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個月后。
藍天,白云,清澈透光的大海,飛掠而過的海鷗。第三層甲板頂部飄揚著五星紅旗的巨型私人游艇,以一種悠然的航速,飄蕩在中沙群島附近微風和煦的海面上。
秦風戴著墨鏡,懶洋洋地躺在最下層船尾處甲板的大躺椅上,腳邊支著一把造價昂貴的海釣專用釣竿,邊上躺著一大一小兩只猴子哦,錯了,是兩只老板。
侯聚義打了個呵欠,被午后的陽光照得暈暈欲睡,嘴里默默嘀咕,是不是老子殺氣太重,把魚給嚇跑了。
侯開卷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弱弱地說:“爸,咱們釣點正常的東西好不好,釣鯊魚太不人道了,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啊……”
“傷害個鬼,這些東西死光了才好呢。”侯聚義摸了摸躺椅邊的卡賓槍,顯然沒打算讓鯊魚活著上岸,或者活著下海。
一陣暖風吹過,躺了一小時還沒有半點收獲的秦風,實在閑得有點蛋疼。
他從躺椅上坐起來,對侯聚義道:“叔叔,我上去看奧運會。”
侯開卷馬上道:“我也去!”
“奧運會有個屁的好看的,你又不敢賭錢。”侯聚義笑著說,但自己也站了起來,明顯言不由衷地接著道,“算了,今天運氣不好,我也不釣了,一起上去。”
收起釣具,三個人走上了三層甲板。
三層甲板的休息室里,巨屏的衛星電視里正直播著京城奧運會的比賽實況畫面。
電視正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一大圈人,關朝輝,蘇糖,諸葛安安,還有關彥平和周玨。
想象中本該滿屋子的比基尼,并沒有出現。
周玨懷了孕,穿著嚴嚴實實的,關彥平則一身白色水手服,打扮得正正經經。至于蘇糖、諸葛安安和關朝輝,也就是平常的夏日休閑打扮,頂多把腿露到膝蓋以上,全然沒半點要拼身材的意思其實也真沒法拼,畢竟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蘇糖這丫頭走了兩年的維密秀,現在已經進入國際超一線模特兒的行列,像諸葛安安這種麻桿身材,來多少都屬于炮灰,更別說關朝輝今年五十有一,這年紀,真沒必要和小姑娘較勁兒。
三個男人走進休息室,原本沙發上緊挨著的幾個人,馬上移開了一些。
侯聚義走到關朝輝身邊坐下來,老夫老妻也不嫌膩歪,親了一下。
秦風走到蘇糖身邊坐下,戀奸情熱更不嫌膩歪,也親了一下。
侯開卷看著自己的爸媽,再看秦風和蘇糖,再看周玨和關彥平,最后視線落在諸葛安安身上,然后嘴角一動,露出了表示嫌棄的表情。
諸葛安安虛眼乜著侯開卷,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侯開卷字字扎心地回答:“安安阿姨,你再過兩年就30歲了,別貼在我阿蜜姐身邊裝嫩好不好,你看周玨都要當媽了,你比周玨還大一歲呢,你是不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我呸呸呸!”諸葛安安反應異常劇烈,高聲道,“想追我的人加起來一個團都不止,是我看不上他們好不好!”
話音剛落,關朝輝就冷冷地潑下一盆水來,道:“你還有什么好挑的啊,再挑下去,年輕的看不上你,年紀大的你看不上人家,真打算出家當尼姑啊?”
“我這不是在努力尋找中嘛……”諸葛安安忽然指向秦風道,“都怪這個家伙,把我的擇偶標準都提高了,現在看什么男人都覺得沒出息。”
秦風心里暗爽得很,呵呵一笑。
蘇糖嘟著嘴在秦風腰間一擰,吃飛醋道:“笑什么笑?”
周玨看樂了,笑道:“安安,要不我給你介紹個熟人吧?”
“兔子不吃窩邊草。”諸葛安安沒好氣地說,但又忍不住問道,“誰啊?”
周玨道:“狄曉迪上個月從閩江掛職回來了,要不你們倆試試?”
