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裝修是件大事，尤其對于很多把大部分身家都投進去的人來說。東門街裝修了一個多月，過完年回來，依然彌漫著油漆、木料和泥漿的氣味。小巷里到處狼藉，處處都堆滿了建材和廢料。蘇糖拉著秦風往里走了三五步，就被這糟糕的環境嚇住，轉身往巷外回，秦風隔著遠遠地看了眼自己的店，隱隱能看到院子外的大門已經被拆了，露出來一片空地，還能從工地上聽見切割的響聲。秦風覺得不能白來，站在車旁給王春打了個電話。然后不過片刻功夫，王春就從秦風身后繞了過來，原來他在店后面又開了扇門。
“裝修的時候發現屋子的房梁和承重柱都被被蟲蛀了，我就干脆把整棟樓都拆了重建，這樣前后打通，后門門前的那片綠地以后還能讓停車場用——我跟這邊的居委會已經打好招呼了，我每個月給他們1000塊的土地使用費，另外停在我們門前的車，居委會的人會自己再過來收停車費。”王春領著秦風往后門去，一路滔滔不絕地說著店里的事情。
秦風聽到這里，忍不住吐了個槽：“這居委會也算會做生意啊，吃完上家吃下家，還真是不客氣。”
王春微笑道：“國家的土地嘛，能讓我們用就不錯了，而且一個月1000塊也不貴，這么大片地方，少說能停二三十輛車。”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走到了后門前。
秦風看了眼后門這邊的綠地，又扭頭看了看進來的小路，說道：“進出好像不太方便。”
“那就看開車的人技術怎么樣了。”王春笑道，“不過咱們這后門一搞，也有好處。原來這房子只有前面一個出口，現在弄了兩個大門出口，消防這塊就沒有大的漏洞了，不會被工商抓著小辮子，以后也省得又要你去賣面子。”
“這倒是。”秦風點點頭，對王春的思路挺贊同。
王春又指著已經搭好主體結構的屋子道：“這邊蓋樓的層高有限制，我讓人把每層樓的高度弄矮了點，新樓蓋了三層。樓下就是廚房、庫房和員工值班制，還有一個迎賓臺，結賬的前臺我放在了二樓，這樣就把一樓的功能性用途和樓上的服務性用途完全隔離開，客人在體驗上也會覺得更舒服一點。廚房里我想再弄個運送電梯，省得服務員托個盤子在樓梯上跑上跑下……”
“等下。”秦風打斷道，“這么弄地方不夠吧。這店的總占地面積才120平方啊。”
“秦總，你過來看了就知道。”王春笑了笑，指引著秦風往里頭走。
里面的油漆味同樣很重，秦風和蘇糖捂著鼻子，跟王春繞過里面原本是廚房的那片地方，一路走到了前院。此時的前院，明顯比之前小了很多。幾根梁柱從主體建筑延伸出來，占據了大概三分之二前院的面積，只留下一小片門前空地，算是門前的玄關。
王春很興奮地比劃了一圈，大聲說道：“秦總，你看，我把這里的面積也給做進去了，這樣就至少多了45平方左右的建筑面積，拿來修個電梯口，綽綽有余了。”
“哦……”秦風恍然大悟。
蘇糖捂著鼻子皺著眉，好奇地問道：“那現在這家店總面積有多大？”
王春道：“樓下110平方，二樓和三樓都是120平方，江濱路這邊租金這么高，我看除了東阿慶樓，現在也就我們店面積最大了。”
“跟東阿慶樓比什么呀，人家大酒店，一萬平方都不止呢。”蘇糖覺得王春拿丁點大的烤串店和東阿慶樓比太不自量力，忍不住說實話道。
王春被蘇糖戳破牛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秦風聞著這邊的味兒很是不舒服，也怕影響蘇糖的健康，看了一眼，就趕緊撤退，又回到了屋外。王春跟著秦風走回后門的綠地，待在車旁繼續匯報：“綜合我們這家店的特地和優勢，還有江濱路這一帶的消費指數，我接下來打算針對中高端市場來做，考慮到成本因素，我想店里的拳頭產品暫時不變，還是以油炸、燒烤食品為主，不過包裝上我會再加點東西，然后等以后資金充裕了，慢慢再加入西餐、海鮮這些。”
“你這么搞花了不少錢吧？資金缺口你怎么解決的？”秦風問道。
王春回答道：“這次裝修的總花費是180萬，全都是周小姐借給我的，她說是無息貸款。”
“周玨？”秦風一愣，“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王春道：“我這邊剛開始裝修的時候，她就過來找我了。周小姐人特別好，幫了我好多忙。”
秦風輕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周玨，都跟她說了別插手這里的事情，結果還是伸進來了。
不過也好，180萬的裝修費，秦風自己也出不起，跟銀行貸款還得還利息呢。
這回又算是欠了周玨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秦風沉默了幾秒，又開口道：“既然打算走中高檔路線了，那就別考慮成本問題了，西餐、海鮮還有別的什么你覺得好的東西，盡管都弄過來好了，開業就把名頭打響。要是資金缺口的話，我這里倒還能勉強拿出30萬來，先借給你用一下。”
蘇糖緊跟著很驕傲地喊道：“我也有，我有50萬！”
王春笑著看了看蘇糖，又對秦風道：“我主要是想盡可能地避免虧損。”
秦風明白王春的意思。
他和王春之前就商量過，這邊經營的事情自己堅決不插手，全都由王春說了算。每年的利潤，兩個人二八開。王春拿兩成利。當然如果虧損的話，損失就由王春自己承擔。
王春想穩扎穩打，這個思路無可厚非。
秦風想了想，商量著改口道：“王哥，要不你看這樣，店里的日常運營成本，除了人力成本之外，其他成本以后都由我來承擔，你只要支付員工的薪水就好了。年底分紅的話，我再多拿五分，85，虧損由我來承擔，你看這樣可以嗎？”
王春皺起眉頭，心里嘀咕了一陣。
算來算去，覺得似乎也不虧，于是便爽快地點頭答應道：“行。”
秦風就喜歡王春這種辦事干脆的，笑著道：“咱們過幾天抽個空，把合作協議簽一下。你這邊也再催一催，爭取盡快完工，最好4月份之前就正式營業。”
王春哈哈笑道：“你放心，4月份之前肯定能弄好。這條巷子里的人現在全都被逼得搬出去租房子住了，我們要是再拖幾個月，那些人說不定哪天晚上就來放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