幾十個億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所以人生規劃還是很重要的,是吧?”
秦風又是眼皮一跳,他抬手摸了摸,正大光明地扯著蛋轉移話題道:“早上被你一個電話吵醒,后遺癥到現在都還沒消。”
周玨卻根本不上套,三兩口吃完碗里的最后一點飯,然后舀了半碗翡翠敲魚湯,慢條斯理地嘗了嘗味道,接著說話的語速,更慢了一些:“叔叔和阿姨,對你比對一般的孩子要好得多,對彥平也就這樣了。”
秦風怔了一怔:“關彥平?”
周玨笑道:“你不知道?”
秦風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好像依稀知道一點……”
周玨捅破窗戶紙道:“彥平是阿姨的親侄子。”
秦風恍然大悟。
他說關彥平那怎么就能給軍分區司令當貼身司機,感情是個血統純正的紅三代!
周玨慢慢說道:“阿姨家里兄妹三人,彥平他父親,是阿姨的大哥。彥平3個月大的時候,他父親在國外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后來他媽太想他爸,大概不到一年之后吧,也自殺了。彥平小時候是阿姨帶大的,一直帶到高中快畢業,阿姨嫁給叔叔去了國外,兩個人才分開。后來阿姨的二哥,就把彥平安排進了部隊。大學都沒上就當兵去了,在我們這一輩里頭,彥平這種情況算是比較少見的。”
秦風表示同意地點了點頭。
純正的紅三代,幾乎沒幾個是低學歷的。
最差最差,至少也應該是國內的名校本科畢業。
像關彥平這種高中學歷的,擱在這個社交圈里,想來基本上就屬于文盲檔次。
“阿姨的爸爸,70年代被打斷了一條腿,還弄出了一身病,大哥又為國捐軀,不能說國家欠他們一家吧,不過叔叔和阿姨要真想做點事業,某些方面的人,只要能幫得動,肯定還是會盡量去幫的。說到底,都是槍林彈雨一起走過來的,各家各戶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
周玨說得很隱晦,秦風卻聽懂了。
她傳遞的信息很簡單:關朝輝的家族很強大,強大到有可能侯聚義都是她的家族扶持起來的。所以秦風以后要想混得好,還是得認清形勢、抱緊大腿。
那么——
“頭可斷、血可流,老婆不能送。”秦風摟住蘇糖的腰,很堅定道。
周玨立馬沉下臉道:“我們家可沒你想得那么下作。”
秦風松了口氣,說:“只要能保住老婆,別的都好商量。”
蘇糖輕聲抗議道:“胡說八道什么呀……”
周玨忽然問道:“秦風,你現在還缺個私人助理是吧?”
秦風點點頭。
趙小洲又被派回京城了,他現在在東甌市,確實就是一個光桿司令。
周玨淡淡道:“那你干脆也不用再找了,就我吧。”
秦風愕然道:“你確定?”
“有什么不確定的?”周玨笑道,“不過工資得從你自己口袋里出,我要當你的高級私人助理,不但是甌投的工作,還有你自己的私人業務,我也全都要——給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