一說起狄曉迪,屋里頭的人都是眼睛一亮。
秦風的腦海中立馬浮現出狄曉迪那張比王安還白的小白臉,連蘇糖都忍不住贊嘆:“那個大帥哥啊……”
諸葛安安明顯意動,但還死撐著要裝一下矜持,道:“他今年31歲了吧,才是個正科級,稍微有點不高端啊……”
“姑奶奶誒,你嫌人家不高端,人家說不定還嫌你年紀大呢。”侯聚義忍不住接話道,“31歲有個正科級不錯了,將來運氣好,混個副部級、部級也不是沒可能。小迪怎么說也是他們那年的全市高考狀元,京華大學畢業,放在古代也夠得上半個進士,要才華有才華,要長相有長相,你還有什么好挑的啊?別廢話了,過幾天回去,我就安排你們見個面,處不處得來,先試試再說。”
諸葛安安嘴上淡淡地哦了一聲,心里卻樂開了花。
狄曉迪啊,辣么帥啊,一個長得辣么帥的男人,其他什么的都可以無視了好不好!
“真快啊,這兩年過的……”秦風輕嘆道,“徐伯伯也快2年沒見了。”
“徐毅光嗎?”侯聚義道,“應該快回來了,我前不久在杭城跟他碰了一面,聽他口氣,可能明年要回東甌市,不是當副書記就是當市長。”
秦風笑道:“升官了啊!”
“估計也就一屆了。”侯聚義道,“他今年應該接近55歲了,做滿5年,剛好退休。不過也不容易,在國內從能基層一步步混到正廳一級,也算很有本事了。”
秦風點點頭。
侯聚義突然又問:“你呢,等博士畢業,是想甩開我當官去啊,還是想繼續幫我干?”
秦風被侯聚義問得有點措手不及,生怕答錯了會被這老流氓直接扔到海里去,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道:“叔叔,你和阿姨都是我的恩人,沒有你們,我現在頂多也就再多開一家烤串店。”
“嗯,知道就好。”侯聚義伸手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上一杯,先遞給秦風。
秦風接過來,喝一小口,繼續道:“其實給誰干活呢,這件事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的事情,能最終為哪些人帶來實際的好處。”
“你別跟我說這些虛的。”侯聚義道,“你就告訴我,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秦風很無奈道:“叔叔,人的想法是會變的,我現在跟你說的,不代表我以后就一定會去做,我現在沒想到的,也不代表我以后就不會去做。這個世界變化得這么快,誰都不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你就看4年前奧運會,劉翔拿了冠軍,全國上下沒幾個人想到吧?今年你再看,全國上下都盼著劉翔再拿一次冠軍,結果呢,決賽都沒進,第二輪就腳傷發作退賽了,還害我輸了10萬塊錢。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等等!”侯開卷插嘴道,“你不是一開始就沒買劉翔贏嗎?”
“是啊!”秦風道,“我買的是他第一輪就撲街啊,沒想到他居然撲在第二輪啊!很夢幻吧?”
“哪里夢幻了?”侯開卷道,“只有神經病才會買劉翔第一輪撲街吧?而且你不是寫了保證書,說再也不賭了嗎?”
“哦,我這次沒用自己的名字,我讓阿蜜給我買的。”秦風指了指蘇糖,后悔道,“早知道就不賭了……”
“沒事,小錢。”蘇糖裝得很淡定,表示自己是個富婆,不過轉念一想,又叮囑秦風道,“回家別跟爸媽說啊!”
秦風很肯定道:“我又不傻!”
“誒誒,先別跟我扯這些。”侯聚義強行拉回話題道,“小秦,你博士讀完,還打算做什么?”
秦風想了想,道:“有可能要回甌醫吧,洛教授希望我能去幫他幾年,把甌醫的社科部升格院,到時候可能要做幾年教書匠。”
侯聚義萬萬沒想到,秦風居然會給出這樣的答應。愣了大半天后,才嘆氣道:“你到底圖個什么啊?直接到我這邊來,我讓你做個集團副總裁,每天幫我出出主意,最多也就是開個會,跟誰誰誰吃個飯,找誰誰誰聊個天,輕輕松松過日子不好嗎?”
