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風而言,采購不過就是每天早上再早起1個小時,用不了幾天,也就慢慢習慣了。酒店沒有不透風的地方,秦風跟著小吳一起負責采購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廚房,小趙心里雖然不爽,可也不敢再刁難秦風。
秦風的小日子,就這樣又恢復了寧靜。
忙碌的工作,讓時間過起來特別快,每天數著月歷上的字,不知不覺,11月就到了月底。
臨近過年,酒店的生意依然沒有好轉。不過在這個月內,阿慶樓還是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徐國慶的行事方式當真出乎人的意料,這位老大居然暗中出動了私人偵探,硬生生把上回偷客人錢的服務員抓了出來。
偷錢的是人春曉,正是婚宴那天讓秦風管她叫姐姐的那個。
平時看起來很沒人性的王經理,在春曉被抓出來的那天,破天荒地給她求了情,但是徐國慶不干,說趕走就趕走,連遣散費都沒發。春曉拖著行禮,哭得稀里嘩啦地從宿舍出來的時候,除了個別和他平時關系不錯的女工,全酒店沒一個人去看她。最后是王經理一路把她送到車站,看著她上了火車才返回了酒店。
為此,第二天早上王經理在晨會的時候,還特地做了自我批評,說上班曠工很不應該,主動要求扣掉一天的工資。
徐國慶想都不想就答應了,而且還買一送一,連他的當月獎金都扣了一半。
事后小吳給秦風說起八卦,秦風才知道原來王經理和春曉是戀人關系,只是平時在酒店從來不秀恩愛而已。
對王經理的職業精神,秦風只能說一個服字。
春曉走了,但王經理并沒有要和她一起辭職的意思。阿慶樓給王經理的待遇很高,一個月工資就有一萬。加上加班費、獎金、補貼之類的,年收入起碼在20萬以上。給人打工打到這份上,在東甌市來講,算是金領了。
不過秦風覺得徐國慶這錢花得很值,因為平時絕大多數時候,徐國慶都是在做甩手掌柜,完全是王經理一個人在管著阿慶樓。花20萬雇一個職業經理人,從而保證企業的年收入穩定在500萬上下,這筆生意,怎么看都是穩賺不賠的。
眼見到了11的月底,秦風終于等到了這輩子的第一筆工資。
酒店的員工不多,所以大家都是挨個進王經理的辦公室拿錢。
秦風進屋后,拿到了一個比想象中厚不少的信封,信封上寫著2000。
見秦風一臉不解的樣子,王經理解釋道:“多出來的800,算你的晨間加班費。”
秦風點點頭,安心收下。
可領完工資,他卻沒馬上走,而是對王經理說道:“經理,做完12月,1月份我就不過來了。”
王經理立馬眉頭一皺,問道:“為什么?你才在這里干了一個月而已啊!是對收入不滿意嗎?”
“和收入沒關系,就是有個想法,我覺得必須去做。”秦風淡淡道。
“什么想法?”王經理好奇道。
秦風吐出兩個字:“創業。”
“你說你要創業?”徐國慶盯著秦風,表情很復雜。
秦風沒料到徐國慶的反應會這么大,居然特地為了他的事情從家里趕過來。
坐在徐國慶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秦風很淡定地重復道:“對,我要創業。”
徐國慶這下表情不復雜了,他滿臉嚴肅地問道:“你做好準備了嗎?資金、項目、市場,還有技術環節。”
“全都在這里了。”秦風微笑著一指自己的腦袋。
徐國慶搖搖頭,顯得有些無奈道:“你小子,我剛知道你是主動退學那會兒,就猜到你在我這里待不長,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連翅膀都還沒硬,居然就想著要飛了。小秦,我是該說你膽子大好呢,還是該說你不知天高地厚呢?”
“徐董,其實我沒你想象中那么無知,我是知道天高地厚的,只不過咱們在看世界的角度上,稍微有點不用,所以你才無法理解我的選擇。”秦風解釋道。
“你現在除了給別人打工,還能有什么選擇?你有多少本錢?”徐國慶反問道。
秦風淡淡笑著,說道:“我的創業資金,最多只需要2個月的工資就夠了。”
徐國慶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你想做什么?”
“餐飲。”秦風淡淡道。
“餐飲?!”徐國慶喊了出來,很有一種“你特么在侮辱我的智商”這種感覺。
秦風鎮定地解釋道:“徐董,餐飲只是戰略性的說法,具體地說,我是打算出去擺路邊攤。”
“荒謬!在我這里你一能學到技術,二能學到管理,三能積累人脈,你現在跟我說要去擺路邊攤,你當我好心讓你跟著我外甥去做采購,是在叫人陪你玩過家家?”徐國慶生氣了,真的很生氣。
秦風見他發飆的樣子,就知道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是絕對沒法子走人了。因為徐國慶手里還握著一張王牌,那就是秦風他爹,秦建國。要是徐國慶給秦建國打電話,秦建國絕對是能以死相逼,讓秦風給阿慶樓打工一輩子的。
“徐董,我打算在十八中后巷擺一個烤串店。我初中三年也在十八中上學,我的所有人脈都在那里,你知道,學生的錢是最好賺的,我有這層校友的關系,每天不愁沒生意上門。”
秦風這一句話,就讓徐國慶從憤怒的狀態中抽離了出來,他盯著秦風,冷冷問道:“那以后呢?總不能一輩子擺攤吧?”
“以后很簡單啊。”秦風一臉輕松道,“十八中有在校生2000人,附近還有兩所小學,我假設路過后巷的人數是1500個,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愿意買我的東西,而每天真正關顧我的人,又是三分之一中的三分之一,那就是大概150人次,平均每個人買3串烤串,每串的純利潤算5毛,一個月的純收入就能輕松過6000。
只要我的市場策略足夠精準,用不了三個月,收入至少能再提升30%,到時候收入穩定了,招牌也打響了,我就在附近租一個門面。到了明年夏天,我就趁奧運會,搞一場喝啤酒、吃燒烤、看奧運的活動,只要一臺大屏電視,就能吸引來茫茫多的客人。從此以后,白天出攤賣烤串,晚上開門做宵夜,再咬咬牙,甚至可以清晨再來一波早餐。徐董,你算算看,這么干的話,我一個月純收入2萬應該是穩穩的吧?”
徐國慶被秦風算得一陣發呆。
眼前這小子,哪里是什么退學的小孩,分明就是一個成熟至極的生意人啊!
而且徐國慶還不得不承認,從做生意的大思路上來講,秦風簡直就是他年輕時候的翻版——也不對,秦風顯然比他還早開竅了好幾年。
“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學的?”徐國慶很費解地問道。
秦風這下不謙虛了,張口就吹:“我每天晚上都去書店看書,市場營銷和管理那一片,我全都翻過,應該屬于自學成才吧。”
徐國慶聽完后,又是一陣愣神,隔了好幾秒,他才問道:“如果沒來我這里,你會選擇做什么?”
秦風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應該會是文具,直接把東西帶到學校門口去賣。”
“也就是說,你是因為來了我這里,才決定做餐飲的?”
“對,我發現做餐飲積累資金的速度,以及這一行的持續發展性都是最好的,而且對初始資金的要求極低。”
徐國慶緩緩點了點頭,說:“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覺得做餐飲,什么最重要?”
秦風思考了片刻,給了一個很高大上的答案:“是良心。”