秦風笑道:“叔叔,你可別騙我了,給你干活哪有輕松的?我光是做蘋果這一個項目,就快忙得整天沒功夫睡覺了,白頭發都出來好幾根了。”
“你這么說可就沒意思了啊!”侯聚義開始耍賴皮,“這還不是你自己非要弄那么多事情,又要搞什么論文,又要搞什么副業,有事沒事還怕你媳婦兒跟別人跑了似的,她出國一趟你都要跟著,你忙成那樣你賴誰啊,還不是你自己找的啊?我給你的工作,那工作量可是算好了的,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天8小時,多出的時間,那可都是你自己自愿待在辦公室里的。”
“瞎說什么呢?”關朝輝輕拍了侯聚義一下,然后跳出來唱紅臉道,“小秦,我們的意思呢,也不是逼你非要怎么樣,路在你腳下,怎么走還是你自己說了算。但是你看現在,甌投的事情這么多,我和你叔叔實在是沒那么多精力,做不到面面俱到。咱們集團里的人員構成你也知道,現在是老的老,小的小,能當頂梁柱用的,掰著指頭都能數的出來。南樂清這個常務副董事長,思路已經跟不上現在集團的發展速度了,不過從下面的子公司選高管上來,我們又用得不放心。
甌投今年的賬面上,光流動資金就有400個億,這么多的錢,該怎么花,該花在哪里,誰心里也沒有個明白的數。
北方那個老王,今年已經和我們斗上了,地產這塊,甌投做得壓力很大;還有手機,國內也有個大品牌現在正在走上層路線,資金實力和政府支持上不比我們弱;還有電商,馬驍云的阿里發展速度越來越快,我們的巨億呢,弄了兩年,差距和他們反而有點拉大了,劉東強和徐國慶內斗得厲害,要不是我們的資金還跟得上,那些兩面三刀的供貨商搞不好全跑光了。美國那邊,faebook接下來幾年要準備上市,那些鬼佬做事沒底線的,我和你侯叔叔得重點盯著,不然一個不留神就要被他們給坑了,國內實在沒人啊,我們想來想去,也就能指望你來撐一撐局面……”
秦風聽關朝輝絮叨著,越聽越覺得如果自己答應下來,可能要減壽好多年。
而關朝輝曉之以理完了,還不忘誘之以利,對秦風道:“小秦,等過個一兩年,我想辦法讓南樂清退休了,你頂上去就是集團總裁,理事長的位置我也交給你,我再讓阿玉幫你管財務,國內的事情,上到決策、下到執行,你們兩個可以商量著說了算……”
秦風聽明白了。
你們夫妻倆,就是想壓榨我的勞動力,然后自己當甩手掌柜是吧?
至于“商量著說了算”話說集團財政大權都握在周玨手里,周玨是你干女兒,結果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秦風看著關朝輝。
其他人看著秦風。
兩撥人用意念對峙了半分鐘,秦風一咬牙,打太極道:“我再想想,甌投的擔子這么重,我得再多考慮考慮。”
侯聚義微微一笑:“沒關系,不著急,你慢慢考慮。反正咱們船上還有好幾噸牛肉、羊肉,夠吃一陣子的。”
大叔,你這意思是,我不答應你就不讓我下船了是吧?
沒這么耍流氓的啊!
秦風無語地和侯聚義結束了這次談話,然后找了個借口,先回了自己的房間。蘇糖當然要跟過來雖然丫頭其實挺希望秦風繼續當總裁的,但發現秦風有顧慮,她也就沒多話。
兩個人進了房間,房間里智能化程度很高的家電,全都自動打開。
安在門后的小電視里,響起京城奧運會的宣傳曲。
蘇糖貴為目前國內首屈一指的國際咖,在這首《我們歡迎您》的MV中,排在第一個出場。
秦風看著畫面里的媳婦兒,再轉頭看看真人,盯著她的大腿瞄了片刻,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輕輕抱住媳婦兒,兩只手不安分地搭在她的翹臀上。
蘇糖明顯感覺到秦風某個部位的蘇醒壯大,她貼著秦風扭動了一下,輕聲道:“不要啦,大白天的。我今天搞不好要來大姨媽了,等下要是突然有人敲門,大姨媽被嚇出來怎么辦……”
秦風好笑道:“你來大姨媽的方法挺豐富的啊?還能被嚇出來?”
“怎么不能了啊?”蘇糖嘟著嘴,拍了一下秦風那片凸起的大帳篷,神色嬌憨地打商量道,“要不我幫你那樣……”說著,也不等秦風答應,就蹲下來動手解起了秦風的褲腰帶,輕手輕腳地掏出了褲襠里那個可惡的東西。
手里握著兇神惡煞的小秦風,蘇糖滿面嬌羞地抬頭看了眼秦風,接著正要低頭開動,胃里卻忽然泛起一陣惡心,趕緊扔下小秦風,捂著嘴就沖進了衛生間,抱著馬桶狂吐起來。
秦風還當蘇糖是怎么了,急忙把家伙事兒收好,跟進衛生間里,輕拍媳婦兒的背,嘀咕道:“沒事吧,我早上還洗過澡了啊,應該不至于讓你吐出來啊……明明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啊……”
蘇糖吐得笑出聲來,反手猛錘秦風。
緩了半天,她終于有氣無力地站起來,先擦擦嘴,然后軟綿綿地抱住秦風,用糯糯的小嗲音,在他耳邊說道:“老公,我可能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